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正無比吃驚地看着武猖,這一刻他的氣息似乎變了。沒有了之前那逼人的壓勢,反倒如同無盡的深淵一般。
“你們在慶祝我弟弟的死嗎?”武猖看着柳心正身前的酒罈,話語幽幽,仿若地獄鐘聲一般。
感受到武猖話語中的冰冷,柳心正突然覺得身子有些發涼。
是起風了嗎?沒有,只是武猖不經意掃過的一個眼神罷了。
“好強!”柳心正臉色微變,酒也醒了,怔怔地看着武猖心道:“這老不死的竟在悲痛中突破原有力量的臨界了?竟然能以已情感影響周圍環境。”
想着這些柳心正突然又覺得身子暖和了些,心想:這老傢伙定是想到弟弟之間的開心事了。
表情有些悲慟,武猖擡頭看天。一陣微風掃過,柳心正分明看到他的臉頰有淚滑過。
擡起的頭微微轉向柳心正,武猖的表情此刻卻又看不出絲毫情感了,或許對於情感他又有所感悟吧。
“你們都要死!”淡淡地一句語,如同春天的微風一般。然而這句平淡的話卻偏偏掀起了一陣風沙,而武猖的身形也是隨着聲音化作一道殘影出現在柳心正身前,手持天荒火龍向柳心正斬去。
金剛,林凡皆傻眼了,這一擊來的實在是太快太過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攔,而柳心正更是毫無防備,來不及躲閃。
就在這危及的時刻,就在天荒火龍快要觸及到柳心正時,就在刀身距離柳心正只有一寸時。那把蘊含了無盡力量的天荒火龍卻低吼了一聲彈射了出去。
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最後落在武猖身後一丈處。
天荒火龍在砍柳心正時莫名其妙地彈開了。
武猖卻未因此而感到太多驚訝,反倒是早知如此一般,右腳一甩,一個甩踢踢在柳心正胸前,直接將柳心正踢飛了出去撞在兩丈外的一棵大樹上。
天荒火龍對龍魂依附者不起作用,這是火龍族歷代族長的叮囑。數百年前火龍族之所以能被龍誠壓制,跟天荒火龍對他無效也有着一定的關係。
在與武猖戰鬥中,柳心正曾使用過喚龍術,從那個術中武猖已經猜測到柳心正可能是神龍魂的依附者,後來武猖仔細探察柳心正從他的氣息中感應到了龍之氣,所以就更加確認他的猜想了。
方纔武猖用天荒火龍斬柳心正也正是爲了驗證這兩點。一,天荒火龍是否真的對龍魂依附者無效。如果對柳心正無效的話,那麼也就驗證了他的第二點,柳心正是否是神龍魂的依附者。
以武猖的智慧一下子便想到柳心正可能是龍族在龍環山內留下的後裔。
將柳心正踢飛,武猖又一個旋轉向林凡踢去,卻被金剛的前臂給擋了下來。
怒視着從一開始就引起他注意的形靈魔獸,武猖暗想:這形靈魔獸與柳心正、林凡在一起現在又出手救林凡,看來不把他先解決掉是殺不了他們的。林凡啊林凡啊,你雖修爲平平、年紀輕輕卻比你老子當年厲害多了,我當年殺你老子也沒那麼麻煩。
一個後躍武猖跳到了天荒火龍的地方,拔出天荒火龍。
天荒火龍刀柄處龍頭吐出的刀身在武猖握住後又開始變得火紅起來,寬大的刀身如同一道匹練一般。
被武猖踢飛,柳心正在撞斷一棵大樹後落到十米開外才止住身形,鮮血再次吞吐而出,他有些泛苦地自嘲道:“又要多養上幾天了。”
“柳大哥!”林凡上前將柳心正扶起。
抹去嘴角的鮮血,柳心正看了下十米外擋在他們身前的金剛道:“我沒事。”
撤去林凡的攙扶,柳心正一瘸一拐地走到金剛身旁,看着與金剛對峙的武猖問道:“你竟追上來了,那麼你把戴白色面具的男子怎麼了?”
柳心正雖然猜想冷傲可以逃掉,但還是有些擔心地去問武猖。不過他問時並未直接稱呼冷傲,如果冷傲離開了,而並沒有暴露身份的話,柳心正那樣說則會給他帶來麻煩。
“哦,你說冷傲吧!我把他殺了。”武猖想也沒想拖口而出,他只想令眼前的人心傷、憤怒,這是他的報復,所以他才那樣說。
其實冷傲確實死在武猖手下了,只不過武猖並不知道冷傲已死。
“不可能!”柳心正有些不敢相信地怒視着武猖,同時質疑道:“冷傲長老完全可以瞬移離開的,你不可能把他殺了的。”
“自不量力的傢伙,早該死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你們都要去祭我弟弟亡靈。”武猖仍未從悲憤中走出來,在激對方憤怒的同時,他自己也很是憤恨。
回想起遭遇金剛時,冷傲捨命救衆人離去的場景,柳心正眼眶有些犯酸,如此重情重義之人卻在一次與已無關的事件中隕命,這樣可悲的命運竟然降臨在忠義之人身上,這令柳心正有些無法接受。
腦海中那穿着獸皮短衣名叫凌玲閃過,柳心正心中又多了一絲感懷,他走了,她該怎麼辦?
