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將要進行襲擊的李慶之,鬼影甚至已經緩緩舉起了柴刀,即將揮下。
“是活人?”張洞問道。
不等那個人回覆,李慶之搶先開口。
“洞哥,別給惡鬼所迷惑,在這種鬼地方哪還會有活人,讓開,是人是鬼先讓我砍一刀自然知曉。”
李慶之不知是太過於緊張還是怎的,變的有些暴躁起來,也可能是受到了鬼影的影響。
“住手,這位兄臺,我真是活人。”
話音落下,那道身影從小木屋的門前踏出,藉着若隱若現的光線下,終於看清了小木屋裡走出來的人的模樣。
那是猶如一張像死人的臉一樣蒼白,也像病入膏肓的病人,眼窩顏色有些深沉,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貌。
“出現了!我一早就知曉你不是人,看我大威天龍!”李慶之說罷操控鬼影舉起的柴刀就要揮下。
那個死人臉一樣的年輕男子似乎有些忌憚李慶之身後的鬼影,準確來說是忌憚鬼影手中那把詭異的柴刀。
那柴刀讓他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能讓他陷入生命危險之中。
下意識的,他腳底緩緩涌動着一些奇怪的泥土,應該說是墳土,因爲跟一旁的墳丘泥土一模一樣。
張洞目光微動,急忙一個瞬步到了李慶之身旁,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這種衝動的行爲。
“冷靜一點,慶之,注意看,他是人不是鬼。”張洞擔憂李慶之的情況,不由的搖晃了一下他碩大的身軀。
李慶之慢慢像是變的冷靜下來,然後注視着那個人。
半刻後。
“你騙人洞哥,你看他的臉分明就是鬼,跟個死人似得。”
那名男子:“......”
“抱歉嚇到你們,我天生就長這樣,更別說成爲馭靈者之後了。”
那名臉色蒼白的年輕男子沒有靠近過來,似乎在防備着兩人。
這也正常,能在這種詭異之地忽然出現兩個活人,任誰都會防備對方。
張洞緩緩開口:“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男子目光微微一動,不緊不慢的回答:“我姓羅,我也是剛到這裡沒多少天。”
張洞看他不想透露真名,也不好繼續深挖,畢竟雙方纔剛見面,都有所顧忌。
“敢問羅兄,知道如何離開此地嗎?”張洞微微作揖。
羅姓男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回了一個禮。
“先問別人的時候不是應該介紹一下自己麼?”
張洞一頓,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羅兄說的對,是我的疏忽,我叫張洞,我身旁這位壯漢叫李慶之。
我們前天晚上誤入此地,走了一天一夜,發現根本無從出去,因此才走到這裡遇到了羅兄,敢問羅兄可知曉此處情況,勞煩否告知一二。”
聽到這裡,羅姓男子方纔放下些許戒備,依舊有些謹慎的看着兩人。
他可不相信普通人能在這種鬼地方待一天一夜,一定有着過人之處,起碼可以確定的是面前的兩人一定是馭靈者。
尤其方纔那個身材雄壯的男子身後的神秘黑影,以及那黑影手上的一把令他感覺到危險的柴刀。
李慶之見他默不作聲以爲他在生氣,輕哼一聲,然後開口:“喂,這位兄弟,剛纔是我不對。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就要對你出手,不過你也不能怪我吧,在這裡誰分的清活人和鬼。”
說完無奈的聳了聳肩。
羅姓男子冷冰冰的看了看李慶之,他倒也不反感這個壯漢,是個直率的性格。
於是他請兩人到木屋裡一敘。
進到屋內。
只有寥寥幾張木凳子,以及一張木牀,其他傢俱倒是沒看到,不過看這些凳子和木牀是有一定年份了,看起來像被盤的油光發亮一樣。
這不像是一個剛住這裡的人該有的傢俱。
張洞兩人瞬間有些緊張,帶着警惕的掃視着四周以及羅姓男子。
羅姓男子似乎明白張洞的眼神,苦笑一聲。
“張兄不必緊張,這些傢俱不是我的,是我父親的。”
“你父親?”張洞帶着疑惑。
羅姓男子見兩人並沒有什麼惡意,緩緩坐下,輕輕開口:“我父親埋葬在你們看到的外面那座小墳裡。”
