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洞和羅千一整個下午都在無聊之中度過,不過張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於是伸手到懷中掏出一封老舊的信封,這信封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羅千的注意。
“張兄,這是什麼東西?”羅千不解的問道。
“這是我跟李慶之從莆田村的古樓裡拿到的,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何物,我正猶豫要不要把它打開。
這是我們經歷艱辛好不容易走到古樓的第三層,從一個暗紅色棺材內的老屍手裡拿到的。”張洞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麼!”
羅千雙目瞪的圓大,從張洞輕描淡寫的兩句話之中他便能感悟到其中的艱辛與恐怖。
一座古樓,古樓的第三層還有着一個詭異的暗紅色棺材,棺材裡似乎躺着一具恐怖的老屍。
光是想到張洞描述的這些片段信息,羅千倏地渾身的汗毛就立了起來,同時他也在感慨,張洞和李慶之是怎麼從那種恐怖的地方活着逃出來的?
不得不對張洞的神秘感又添加了濃厚的一筆。
同時也對張洞充滿忌憚,如果這個人是敵人的話,他應該怎樣應對呢?
忽的。
一陣爭吵聲打斷了兩人。
“喂,臭小子,要我說幾遍才行?你不能進去,打擾到了我們尊貴的客人休息把你賣了也不夠賠罪的。”
客房走廊外似乎傳來了迎賓堂倌的聲音。
“我不管,我是真有急事,勞煩您通融一下,幫我找到一位姓張的貴人就行。”客房的走廊傳來了小陳的聲音,從話語中感覺的到他似乎十分急切。
“你找天王老子也不行,我說的。”堂倌滿臉不耐煩。
“他找的是我。”
張洞和羅千忽的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那位堂倌的背後。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侍從一跳,這兩人怎麼走路沒聲音的?
可當他看到羅千的臉孔時,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真的是活人嗎?
“原來是找您的,我剛纔還以爲是哪個混混上來,意圖不軌呢。”堂倌變了一副臉孔訕笑道。
“這裡沒你事了,下去吧。”張洞揮一揮手。
“是是,我不打擾兩位爺了,小人這就走。”堂倌微笑着行禮而後撤退下樓。
他可不敢隨意得罪客人,不然老闆可讓他沒好果子吃。
“什麼事,這般慌張。”張洞問道。
“不好了張爺,出大事了!李爺有麻煩了!”
此話一出,張洞眼色暗沉,一股冰涼的氣息瀰漫整條走道,站在張洞身前的小陳倏然感到一陣薄涼,陰冷。
怎麼回事?好恐怖的氣息,不會是張爺吧......
想到這,小陳身體有些發抖的看着眼神陰暗的張洞,不敢多看一眼,與之對視,那眸子異常冰冷,像不帶一絲感情似的,這真是活人能擁有的眼神麼?
“冷靜一點,張兄,且問清楚情況。
小陳,快點速速道來,李兄發生了何事?”羅千急忙安慰道。
那散發的寒氣,逐漸褪去,周圍的溫度恢復了正常。
張洞的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淡淡的開口道:“你說的沒錯,我冷靜下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張爺,方纔我弟兄回來的時候黃包車是空的,我便詢問李爺下落,怎料他跟我說李爺在街邊買吃的時候撞見了陸羽和元克芮在酒店樓上擺宴。
現在正在跟他們發生衝突呢,弟兄連忙回來讓我找您,怕誤了大事。
”小陳有些顫顫巍巍的說道。
他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是否要稟告,但是常識告訴他還是得說一聲,否則出人命了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做的很好,現在快帶我們去找李慶之。”張洞點了點頭。
兩人跟着小陳下了樓,坐上黃包車,而後小陳帶領下,三輛黃包車極速的在街道上狂奔。
以原本拉着李慶之的那位小夥帶頭,小陳緊跟其後一同前往李慶之所在地。
與此同時,街邊一間裝潢最新款風格的漂亮飯店二樓內。
“直娘賊,你檔了爺爺的道,讓開!”李慶之的聲音響徹二樓大廳。
“那個人是誰啊,敢跟陸羽找茬,不要命了。”大廳裡的一位吃飯的人說道。
“對啊,看他身型蠻大隻的,看來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一旁的人搖了搖頭回應。
李慶之的聲音一出,整個二樓大廳裡吃飯的堂客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筷子,眼光齊刷刷的投向李慶之的方向。
對於本地人來說,誰人不認識陸羽,可眼前竟有人敢在公共場合挑釁陸羽,不知道那個人是愣頭青還是腦子有問題了。
而陸羽本人面對這一情景,居然不怒反笑,嘴角上揚,臉上充滿謎一樣的自信。
“好好好,這麼多年了,好久沒有人能在大川市這麼大聲跟我講話了,你是頭一個。
勇氣可嘉,我給你一次機會,報上名來興許我開心還能留你一個全屍。”陸羽依舊保持微笑,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而站在他一旁的元可芮則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的靜靜看着,彷彿事情與他無關。
“呵,留我全屍?口氣真大,我李慶之行走江湖這麼久還沒怕過誰。”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陸羽臉色一變。
居然真的有人敢違抗他,在大川市這麼多年還沒有過。
“不氣盛叫年輕人嗎?”李慶之臉上沒有絲毫恐懼,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你......好好好,今天你別想出這個門了。”陸羽氣的手指都發抖。
這時元克芮面帶微笑的說道:“陸警長別動這麼大火氣,不知這位朋友來自哪個部隊的呢?”
