晚上,地下賭場。
楊覺和槓子來到賭場門口,楊覺敲門,裡面大漢看着楊覺旁邊的槓子:“楊哥,又帶生人來啊。”
楊覺丟進去一包三五煙:“這是我好兄弟,沒有問題。”
裡面守門大漢並不開門:“兄弟,你混哪的?”
他看出槓子是個混的。
槓子的露在衣領外面的脖子上,有條顏色絢爛的龍尾。龍頭龍身在他的胸膛紋着,衣服一穿,就脖子上露出條龍尾。
“開門,兄弟。”槓子說道。
“兄弟,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走吧。不是熟人,進了我這道門,你也進不去裡面的那道鐵門。”守門的兄弟慢悠悠的說道。
槓子手指門裡的漢子:“兄弟,你不開門是吧,行,我記住你了。”
“兄弟,記住了要怎樣啊。”那門裡漢子笑了。
“我遲早收拾你。”槓子放了話。
那門裡漢子對楊覺說道:“楊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對不起,我得把你列入我的黑名單了,從此以後,我這道門,你不能再過了。
楊覺忙到:“凱哥,槓子,大家都是好兄弟,別這樣。”
“楊覺,你替我問一下門裡的傻子,那姓葉的有沒有在裡面?”槓子手指點着楊覺的鼻子。
呯的一聲,門裡的漢子關了鐵門上的小窗口。
楊覺和槓子站在鐵門外愣了半天。槓子說道:“得,楊覺,那孫子還有其他地方去的沒?”
“槓子,我就知道這兩個地方,一個是建築工地,我和吳哥都去過的;一個,就是這地下賭場。”
“他們住的地方呢?”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得,槓子哥,我明兒一準給你個準信,告訴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今晚我覺不睡,我去把他們翻出來。”楊覺捱了耳光,卻是站得更直了。
“好,我等你好消息,明兒一早你要是沒有好消息,你知道我槓子的性格。你要當我是凱子,我就把你弄死。”
“明白,槓子哥,你就等我好消息吧,我去找些人,把那姓葉的翻出來。”楊覺賭咒發誓說道。
槓子拍拍楊覺的臉,說聲得嘞,轉身就走。過了馬路,對面,好多小子手裡提着短棍鐵尺,還有的拿着長短刀,多用報紙包着刀刃。
“散了,楊覺明兒一早告訴我那姓葉的住址,今晚他去翻那姓葉的出來。”槓子對兄弟們說道。
“槓子哥,這楊覺會不會是耍我們的?”
“給他個豹子膽他也不敢。”槓子眼睛一睖。
“那行,槓子哥,今晚楊覺去翻人,明兒一早,哥幾個在你家來找你。”
“行,大家這幾天辛苦了,今天早點收工回去,明兒一早,到我家取齊。”槓子說道。
“得!槓子哥,我就先走一步。”
“好!”
這叫做三的大哥帶着一幫人走了。
然後,陸續好幾個大哥帶着小兄弟們走了。
槓子和自己的幾個兄弟招手上了一輛出租,大家去唱歌。
凌晨,槓子回家,哼着小曲,走進衚衕口,前面靠牆站着一人,菸頭一閃一閃的。槓子酒意上涌,靠牆上撒尿,一邊說道:“兄弟,借個火。”掏出煙來,叼一根菸在嘴裡,一邊唰唰的頂着牆尿。
那人慢慢的走過來,衚衕口黑,外面有燈光照進來,卻始終並不明朗。
那人走過來,打火機打着了火,給槓子點上煙。
槓子好一泡尿。
尿完,槓子儘量的抖了一下:“謝了,兄弟。這麼晚了還在衚衕口等人呢還是想順東西。”順就是偷的意思!
“我找你,槓子。”那個說道。
“找我,你誰啊?你-媽-的,叫我槓子,你算老幾,快改口叫我哥,我就不打你。”槓子笑道。
“我叫大潮!”
“大潮,混哪的,跟誰?”
“我大哥葉驍,我四弟龔平,我是老二大潮,我們還有個兄弟老三,叫做小刀。”大潮說道,深呼吸一口煙,那菸頭賊亮,照出了大潮那野獸一般的雙眼。
槓子笑道:“媽-的,什麼葉驍龔平,沒有聽說過——”嘴裡菸頭突然一噴,射向大潮的臉,手就去摸腰裡的刀。大潮面對菸頭射來,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也根本沒有本能的閃避,而是上前一步,任由那菸頭撞在自己的臉上,濺起一團火星,他的臉就好像岩石一般,毫無感覺。槓子的手才摸上刀把,大潮的拳頭就到了,如巨錘,擊中槓子的左耳。
槓子整個腦袋裡,有一列火車在轟轟轟的亂開。眼前,無數的星星在閃爍。
跟着肋骨有清脆的咔的一聲短促脆響,大潮一腳蹬中槓子的肋骨。槓子人倒了下去,倒在自己的尿裡,腰間的刀都沒有抽出來。
大潮蹲下身,把自己的煙塞在槓子的嘴巴里。起身,走出衚衕口,外面,是葉驍和龔平在蹲着聊天。旁邊不遠,是一輛皮卡。
聽見腳步聲,龔平和葉驍站起來,大潮說道:“完事!”
三人不再說話,疾步上了皮卡,車子上,是王勝和王大天兩個人。車子啓動,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上午,槓子在醫院裡躺着,頭上纏着紗布,肋骨處纏着紗布。房間裡站滿了兄弟們,個個憤怒,叫囂着要替槓子報仇。突然外面走廊裡的兄弟們安靜下來,有兄弟的聲音說道:“大天哥來看槓子哥了。”
兄弟們頓時都噤聲。
槓子能打,但是真正的大哥,還是王大天王小天兩兄弟。這兩兄弟是大家公認的大哥,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除了黒-道外,他們還有自己的正當生意。
“大哥,大哥”王大天走進病房,兩邊的兄弟們叫聲不斷。
王大天來到槓子的病牀前,坐下,輕聲問道:“槓子,傷得怎樣?”
“左耳穿孔了,醫生說,這一輩子都得聾了。”槓子虛弱說道。臉色蒼白。他伸出手,用力抓住王大天的手,“大哥,這城市裡你是第一杆大旗,你得爲兄弟出頭。”
王大天點頭:“肋骨怎麼了,中了刀子?”
“不是,被那叫做大潮的踢了一腳,斷了三根骨頭。”
“一腳踢斷了三根肋骨?”王大天很吃驚的眼神。
槓子虛弱的點點頭。
“耳朵呢,被人用磚頭拍了?”
“不是,捱了一拳,當時我就懵了。不過,那小子是可恥的偷襲!”槓子努力說道,開始喘息!
只要一說話,呼吸和咳嗽,斷裂的肋骨就有彼此摩擦的感覺,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