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洞目光微動,隨着黑塊裡探出半個類似頭顱的東西之後,他注意到連房頂的光線都不知不覺之中變的昏暗起來。
那顆頭顱似乎在緩慢的伸出,垂下的是一縷縷帶着腥臭的髮絲,這一幕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嗯?怎麼這股臭味這麼像鬼發,難不成這黑塊裡的鬼跟鬼發是親戚?”
當然不可能是鬼發的親戚,但是又如何解釋他們兩個的相似之處,就彷彿是一脈的鬼。
此刻的黑塊已經探出大半個腦袋,令人恐怖的是還沒看到正臉,感覺就是以後腦勺示人。
張洞觀察的很仔細,步伐走的很慢,也很謹慎,生怕觸碰到了什麼禁忌,然後遭遇到可怕的襲擊,最後稀裡糊塗的栽在這裡。
對於任何一隻未知的鬼,他都十分謹慎小心,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一旦出現連他都無法對抗的恐怖靈異,那將會是絕望的死去。
沒過幾盞茶的時間,那黑塊之中幾乎露出整個帶着黑色長髮的頭顱,就連其他人都注意到了這令人詭異的一幕。
有個警員慌張之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抓住了一旁隊友的衣袖才得以站穩腳步。
“你們看,那,那,那個是什麼東西。”
他伸出手哆哆嗦嗦顫顫發抖的指着那一處黑塊里長出來的頭顱。
“天吶,這就是鬼麼?”
“快跑快跑。”有個警員隨着冒出的頭顱竟被嚇的情緒崩潰,連之前李慶之的警告都忘記了。
正當他轉身要逃跑之時,那團黑塊移動了!
黑塊以一個迅速的方向朝着他移動而去。
而後停在那個逃跑的人附近,緊接着沒幾息的時間,那名警員定格在一個走路的姿勢徹底沒了呼吸。
“開什麼玩笑。”
張洞雙眉一跳,厲鬼兩次在他面前殺人都那樣毫無徵兆。
“是什麼條件?厲鬼的殺人條件到底是什麼?”
隨着那名警員的離奇死亡,其他人臉色瞬間大變,孟雲方則在一旁陰晴不定的注視着發生的一切。
顯然這名警員死亡的方式跟他府上死去的人的死法一模一樣。
看來確實找到了源頭,很快他臉上浮現出擔憂與恐懼,這種恐怖的東西居然是真的存在,張洞他們不知是否能對付的了。
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放棄祖宅,舉家遷移。
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只要活下去就好。
羅千目光微動,然後說道:“我猜測它的殺人條件是跟距離有關。”
“距離?”
張洞看着羅千,此人不管能力和洞察力不差於他,既然他提出疑問,那麼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過回想一下,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受害者的確很靠近那團黑塊,可第二個警員並不是離黑塊最近的。
張洞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們可能思維侷限於一個條件,也許它需要符合兩個條件亦或許是滿足一個條件爲前提下的另一個條件。”
“另一個條件麼......”
羅千點了點頭,張洞說的話有道理。
雖說厲鬼殺人需要滿足它的殺人條件,但是不乏沒有變數,就例如有些鬼是無條件殺人遇到就殺。
靈異事件之中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隨時都會因爲外在的某些不確定因素打破平衡,從而產生質變。
“既然沒答案那麼讓他們離黑塊遠一點。”
其他人聽到指令後紛紛遠遠的離開那團詭異的黑塊,生怕自己是最近的一個,直到衆人都退到房門外。
“很好,就這樣撤退出去。”李慶之點了點頭說道。
就在這時,原本保持靜止不動的黑團忽然動了起來,在天花板,房樑,瓦片上不定向的徘徊。
“嗯?難道有人觸發它的殺人條件了?不對,它這是......”
那團黑塊愈來愈發的不安分,遊蕩的速度也越來越激烈,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樣。
而後竟跑到人羣的前方,讓他們無路可退。
“它不想讓我們走?”