李慶之目光微動,眼睛微眯,他怎麼知道我是部隊的?
陸羽眼神一變,整個人變的嚴肅起來,帶着狐疑反問元克芮:“元公子,您認識他?否則怎麼說他是來自部隊的?”
“呵呵,很簡單,陸警長你看除了平民誰還能穿軍靴麼,就算排除故意穿軍靴,那麼你看他的皮帶那分明就是部隊裡的裝扮,我經常在我爹的部隊裡出入我怎不識得?”
“原來如此,還是元公子觀察入微,鄙人佩服。”
陸羽臉上佈滿震驚,不過他演技有些拙劣,分明是爲了恭維元克芮。
即使是恭維陸羽內心也驚濤駭浪,差點得罪了一位軍官,還不知他的部隊有沒有埋伏在附近。
當下腦袋連忙在四周掃視,似乎想找到埋伏在周圍的士兵似的。
李慶之受不了他那虛僞的嘴臉,當下厭惡的說道:“還挺聽話的,哼,我是大漢市部隊少將李慶之。”
“原來是李少將,久聞大漢市出了一位少年猛將,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非同尋常。”元克芮微微作揖。
“相逢必是緣分,我當個說客,化解一下李少將於陸警長的誤會,不知李少將可否賞臉一同飲一杯?”元克芮微笑道。
李慶之見到元克芮這般開口,也不好拒絕得罪一位大軍閥之子, 於是拱手回禮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元可芮微微朝陸羽做了個眼神,陸羽也不是剛出社會的愣頭青,早已熟知其意思,連忙賠笑的拿起酒壺便給李慶之倒酒。
“嘿嘿,李少將這一切都是誤會,陸某要是知道是李少將光臨大川市必定早早安排,盛擺宴席,都怪陸某款待不周,我自罰三杯。”
陸羽像是李慶之的老友一樣斟茶倒酒,臉上佈滿友善且溫和的笑容宛如剛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一旁還在看戲的人見到陸羽這種翻臉比翻書快,臉皮比城牆厚的作風之後深表震撼,果然人不要臉才能混的好麼?
“你們還看什麼看?想進局子不成?”陸羽的副手打發還在圍觀看戲的人。
當下看戲的人紛紛落荒而散,生怕慢一秒便給陸羽抓進局子,要知道進了陸羽的局子就算你沒罪也給你安排幾條罪名出來。
一瞬間。
二樓的酒店內便空空如也,只剩下他們這一臺大桌,桌子上擺放着各種美食。
此刻,樓梯間噠噠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洞和羅千以及小陳他們趕了過來。
小陳的弟兄指了指,張洞和羅千便讓他們退下免得待會兒動手殃及無辜,而自己便朝那個方向走去。
繞過屏風。
只見李慶之跟陸羽和元克芮有說有笑,既是舉杯又是敬酒,就像是三個相見恨晚好友一般,哪有一絲要開乾的意思。
張洞和羅千大眼看小眼,面面相對,充滿疑惑與不解。
什麼個情況?不是說要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