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呢?”蕭香醒來之後,就一直盯着自己的雙手,不停地自語:“奇怪了,我明明採下來了。”
張楊每每看到蕭香這樣癡呆的表情都會心痛。“別這樣,小香,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來到這個島張楊還沒有出去走動過,見蕭香又犯病了,張楊心想帶她出去轉轉或許會好一點。於是他和花滿月打了招呼,告了別,就帶着香蕭離開了,花滿月叫了滿月樓的人看着張楊卻被張楊拒絕了。
其實張楊早有離開的意思,他可不會白吃白喝花滿月的,他要出去找份工作賺點錢來維持他在這個島上的日子,張楊經過了很多島,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張楊在街角一處酒樓裡租了一間房子,他不能每天把蕭香帶在身邊,又不放心蕭香一個人四處走動,所以他每天都是白天陪蕭香,晚上做苦工。
半個月很快過去了,張楊在百花島已有半個月時間了。
期間花滿月曾找過他幾次,意思是想拉張楊加入滿月樓。
張楊在半個月時間裡也對島上的事情有了些瞭解,也知道花滿月在這個島上的地位,同是瞭解了滿月樓的勢力。不過,張楊一心想着走遍世界,他可不會拘於一個小島,再說了他也不能丟下蕭香不管。
花滿月其實是個高傲的人,不過他很看重張楊,因爲他發現張楊不但武功高強,同時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所以他一心想拉張楊加入滿月樓。可是好幾次的邀請都遭到了拒絕,不過他邀請張楊喝酒張楊卻是從來沒有拒絕過,雖然沒有成功將張楊拉入滿月樓,但花滿月和張楊已經在半個月的時間裡成爲了很好的朋友。
張楊也從初次見面因爲花滿月臉太白而不喜歡他,到現在已經真心把他當成好友了。
時間依舊流逝,蕭香的病依舊時好時壞。
“張楊,我要那個。”漫步在街道上,蕭香突然指着路旁一個孩子手中的一個波浪鼓笑着說道。
張楊會心一笑。“怎麼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還喜歡玩這個?”雖然這樣說,張楊還是小跑着進入了一家兒童商店爲蕭香買了一個小孩子玩的波浪鼓。
可是當他拿着波浪鼓從商店裡跑出來時,卻發現蕭香已經走到了那孩子身邊,突然一伸手將那孩子手中的波浪鼓搶了過來。
那小男孩顯然被蕭香突然的舉動嚇壞了,大哭了起來。小男孩身旁,一個魁梧大漢正是小男孩的父親看到了這幕,一個箭步跨了上來,伸手將蕭香推了出去,同時將波浪鼓搶了回來,滿臉的怒容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搶玩具,也不閒害臊。”
“小香!”張楊跑了上去,將蕭香扶了起來,他雖然對那大漢的作法很惱火,但畢竟是蕭香有錯在先,張楊也沒有多說什麼。
“給!”張楊將從商店裡買來的波浪鼓交到了蕭香手中,將她拉了起來。
蕭香看着張楊遞過來的和小孩子手中一樣的玩具,突然一下子把它丟了出去,衝着張楊吼道:“我要那個。”手指着大漢手中拿着的波浪鼓。
張楊強忍着心中的劇痛,將波浪鼓撿了起來再次遞到了蕭香手中,說道:“一樣的。”
“不一樣!”蕭香的再一次吼聲,深深地刺痛了張楊的心,她再一次將張楊手中的波浪鼓打了出去。“我要那個。”
張楊胸中一悶,一口鮮血自口中溢了出來。“心很痛,很痛。”
張楊擡起了頭,仰着頭眼睛卻閉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腦海中閃過小土坡上與蕭香之間的承諾。
“蕭香我喜歡你。”
“呵呵,張楊我也喜歡你,就像是喜歡這豔藍香一樣。”
“那你是喜歡我多一些呢,還是喜歡這豔藍香多一些呢?”
