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洞聽到店外傳來腳步聲,驚的他一個激靈,難道,還有其他鬼?
不過這個念頭在幾息之後便被打破,映入眼簾的是兩列縱隊,帶頭爲首的是之前見過面的老熟人,許傑捕頭。
“噠噠噠~”
參差不齊的腳步聲環繞着整個店鋪,兩列人馬團團的將此地包圍個水泄不通,而兩列人馬呈U字型圍住店鋪的同時,後面又出現了三列人馬,團團的把整個店鋪圍繞在內。
短暫的嘈雜,迎來的是一陣平靜。
許傑和陳勇在人羣之中走了出來,陳勇的臉色十分得意,嘴角上揚的盯着張洞,而他的師父許傑則滿是陰沉,猶如黑暗之中陰險的狐狸。
在店外的許傑,他手持鐐銬,拍打在自己的手掌上,冷淡的說道:“張少爺,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張洞輕呼一口氣,不是厲鬼就還好。
“說什麼?我剛要回家的路上發現這店鋪大門敞開,我便進來看看,怎麼?犯法麼?”張洞無奈的聳了聳肩。
許傑重重一哼,眼睛直視着張洞,似乎想要把他威懾住,也像是要把他的秘密給看個精光。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這件事與你無關,未免太看不起人了一點吧。這裡我估摸着起碼四,五十具屍體,如此大的案子你一個人肯定辦不到,快點說出你的同夥是誰,我留你一個全屍。”許傑一副吃定你了的表情。
“同夥?開什麼玩笑,這裡一直都是隻有我一個人過來查看發生了何事,許捕頭你如果這樣誣陷我可就沒意思了。難道你們辦案都不講證據的嗎?凡事要講證據的,不能因爲我剛好站在案發現場就判定我是兇手吧?我真懷疑你是怎麼當上捕頭的,關係戶麼?”
張洞一臉無畏又無奈的神情,使得許傑緊咬後槽牙,腮幫子咬的鼓鼓的。
“你......哼,仵作來檢查完屍體之後,我看你如何詭辯。現在你不得離開,配合調查,你的事情還沒有完,回頭還要跟我們走一趟。不過我料你也逃不了,外面的兵馬可不是吃素的。”許傑說完指了指身後的大部隊,怒不可遏的在一旁等待仵作的到來。
陳勇跟了上去,附在許傑耳畔說:“師父,爲何不直接將他拿下,之後在大牢裡再好好伺候他一頓。我就不信他的嘴比我們的手段硬。”
許傑瞥了一眼張洞的方向,幽幽的開口回話:“哼,拿下他還不簡單,但是四周已經有不少居民在看着我們辦案了,流程得走完。再說了,呵呵......就算不是他做的,我就不信這一切他不知道,別忘了,我說他有罪,他便有罪。”
他滿臉陰沉且狡詐的笑了笑。
陳勇連忙拍起了馬屁:“師父高啊,先定罪,在從精神和肉體上擊潰他,我還得跟您學學。”
片刻過後。
一位身穿制服,跨着一個工具箱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抵達店鋪外,他便是仵作。一路小跑,他先是跟許傑打了聲招呼,緊接着急急忙忙地準備,打算與許傑一同進到現場勘察屍體,他有些肥胖的身體行動顯得有些遲緩。
張洞忍不住被他一些滑稽的動作逗笑了起來。
許傑一行人還有仵作進入到店內,立刻就有一股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離得近的人差點薰的直接嘔吐。
許傑臉色微微一變。
他常年和各種案件打交道,屍體見過不少,這種味道他一聞就聞的出來,屍臭。
他隱約感覺,
這店鋪的屍體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上面有些屍體的樣貌他根本沒見過,不像是本地人。調查的時候如果沒有找到證據,證明是張洞所爲,那麼他擔心這件案子牽連更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不知是否是他這個級別能承受的。
仵作進到店鋪內,被這麼多具屍體所震撼到了,這是他從業生涯以來最多屍體的一次案發現場,不敢馬虎,十分認真的去檢驗各個屍體。
然而沒有過多久。
仵作戰戰兢兢的彙報檢驗結果。
“許捕頭,我統計好了,一共58具屍體,其中男屍佔28具,女屍佔20具,還有小孩佔10具......他們死亡時間大約都是在3,4天之前,具體時間得回局裡分析。不過......”
