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一美貌少女,正手持馬鞭,策馬奔騰所去方向,正是安樂古鎮。此少女,身穿一襲粉紅色衣襟,有着一頭青絲,扎着一對馬尾,甚是可愛。論樣貌也是少有,美,美中帶有一絲頑皮!此刻,又似乎帶着一絲傷感。
馬兒跑過,卻有兩滴淚水留下!一是馬兒被打痛的留下了一滴眼淚,一是少女心傷,委屈,不甘,而留下的傷心之淚。
清晨的陽光,喚醒了睡眠的人們!
柳心正,張楊同時站起,伸了個懶腰,因昨日飲酒過多,今日他們頭痛欲裂。
張楊望着清晨的陽光,像是想開了一樣,道:“不想了,竟然想不起,就不去想了,說不定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不要也罷,現在不是挺好的嗎?”而後笑着離去。
醉仙居,柳心正、張楊二兄弟又喝起酒,表面無風無浪,二人內心皆各有心事。
“蕭香怎麼樣了?”柳心正端着酒杯隨口問道。
“她肯說話,卻不想見我。她要我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張楊表情帶着傷感,回道:“可是我,我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好兄弟,大哥支持你。”柳心正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此刻他誠勢的話語對張楊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安樂鎮,流雲街,策馬奔騰的女子,此刻已在醉仙居前下了馬,她一下馬就衝進了醉仙居,滿臉的着急之意。來到二樓,那女子也不顧周圍之人,直拉衝着柳心正和張楊所在的位置大聲喊道:“柳大哥。”原本悲傷的表情在見到柳心正後終於轉化出一絲高興。
“豔兒?”
張楊一聽到那聲音,連看都不看,像是本能反應一樣立刻跳了起來,道:“又來了。”說完拉起柳心正就向窗子口奔去,還一馬當要先從窗子上跳下去,看他的模樣倒是真的想從窗子口跳下去,而並非做戲。還好柳心正拉住了他,不然他可真的跳下去了。
“張楊!”柳心正拉住了張楊,眼睛卻看着李真豔。“豔兒她?她似乎真的出什麼事了。”
柳心正望了一眼“豔兒”,此刻的她,雙眼噙着淚水,一副受了委屈極度悲傷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去安撫她。
張楊看了一眼柳心正道:“大哥,不要上當啊,這招她以前就用過。”
柳心正卻正色道:“不對!她的眼神,很傷感,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那女子名叫李真豔,是柳心正的師傅三劍聖之一的李傲的女兒。李真豔是個頑皮的女子,有事沒事總是纏着柳心正,李傲拿她也沒有辦法,張楊被她捉弄了不知多少次,她可以說是什麼招都使的出。所以張楊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鬼怪一樣逃跑,也是因爲“怕”了她。
柳心正雖只是看了一眼,卻依舊發現了問題,他走向李真豔,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豔兒?”
李真豔一見柳心正,立馬上去抱住了他,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傾訴者一樣哭出了聲來:“柳大哥,終於找到你了......柳大哥......嗚嗚......”
“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一切有我。”柳心正拍了拍李真豔的後背,示以安慰,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爹他......他......他被殺了。”李真豔說完最後三字,又嚎啕大哭起來。
柳心正一聽立馬愣住了。“師傅被殺了?是誰?有誰能殺得了師傅?”他心中暗自猜量起來。柳心正的三劍聖,而他的師傅李傲也是三劍聖,李傲劍術高超,不過柳心正卻青出於藍。可是若想殺李傲,想當今武林也沒有幾人能做的到的。
張楊拉了拉柳心正的衣角,柳心正才清醒過來,再看醉仙居的人,個個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顯然很想知道是誰被殺了。
柳心正明白這裡絕非談論此事的好地方,於是將李真豔扶到一臥室,關好門窗,才抓住李真豔的雙臂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真豔像是受了驚嚇一樣,滿臉的淚水,身子不斷地顫抖,哭聲中帶着哽咽:“柳大哥,我好怕啊!爹被人殺死了,你幫他報仇好嗎?你幫他報仇啊!”說完這些她再次投入柳心正懷中,現在的她極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柳心正聽到最後一句“幫他報仇”時卻突然面色一沉,雖然這樣說會傷到李真豔,但他還是問了出來:“李傲!李傲他是咎由自取吧!”