“當然是你了,傻瓜。去,幫我把那朵豔藍香採來。”“不是那朵,是那朵。”“張楊,你對我真好。”
“那是當然,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
“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張楊口中重複着小土坡上對蕭香的承諾,擦去了嘴上的鮮血,轉過了身去,從地上再次撿起了那個波浪鼓,走到了那小男孩的父親身邊,衝着身材魁梧的大漢說道:“可以跟我換一下嗎?”張楊低聲下氣地說道,他從未這樣低聲下氣過。
那大漢看到了張楊與蕭香發生的事,嘲笑張楊道:“沒用的傢伙,竟然怕女人,呵呵。”他拿着手中的波浪鼓搖了搖,戲虐道:“想要嗎?”
張楊緊緊地咬着牙,點了點頭,道:“想!”
“給我跪下我就給你,不用換,我送給你。”那壯漢戲耍的聲音不斷地刺激着張楊。
“呯!”張楊強忍着怒火,緊握的右手將手中的波浪鼓都握碎了。
他是無論如何也要拿到大漢手中的波浪鼓的,因爲他曾向蕭香承諾過“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可是要他給人跪下,他萬萬不會答應的,那麼他只能搶。
轟,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壯漢肚子上,那看似強壯的漢子卻是一下子扒在了地上。
張楊從地上撿起了那波浪鼓,看了那孩子一眼,說道:“前面是我不對,後面是你父親不對。”
……
“給,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張楊走到蕭香面前,很溫柔地說着,同時將小孩子的玩具波浪鼓遞給了蕭香。
蕭香從張楊手中接過了波浪鼓,空洞的眼神漸漸地有了些許光明,那句“無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喚醒了蕭香,她看着張楊嘴角的鮮血,明白自己再一次傷到了這個深愛自己的男人的心,她一下子撲到了張楊懷中大哭了起來。
“張楊,對不起!”
……
蕭香在全家人的慘死中精神受到了重創,自那之後她就瘓上了一種罕見的病,有時她會變得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有時她會只認得張楊,心智卻像個孩子一樣見什麼都要;有時她會好起來,變得很正常。可是張楊一直期待着的那個她卻是很少出現。
“張楊,我要那個!”
“張楊,我要這個。”
“張楊,你幫我把那個摘下來吧!”
“張楊,幫我揍他。”
蕭香的要求很過份,但張楊一直無怨無悔地滿足着她,張楊就是如此,他竟然愛上了蕭香,那麼他就會爲蕭香付出一切。
……
“樓主,張楊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鄉親們一致認爲有必要把他趕出這裡。”滿月樓上,花滿月的一名手下,正在向花滿月彙報着張楊的情況。
“不,張楊是個難得的人才。我必須得到他,他只所以會得罪那些人都是因爲蕭香,這不也正證明了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嗎?”花滿月坐在正坐之上,坐下十人都立於原地低着頭說話。“蕭香在張楊身邊早晚會把他拖累死的,我不忍張楊爲了一個女人落個不好的下場。”
“你的意思是?”左下角的一個男子右手在虛空一劃,口中吐出一個陰狠的字眼:“殺!”
花滿月點了點頭,道:“這事得我去做,以張楊的性格誰要是碰了他的女人,他一定會滅他一族的,我和張楊算是好朋友了,他也受過我的恩惠,這事我去做就算被發現他也不會怎麼着我的。”
“張楊是我的好朋友,爲了他蕭香必須死。”花滿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是真心把張楊當作朋友纔會那樣做的。
張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深深吸引着他,還有他那豪放不羈的氣質花滿月每每想起都會溫心一笑,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做這個惡人的,因爲那是爲了張楊好。
堂上的衆人都瞭解張楊的實力,因爲張楊爲蕭香得罪了很多人,也經常發生爭鬥,所以衆人都瞭解了他的實力。他們明白想要從張楊的保護中對蕭香下手,其實是件很難的事,但既然花滿月親自出手了,那這件事就不難了。
“張楊,幫我辦件事好嗎?”花滿月來到了張楊租的房子裡,笑着對張楊說道。
“沒問題。”張楊也不問花滿月說的什麼事,就一口答應了,花滿月於他有恩,而張楊則是有恩必報的人。
花滿月打量了一下張楊租的簡露屋子,又看了看在一旁拿着一束藍色花朵發呆的蕭香,說道:“幫我到海邊扛包東西,那邊有我的人,他會交你怎麼做的。”
張楊點了點頭,並沒有多想,只道:“那你幫我看着蕭香。”
花滿月滿口答應了。
張楊一個人離開了租房,向着花滿月所說的碼頭走去,可是一路上他心中都有疑惑:“花滿月是那種不喜歡麻煩人的傢伙,他自己有那麼多手下爲什麼還要我幫他扛東西?”