“不,不會吧。”有人已經開始發抖了。
人在面對未知的東西始終會害怕,更別說它已經殺了很多人。
停在人羣前方的那團黑塊逐漸的變大,約莫一口水井般大小,而後似乎在抽動着。
有什麼從裡面伸了出來!
衆人臉色一變,心裡炸開了花。
只見那黑色的團塊裡竟在緩緩爬出一條漆黑的手臂,整條手臂像是被墨潑上去的一樣,帶着絲絲猩紅的腐肉。
倏地!
又伸出一條手臂,兩條漆黑的手臂呈左右撐在地面上,似乎在往外用力的竄,整個場面異常的詭異,可怖。
“它難道已經完成甦醒了,也是,在孟府殺了這麼多人。”李慶之淡淡的說道。
“那它的殺人條件估計也有了改變,一會兒我們快點出手,迅速限制它!”張洞說道。
這隻厲鬼危害的範圍還不算大,按恐怖級別來算的話頂多也只是鬼級厲鬼,危害範圍不大。
可並不是說危害範圍不大的厲鬼就不恐怖,往往有些鬼的靈異能力單體傷害最爲致命,例如李慶之腰間的那把鏽跡斑斑的柴刀。
單純來看的話柴刀沒有鬼蜮危害範圍不大,但是誰能受的住它無視距離無視抵擋的一刀砍下來的詛咒呢?
可令張洞想不通的一點,爲什麼一隻鬼級厲鬼竟可以擁有鬼奴呢?莫非它具有成長性?
就這麼一會兒,那隻鬼已經從黑團裡爬出半個身子,還在不停的往外爬樣子看上去很吃力。
這個時候不會有好心人想去要扶它一把。
上半身連帶着頭髮以及臉孔都是一片漆黑,無法看清楚其樣貌。
衆人早已被眼前這一幕嚇的不敢亂動也不敢亂叫,孟府比較膽小的女眷此刻死死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方纔道德綁架張洞的李木子一整個怔在原地,雙目睜的滾大神色異常驚恐,嘴巴張的成一個圓圈形狀彷彿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顯然被這厲鬼的模樣嚇到不能自已了。
這時,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那股陰冷像冬季的寒風一樣刺骨。
連周圍的光線都迅速變的昏暗下來。
孟小董竟反而沒有這麼害怕,直挺挺的站在孟元方旁邊,注視着那隻從地面上黑團爬出來的厲鬼。
“不能等了,如果它完全爬出來恐怕恐怖級別會有其他變數,動手!”張洞說道。
“我來削弱它的力量,羅兄你趁機把它埋了。”
說完便擡手朝着那隻鬼揮了揮,就像在跟它道別一樣,同時一股看不見的陰冷涌入張洞體內。
羅千二話不說擡起手掌,雙眸內像是有泥土爬上,那團黑塊的四周便被一圈泥土包裹住,泥土順着它的手臂往上掩埋。
那團黑塊不再悸動,連同厲鬼的上半身以及手臂均已經裹上了墳土。
黑團之下形成的泥土圈在蠕動着,像是一個沼澤地一樣要把厲鬼吸納進去。
墳土正在把它埋葬下去,已經失去動彈的漆黑身軀以及黑團就那樣靜靜地被羅千的墳土硬生生拉扯進墳土內。
就在這時。
黑團內一下子鑽出一雙腳,也是像被潑了墨一樣的利腳。
“嗯?”羅千目光微動,似乎察覺到什麼。
一瞬間的事情,那雙腳連帶着下半身的身軀迅速脫離了羅千的墳土。
正好是墳土還沒來得及覆蓋上去的一個間隙。
成功脫離墳土後,那厲鬼的下半身竟開始奔跑起來,朝着衆人相反方向跑到孟府的另一個方向。
而上半身連帶着那團黑塊則被羅千的墳土埋葬下去,形成一個小土坡,最後土坡像受到強大的壓力一般,往下壓平,地面恢復了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