“不過什麼?有話但說無妨。”許傑看了一眼仵作。
“屍體的內臟幾乎都被什麼東西絞碎,雙眼遺失,以及他們似乎八成都是外地人,不是咱們鎮子上的。”仵作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許傑支走仵作後,臉色一變,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抓住張洞的衣領,他變得怒髮衝冠,臉色猙獰。
“張洞!你這個畜生,你到底殺了多少人?”許傑陰狠的說道。
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想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傳播出去給前來圍觀的百姓知道,敗壞張洞的名聲。
“我說,許傑大捕頭。你的徒弟不愧跟你一門的,你們都喜歡抓衣領說話麼?我說了,拿出證據證明是我乾的,否則潑髒水可不是什麼良好的行爲。”張洞目光一凝,識破了許傑的小把戲。
“呵呵,證據是麼,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來人,把他銬上帶回局裡。”許傑下令。
“住手!”
一聲叱喝打斷了想把張洞拷起來的捕快。
一個身材高大,十分魁梧的男人騎着駿馬來到了店外,當他進來的時候,店門都顯得有些小巧。
“這個人,你動不了。”
騎馬的高大男人,正是李慶之,他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連身旁許傑的手下都驚訝他的魁梧巨大。
許傑臉色一愣,還以爲是哪位大人物到來,結果一看,是李慶之。
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準備這麼多人馬就是爲了把李慶之,張洞給抓住帶回局裡審訊,沒想到現在兩個都在此處,莫非是上天的眷顧?
於是許傑微微一笑,調侃的語氣問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少爺吶,這次我準備了這麼多人馬還沒來得及去找你,你反而自投羅網了?剛好省去了我找你的功夫,一起跟我回局裡喝個茶吧。”
李慶之掃視了四周,這陰險的傢伙居然偷偷召集人馬,想把我抓住。但他也不爲所動,心平氣和的回答。
“爲了抓我,真是讓你大費周章了呢,不過張洞和我,你都動不了。”
許傑笑了起來,彷彿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笑話,在雙橋鎮除了局裡的老大,還沒有誰他是不能動的。
“你不會以爲你的武功比我們的槍還要快吧?還是說上次失手讓你有了以爲可以抗衡我們官府的自信?今天張洞和你,我抓定了,佛祖來也沒用,我說的。”許傑自信滿滿的說道。
李慶之搖了搖頭,伸手從懷裡掏着什麼,許傑一行人立即警惕起來,擡起槍指着他,李慶之的手在懷裡搗鼓了幾下,拿出一個證件、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許傑先是一愣,然後眼睛眯成一條縫,慢慢的靠近過來,認真的觀看證件上的字樣。緊接着雙眼逐漸張的巨大,嘴巴也不由地張開來,變得目瞪口呆。
“原來是少將!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是在下該死,希望少將大人有大量,饒恕在下的的無知愚蠢。你們快快,拿着手銬幹什麼?”
許傑變臉的速度比川劇變臉還快,方纔牛逼哄哄,現在宛如一條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李慶之一個眼神他恨不得立馬獻出自己的菊花。
“我現在跟張洞回府,你還有什麼意見麼?”李慶之看了一眼許傑。
“沒沒沒,少將舟車勞頓,鄙人這就爲您送行,各位,列隊站好,恭送少將!”
李慶之厭惡的看了許傑一眼,這類人他最反感,持強凌弱,溜鬚拍馬。
“張洞日後在雙橋鎮有一根汗毛損失,我滅你全家,聽懂了麼?”李慶之威脅道。
“是是是,小人懂,小人不敢。”許傑徹底慌了,心中一個叫苦。
李慶之交代幾句,便拉着張洞上馬離開現場。
至於案子,他讓許傑結案,說是瘟疫引起的大規模死亡。吩咐了他們趕緊把屍體處理掉,最好燒掉,畢竟是靈異過的鬼奴,生怕會出現一些其他問題,燒掉最爲穩妥。
待兩人走後,陳勇滿臉陰沉的靠了過來。
“師父,就這樣放他們走了麼?要不找人暗中把他們......”說完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許傑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你作死別連累我,你知道他是哪個部隊的少將嗎?那是隸屬黎將軍的部隊,平日放縱你慣了,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了麼?今日大庭廣衆之下他亮出了身份,所以但凡他有任何一點損失,你不會天真的以爲黎將軍來跟你找證據才能定罪吧?別說讓你陪葬了,你全家都不夠他殺的。今日不許再跟他作對,這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還有一定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甚至他們離開都要派人護送。”
許傑深深嘆了一口氣,像吃了屎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