花滿月一步一步向着坐在牀頭的蕭香走去,蕭香似乎明白花滿月用意不善一樣,眼神越發的驚恐起來,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花滿月問道:“你要幹嘛?張楊呢?張楊!”她大叫了一聲張楊的名字,卻沒有人迴應。
“哼!”花滿月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笑道:“張楊那麼優秀的男人,你一個瘋瘋顛顛的傢伙如何配得上他?”
這句話似乎傷到了蕭香,她突然猛烈地搖起了頭:“不,張楊不會離開我的,張楊不會拋棄我的。他答應過要帶我遊遍世界的。”
“就你這樣,張楊還沒游完世界就被你拖累死了,你是張楊的包袱,是累贅,你明白嗎?”花滿月火了,他一步上去狠狠地抓住了蕭香不斷搖動的頭,盯着他的眼睛冷喝。
蕭香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不停地躲閃,接着很害怕似地哭了:“張楊,快來救我,嗚嗚,我好害怕啊,張楊!”
……
“心,好痛!”向着海邊走去的張楊,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痛,他的心底突然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接着他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去,向着自己租的房子處奔去。“是蕭香,一定是她出事了。”
……
花滿月右手緊緊地掐住了蕭香的脖子,緩緩地將她提了起來,眼睛依舊狠狠地盯着她:“你不配呆在張楊身邊。”
蕭香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了,她努力呼吸卻怎麼也呼吸不了,脖子被花滿月緊緊掐住,她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看着花滿月的眼睛求饒,口中還不斷地喊着:“張楊,來救我,我好怕。”
“包袱,累贅!”花滿月再一次吐出這兩個詞,語氣陰狠。他很看不慣蕭香的樣子,什麼事都依靠着張楊,什麼事都要張楊來做。“你把張楊當什麼了?”花滿月沒由來的心底一怒,一聲怒吼。
“包袱,累贅,你把張楊當什麼了。”這些話不斷地迴響在蕭香耳邊,蕭香回過神來時,眼神不在那麼無助了,她的眼神變得清冷而又自責。“是啊,我是包袱,是累贅,死了是對張楊好。”
花滿月心中一軟,他明白蕭香恢復了神智,可是這樣的她能堅持到幾時。打散心中的那絲憐憫,花滿月的手再次緊了緊。
“張楊,再見了。”
“這些日子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謝謝你不離不棄地保護着我,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正如他說的那樣,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個累贅,是你的包袱。”
“再見了,張楊,我死後你不必心痛,你應該感覺輕鬆纔是。可是我知道你會自責的,千萬不要那樣,不是你的錯……”
“張楊,再見了……”蕭香不斷自語,兩行清淚自眼角無聲滑落。
花滿月感受着右手上的冰涼,那是蕭香的淚水,他突然在想:“我是不是錯了?”
……
“蕭香,千萬不要出事,等我。”張楊不斷地在心中祈禱,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
“砰!”緊鎖的房門被張楊一腳踢開了,他剛好看到了花滿月右手掐住蕭香的脖子將她提在空中的一幕。
“啊!”張楊感覺自己要瘋了,他不明白花滿月爲什麼那麼做,更是怪自己爲何要離開蕭香的身邊。
“唰!”身形微動,張楊突然從門前消失,一下子出現在花滿月面前,一腳踢出,直接將花滿月從樓上踢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