李真豔一聽,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着柳心正。良久,她搖了搖頭,突然推離了柳心正的懷抱,向後退了一步,像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柳心正口中說出一般:“柳大哥,不要再跟豔兒開玩笑了好嗎?豔兒今天很乖的,豔兒今天不想開玩笑了,豔兒今天很認真的,真的很認真!求你了......求你不要再和豔兒開玩笑了。”她很瞭解柳心正,自然明白柳心正不會在這種時候跟她開玩笑,可是她還是希望柳心正能像之前那樣突然大笑着跑開,丟下一句“逗你玩呢!”。可是這次沒有,柳心正的表情很嚴肅,完全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看着李真豔心傷的表情。柳心正,張楊也不住心傷。李真豔就是有這樣魔力,她開心時,周圍的人也會跟着開心。她心傷時,周圍的人也不住心傷。周遭之人總是受她的感情所渲染。
柳心正止住心傷,他心傷是因爲李真豔而並非李傲,“我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一句簡單的話卻令李真豔的心狠狠地抽蓄了一下,李傲的死也沒此刻心傷:“柳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爹他就算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他是養你,教你成材的師傅啊!你怎麼可以如此忘恩負義?”在李真豔看來,柳心正向來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典型江胡正義人士,可是這次他卻例外了。
柳心正無言!一陣沉默!他情願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也不願去爲李傲報仇,不是怕了誰,而是他真的認爲李傲是咎由自取。
李真豔打破沉默,她的表情無比悲憤,“哼,是我看錯了嗎?柳大哥,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爲你很厲害,和你再一起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有時甚至會故意去惹事。因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在我眼中你一向是無敵的,無論我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有你在我身邊,所以我不怕!無論我遇到什麼樣難題,你都會爲我去解開,所以我不怕......可是......到現在我纔看清,我錯了......你一直以來都記恨着我爹,雖然我爹有很多不是,但他終歸是我的親生父親啊!他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呢?”
柳心正依舊沉默不語。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寂靜,張楊也不知說些什麼,又是一陣沉默。
依舊是李真豔打破了沉默。
“好,竟然柳大哥不肯爲豔兒報仇,那麼豔兒便一人去找那黃泉,自此以後,你我各不相干,豔兒不會再來找你,煩你了,豔兒也不須要你幫我做任何事了。”說完李真豔揮散淚水破門而去。
李真豔走後,柳心正突地一驚,回想起方纔李真豔的話:“竟然柳大哥不肯爲豔兒報仇,那麼豔兒便一人去找那黃泉。”
黃泉?
黃泉!這個名字如同一根突刺,狠狠地刺了一下柳心正。
“黃泉,竟然是黃泉!是黃泉殺了師傅?”柳心正此刻的表情很複雜,一直以來他都認爲李傲戀戰的傢伙,因爲他總是去找人比試,凡和他比試之人皆都輕者重傷,重者身亡,柳心正本以爲是李傲的仇家過來尋仇,所以我纔不忍報仇,可是,殺死李傲的竟然是黃泉,那便不一樣了,因爲他知道黃泉比李傲更加嗜戰。可黃泉殺李傲的動機什麼?是復仇而來嗎?還是像李傲一樣,僅僅是爲了尋樂?這點柳心正無從考證。