“那白色面具男子是冷傲長老?”林凡也些不太相信地看着一臉悲傷的柳心正,出聲尋問。
“嗯!”柳心正點頭應道。旋即一雙充滿仇恨的雙眼瞪向武猖道:“半月前,你奪我親人,害我流離失所,現在又殺我良師益友,這份仇恨,今日我要你一併還清。”
“半月前?”林凡聽着柳心正的話,知道他與武猖之間似乎存在着一些他不知道的瓜葛,雖然好奇,可此刻他卻又不好開口尋問。此刻他只是在想與冷傲見面時的經歷……
“殺我徒兒,殺我弟弟,這份仇,呵呵,如你所說,今日一併還清。”武猖單位手執天荒火龍,怒視柳心正。
摸了摸脖子上的玄靈項鍊,柳心正心底說道:“冷傲長老,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此刻他已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一次次的隱忍此次暴發出來,他已不顧一切了,他完全忘了彼此實力的差距。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字在閃動:殺!殺!殺!
“慢着!”金剛右手一橫,將正又衝上去的柳心正攔了下來。“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
“可是……”柳心正正要說什麼,武猖卻手持天荒火龍大叫着衝了上來。“好,那我就先殺了你這個畜生。”
金剛將柳心正、林凡向後一推,左手一揮,竟是將天荒火龍直接擋了下來並握在了手中,接着右手緊握一拳向着武猖的頭部轟了過去。
武猖腦袋微偏,躲過金剛右拳,借住握刀之力將身體提了起來,右腳在金剛伸出的右拳上用力一踢藉助反彈之勢將刀抽了出來,向後退去。
“好強!”柳心正心底暗道。方纔兩人的戰鬥,雖都沒有用上真本領可是那些簡單招式的蘊含的力量卻是令柳心正林凡有些站立不穩。一道道勁風不斷自兩人交手處擴散開來。
武猖與金剛硬碰了幾次,兩人都不曾落下風。
天荒火龍貴爲火龍族至寶,刀身有一米多長,刀上散發的熱能更是肉眼可辨,而金剛卻以一已肉體去抗天荒火龍,這種肉體強悍程度只能用“強”來形容了。
而武猖也不愧爲龍族當代最強,面對形靈魔獸他也絲毫不落下風,他雖斷了一條手臂,然而一米多長的大刀在他手中仍舊被他舞的落地生風。
柳心正與林凡在一旁觀戰,見兩人戰況不由又不往後退了一步,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從援手,此刻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遠離戰地,不被捲入這場強者戰鬥中的餘波裡。
金剛塊頭雖大,但此刻與武猖對決起來速度上卻絲毫不落下風,這樣的金剛與上次跟冷傲對決時的他截然不同,看來他現在纔是真正地認真起來了。
其實武猖常用的武器是劍,他喜歡紅月,但也深知天荒火龍的威力,所以上次與土龍族開戰時他選擇了使用天荒火龍。而這次他從祭典上直接跑出來,更是沒有攜帶紅月,不過天荒火龍可比紅月強多了。只是用一隻手拿這種大刀,他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速度上自然是減了幾分。
一拳如同隕石般帶着破空聲響,金剛再次展開了強力攻擊,拳頭之上的破開的勁氣肉眼可見。
轟!被武猖躲開,金剛的強力一擊直接轟在了一棵一抱粗的白楊樹之上,直接將那棵大樹中間部分給轟碎了,失去了連接的白楊樹從上面直接斷倒下來。
金剛手臂一振,五根毛髮並排向着閃開的武猖射去,武猖天荒火龍一橫,那五根蘊含着勁氣的足以貫穿大樹的毛髮在天荒火龍熾熱的刀身上化爲灰燼。
金剛眼睛雖然瞎了,但心不瞎,他看也沒看,回身便是一拳。對!他沒有時間去看或是選擇攻擊對方哪個部位,因爲那些時間足以令對手閃躲了。所以他回身便是一拳,這一拳打在了橫在武猖身前的天荒火龍刀身之上。
強大的力量直接將武猖震飛了出去。
倒飛出去的武猖在空中轉了個圈,腳在一棵即將撞上的樹上一蹬身體又暴射回去,而那棵被他蹬過的大樹卻是轟然倒下。
“火龍--亂舞!”武猖一聲響喝,單臂瘋狂地舞動起天荒火龍。
亂舞,是他使用紅月時自創的劍技,如今用在刀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威力。
在真氣的催動之下,一絲刀氣在天荒火龍刀上化作一條條熾熱的刀芒自刀體之上散發而出,如同風狀一樣向着金剛籠罩而去。
“不好,躲不開了。”在柳心正、林凡的驚呼下金剛落入了火紅刀芒織成的網內。
吼!伴隨着金剛的一聲痛吼,天荒火龍刀芒在他身上留下了幾條可怖的傷口,傷口處鮮血汩汩而出。
“金剛。”柳心正有些擔心上前一步,卻又被金剛揮臂擋了下來。
站在金剛身後,柳心正看不出他的表情,不過他似乎能感受到金剛不想別人插手他的戰鬥的心情。
愣了一下,柳心正最終還是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