張洞李慶之目色一凝,依舊帶着疑惑看着他,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緊接着羅姓男子繼續開口:“我父親臨死前交代我,讓我帶他埋葬於此地,他也是一位馭靈者不想死後禍害人間,只能讓我送到這裡把他埋在於此。”
“對了,我叫羅千,是這片墳場的主人。”
他微微一笑,那張蒼白的臉笑的十分堅硬,詭異,要不是兩人還在交談都讓人覺得這是在跟一隻厲鬼在對話。
羅千發覺的他的笑似乎不溫暖,於是連忙收起了笑容,恢復回一張冰冷冷的臉。
見過羅千的笑容後,張洞李慶之兩人瞬間覺得,他還是冰冷的臉看起來比較“順眼”。
他們知道,這是受到厲鬼的影響,身體逐漸變的不再像活人,他們這類人都是和厲鬼共存的人。
“至於出去的方式,抱歉,我還不夠信任你們,無法給予幫助。”羅千搖了搖頭。
素味平生,讓他付出某種代價去帶兩個不相干的人回到現實世界,他覺得不值當,雖然這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好人。
但這個世道好人死的快這個道理他深刻了解,他的父親就是死在一次靈異事件的救援之中。
張洞沒想到羅千會這樣回答,很直接也很直白,比外面某些虛僞奉承的人強多了,他並不反感。
大家都是剛認識,沒害你都算好的了,爲什麼還要幫你?
除非你能拿出吸引對方的東西,或者說是等價值的東西作爲交換。
想到這點,張洞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慶之突然開口道:“既然不信任我們,那麼吃的有麼?我們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了,雖然是馭靈者幾天不吃不喝也沒問題,但我擔心我的肌肉會消掉,肉體會壞掉。”
羅千點了點頭,討點吃食這個要求不過分,於是他從牀底下拉出一個老舊的木箱子,上面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他慢慢的打開那個老木箱,在裡面翻找着什麼,沒一會兒,他拿着一包被薄紗包裹住的什麼東西走了過來遞給李慶之。
李慶之道了聲謝,接過羅千抵來的食物,掀開一看瞬間傻眼了。
裡面包裹着一條條深褐色的肉乾,看起來的樣子像是存放許久了一樣,他不敢肯定這是什麼肉做出的肉乾。
“羅兄,你這是什麼肉?不會是死人肉吧?”李慶之拿着一條粗硬的肉乾在眼前晃悠。
羅千:“......”
“你放心好了,這是耗牛肉,是我父親上個月從西邊帶回來的,外面有錢也買不到,可香了。”
李慶之半信半疑的將肉乾放到嘴裡,用力的咀嚼拉扯,這肉乾似乎十分的有韌性,嚼的腮幫子都累了。
不過這東西越嚼越香, 要是有酒就好了,味道美極了。
張洞也順了一條肉乾跟着啃了起來,三人的關係也因爲這次分食,稍微的緩和一些,建立起基礎感情。
忽的。
羅千撕咬下一塊耗牛肉乾後,開口道:“其實,想讓我帶你們出去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不知道代價你們付不付得起。”
張洞瞧這事有的商量,眼光一亮,於是問道:“哦?不知羅兄想要我們兄弟付出什麼代價?”
羅千的目光投向了李慶之腰間的那把柴刀上,不言而喻,他似乎對柴刀很有興趣。
李慶之冷笑一聲:“羅兄,雖然我很想感謝你,可你不該把目標放在這把柴刀上。這不是你能駕馭的住的,況且我們還沒有確定你是否能帶我們出去。”
李慶之威脅的話語他是聽的出,別打他柴刀的主意。
羅千也不是奪人所好之人,好在跟兩人不久的接觸下來還算舒服,於是他緩緩開口:“既然李兄不肯割愛,羅某也不會強求。
只是帶你們出去的話你們需要答應幫我出手一次,注意,是一人一次,當做是你們的車錢。”
張洞李慶之面面相視,而後張洞說道:“你讓我們去做送死的事情,我們不可能也去做吧?比如叫我們去幫你處理王級厲鬼。”
“當然,不會讓你們做傷天害理之事,不會讓你們陷入絕境。”
羅千的回答有點模棱兩可,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纔是張洞兩人當前的首要目的,於是答應了羅千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