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石碑,柳心正走到了泉水的盡頭,那裡有着一塊巨石,泉水從巨石中的縫隙中流淌出來,清澈無比。
在巨石百米處有一個小屋子,屋子是用石頭做成的,整個屋子像是用一塊巨石鑄成一樣相連在一起。屋子上有一個小窗子,窗子外面的屋檐下有一個火爐,火爐不知燃着什麼,猶如太陽般的紅光在火爐子上跳動。
柳心正走到屋檐下,立刻感受到一股難耐的熱風撲面而來,還好他身體過硬,若是一般人肯定是靠近不了這個石屋的。
他順着窗子向屋內看了看,見有一個老頭依偎在一團乾草叢中,打着鼾聲入睡。
已是傍晚,柳心正不想打擾這位老人,他自然知道這位看起來再平凡不過的老頭就是傳說中的匠神第二法通天了。
夜已深,一陣涼風吹過,柳心正不禁打了個冷顫,坐在屋檐下的他向着火爐看了看,爐子裡的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冷風吹的他忍不住將衣服緊了緊。
醒了之後再入睡就難了,他站起身來從外面窗子向石屋裡看了看,法通天依舊打着鼾聲,只是身體更加捲縮了,可能是感覺到冷了吧!
見到這幅畫面,柳心正心有不忍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輕聲走入房內將衣服輕輕地蓋在了法通天身上。
“啊!睡的好香了啊!”法通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一件衣服從他身上落下掉落在地上。
他看了看地上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麼,拿起衣服走出了石屋。石屋外一個青年男子捲縮在角落裡,冷風將他的臉吹的通紅,在他身旁一把長劍沉睡在地上,在他懷中卻躺着一把斷成兩截的古刃。
法通天看了看地上的八尺刃,又看了看柳心正懷中的古劍,當他的目光觸及古劍時他像是看到了奇怪的東西,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良久!他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向着火爐走去,手中的衣服隨手一丟,剛好輕輕地落在了柳心正身上。
轟!
隨着一聲聲火焰跳動的聲音,火爐上又燃起了如太陽般的紅光。而法通天則是死死的盯着那團跳動的火焰!
“你醒了?”法通天看着通紅的火焰,向着身後剛剛醒來的柳心正說道。
“嗯!前輩已經醒來了!晚輩失禮了。”剛剛醒來的柳心正就看到法通天站在身前,忙起身爲法通天施了一禮。
“你來了多久了?”法通天依舊沒有回頭。
“晚輩柳心正,昨晚就已到了這石泉坊。”柳心正如實回答道。
法通天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下柳心正,道:“還算懂些禮貌!那地上的劍可是八尺刃?”說着指了指柳心正身下的劍!
柳心正將劍撿起,道:“正是!這把劍乃是方天宇前輩送給晚輩的!他希望前輩能夠看在這把劍的份上幫晚輩一個忙!”
法通天說話直接了當,問道:“你可是要修劍?”
柳心正點了點頭,道:“正是!”說着拿出了斷刃繼續道:“這把劍從小就跟着我,是我父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所以懇請前輩能夠幫我修復此劍!”
法通天卻聲音冷漠道:“我已經不在鑄劍了,修劍這種事更是不會再做了!你走吧!”
柳心正聽後驚道:“前輩放棄了鑄劍?”
法通天道:“你手中的那把劍是我打造的最後一把成功的劍,我已經老了,再也鑄不出更好的劍了,我已經不能夠超越匠心了,他的劍纔是真正的九尺刃,削鐵如泥,永不折斷的靈器啊!”
柳心正聽後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道:“在我看來前輩的劍堪稱爲九尺刃了,因爲匠心的劍已經絕跡江湖了,所以沒有人說你的劍會比匠心的劍差,因爲他們拿不出證據來。但是前輩心底想要與匠心比個高低,所以才稱自己的劍爲八尺刃。”
“那竟然你要與匠心一絕高低,就要拿出真本事來。你認爲自己不如匠心,就算事實也是如此,可是匠心已經不存在了,難道前輩連勝過一個不存在的人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說匠心的劍是永不折斷的靈器,如果我說他的劍也會折斷,你會怎樣想呢?”
法通天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還能將匠心的劍折斷的兵器還沒出現呢!”
“還請前輩爲晚輩看看手中的劍!”柳心正說着同時將手中的古劍遞了出去。
“我已經說過,我不再鑄劍了,更不會再修劍了,你走吧!”法通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柳心正道:“我只是請前輩一睹我手中的劍罷了!”他說罷拿起手中的斷刃向着法通天遞了過去。
法通天隨意地接了過來,當他的手觸及到斷刃的一剎那,他的表情突然變了!
“這?”他帶着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柳心正,心底卻暗想爲何這把劍會在我手中跳動,像是心臟一般在跳動,那種感覺就像是它是活的一般,難道這劍有靈?
柳心正道:“想必前輩能感受的到那把劍的氣息,所以我想前輩確認一下,它是否出自匠心之手?”
聽到匠心二字,法通天的身子抖了抖。拿劍的手也跟着顫抖了起來:“我曾見過匠心打造的劍,一樣的技術,這種獨特的打造方式,不會有錯的,這把劍的確出自匠心之手,只是它爲何折斷呢?”他將劍身抽出,仔細地打量起來。
其實柳心正並不確定他的古劍是出自匠心之手,只是那天聽孫翼說它是匠心劍,所以這次他也只是想找法通天確認一下而已。
“我終於明白了!我終於明白爲何我鑄的劍無法超越他了!”法通天盯着古劍突然高興地喊了起來。
他轉過身看了看柳心正說道:“一直以來我總是想打造一把能斬盡一切,而且永不折斷的劍,現在看來那簡直是愚蠢的行徑,永不折斷的劍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它也不能稱的上好劍。”
“柳心正,你可知這劍爲何會折斷?”法通天第一次叫柳心正的名字。
“因爲晚輩遇到了一個強敵!”柳心正回答道。
“不!你錯了!”法通天說話間,用手輕撫了一下劍身,接着道:“它是爲了救你才折斷的啊!在這把劍的身上,我能感受到一股邪氣,如若這把劍永不折斷的話想必此刻它已隨你入魔四處飲血了。”
柳心正聽後突然想起那日與黃泉決戰時的情形,確實,當時他情緒很不穩定,一心只想着殺,如果不是古劍斷裂使他清醒過來的話,想必他已經入了魔道,無法回頭了。
他看了看那把古劍,第一次相信劍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