“雖不知他殺師傅的動機是什麼!但黃泉所殺之人無數,殺他們的動機顯而易見,僅僅是爲了尋樂,他比師傅更狠,更毒,這件事就算不是爲了師傅,我也要去解決!!!何況......黃泉,你我本無仇,怪之怪你不該惹我身邊的人。”柳心正面露出一副狠色,他早在心中說過如果黃泉敢動他身邊的人,那麼他一定會爲武林除去此害,這話雖然只是自己對自己說沒人知道,但他還是會把這句話認爲是自己說的,一定要去履行。
李傲!李傲本名並非李傲!之所以叫李傲,是江湖之人對給他的稱號,因爲他性格高傲,所以得了此名。李傲喜歡比劍,凡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皆與李傲比試過,大多是李傲尋上門去。
柳心正八歲時,便被李傲收養了,他的父親和李傲是朋友,柳心正父親臨死之時將古劍與他託付給了李傲。
柳心正不喜歡整天身上染着鮮血的李傲,卻十分喜歡他的女兒,可能因爲這個原因,柳心正纔在李傲門下呆了十年。李傲因其柳心正父親的原因,也交給了他一些劍術。
柳心正天資過人,十八歲那年,他學有所成,再也不願與染有鮮血的李傲同居一室,那時他便離開了李家。
臨行之時李傲要與其過招!柳心正答應了,親眼目睹了與李傲過招之人的下場,積壓在心頭數年的怒火全部爆發,憤怒的人是無敵的,柳心正贏了,從那時起,江湖之上又多了一位傳奇人物。
“張楊,我們走!”柳心正喝了一聲,立馬從窗上跳了下去。
張楊見狀也跟了上去,他看得出,柳心正認真了,生氣了!柳心正認真時,張楊是萬萬不敢再與他玩笑的。當即從窗上跳下。
站在流去街,柳心正二人卻見李真豔已跨上馬背,飛奔而去了。任二人功力再好,也已無力追上。
“大哥,豔兒姐,此行前往何處啊?”張楊看着早已絕塵而去的身影問道。
柳心正回道:“如果當初黃泉去京都的目的就是爲了殺師傅的話!從這安樂鎮到京都只有一日路程,那麼此刻他應該已經回了豐都。師傅恐怕早在五日前就遇害了,豔兒之所以現在才找到我,說明師傅的後事,也已安排妥當!豔兒是有了一定的覺悟纔到這裡來的,此刻的她恐怕早以失去了理智。”
“豔兒是要找黃泉去尋仇!!想必是去那豐都之地。”柳心正看着李真豔消失的方向,補充了一句。
張楊問道“那我們?”
“爲了豔兒,爲了那些被黃泉殺死哭泣的冤魂,也爲了這江湖再次平靜,無論如何,這豐都之戰,再所難免,好兄弟,你願與我共赴黃泉嗎?”柳心正看着張楊,最後一句他知道問與不問都沒有意義,因爲張楊一定會隨他去的,哪怕是自己不讓他去。
張楊笑了笑:“大哥,你這是說哪裡的話啊,如果你不讓我去,我肯定跟你急!好兄弟,共生死,大哥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他的笑容燦爛,完全沒有共赴戰場前的害怕之意。
柳心正豪爽地笑了笑:“好,好兄弟,共生死。張楊,你先去蕭香那裡一趟,此去是吉是兇還未定,你先去跟她告個別!”
張楊卻毫不猶豫地回道:“不必了!蕭香說不想再見我了,我不想她心傷,再說了我們去晚了,豔兒姐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柳心正想了想,道:“沒關係,豔兒是一弱女子,趕路不到半天便要停下休息,以你我二人功底,不眠不休追上幾日定能趕上她的。”
“咦,不眠不休,我能受得了嗎?”張楊吃驚問道,轉念一想又問:“我功底很好嗎?”
“不比我差。”柳心正肯定地回道。
張楊沒有注意,柳心正說此四字時,面色嚴肅,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神迷離回想着當年一幕一般,那時他還只是個孩子,張楊也是如此。可是身爲孩子的張楊卻孤傲無比,兩人的初次相遇便大打出手......只是這些記憶,現在的張楊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不存在了。柳心正也珍惜現在的時刻一直沒有把這些告訴張楊。
張楊看了看豔兒離去的方向道:“好了,大哥,不要再和我爭了,如果此去,我們兄弟二人還有命回來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向蕭香解釋的。”
柳心正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與張楊對望一眼,便向着豐都而去。他們兄弟間本就無須多說什麼,兩年的相處,早已令他們達到一個眼神便可以互相理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