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招你,我早就在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的,是你認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溫濘的手攥緊了輪椅的扶手,試圖起來。
脖頸繃緊了,潔白的牙齒似乎都有了攻擊性。
終於露出自己鋒銳的不爲人知的那一面來。
就像是那天‘打賭’時候,她絲毫不遮掩自己真實面目,嘲弄的譏諷的站在火裡,對我說話時候的樣子。
那纔是她真實的一面。
現在有多麼的柔美多麼的明媚燦爛,可實際上她就有多麼的陰冷沉暗。
“你看看這些。”溫濘擡起手來,臉上似笑非笑的,像是在嘲諷我,可更像是在自嘲,挽起袖子,露出那些斑駁的傷痕來。
原本白皙的手臂上,現在全都是一塊塊的。
有劃痕還有燒痕。
總之看着格外的可怖。
“你還真的相信舊愛就無跡可尋了嗎,只要是我想的話,這感情照樣是斷不了,哪怕沒了之前的愛,有愧疚也足夠了不是嗎。”
她嘴脣微微的咧開,小虎牙看着愈加的俏皮,在原先的溫婉上多了幾分的活氣,可在她的臉上,卻有種很詭異很違和的感覺。
“你還不死心,那沒關係,那就看看誰能真正的走到最後,我可是要提醒你,孩子都沒了,你底牌沒了,沒用的,可底牌我還有,我的命差點都因爲他沒了,這就是我的底牌。”
這字字溫柔,可也陰毒無比。
但是無論她說什麼,我始終都是保持剛纔的姿勢。
微微的垂眼睥睨她。
在她脆弱到隨時可以捏斷的脖頸上,停頓了一會兒,才挪開視線,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臉。
“不,那纔是我的底牌,他對你有多愧疚,那對我甚至那個孩子,就會有更多倍的愧疚,我不會讓你死,但是……”
我彎腰靠近她。
像是閨蜜之間的竊竊私語那樣的親暱。
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完剩下的話。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我起身。
沒了停頓下去的意思,從她身邊離開。
不管她眼裡什麼情緒,不管她那笑容是不是勉強到難看,甚至也沒管她攥着扶手的手背是不是青筋暴起的更厲害了。
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施捨到那邊,直接離開。
說完這些話,就像是透支了我身上最後的力氣。
能夠揚着下巴,保持最後的驕傲離開,已經是盡力了。
手心後知後覺的開始疼,剛纔指甲掐的太狠,皮糙肉厚的手心,甚至都被掐破了。
那股恨意,還是沒消失。
若不是剛纔理智上來的話,我甚至真的想要不管不顧的殺了她。
只是,那樣太便宜她了。
……
前腳我才走了,後腳溫濘那邊又出現狀況。
在秦琅鈞來之前,我就得到這個消息了。
溫家這幾年惹到的人太多了,現在眼看着溫家就要復起了,那些仇家自然是按捺不住了。
趁着溫濘身體虛弱的空檔上,直接來尋仇。
電視上的新聞還在報道。
娛樂新聞,說的自然都是這種有的沒的瑣碎的事情。
可是我沒打算換臺。
依舊是抱着腿,看着新聞,卻沒泛起任何的波瀾。
門被打開,秦琅鈞進來。
接連幾天下來的溫存,甚至比之前都更加的讓人沉淪。
他從來都是有這種讓人沉迷的資本的。
電視上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讓我分分鐘的醒過神來。
讓我清楚,如今這種安逸,是用什麼代價還來的。
該報的仇還沒完成,我心中的那股恨根本就不可能消失。
“今天出去了?”
他的手帶着幾分外邊的涼意,手指修長乾淨,輕輕的覆在我的額頭上。
秦琅鈞的嗓音低沉。
我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在他的手覆上的時候,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屋內很安靜,安靜到我甚至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
林株之前擔憂的沒錯。
哪怕最開始我的目的不純,哪怕這段感情來的莫名其妙的,可最後我還是陷進去了。
若不是如此的話,我也不會孤軍奮勇的要擠進秦氏,原本以爲一路高歌,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沒去哪裡,見了溫濘。”
我閉着眼睛,看不到眼前的任何的事情。
這樣,似乎其他的感官更加的清晰。
能夠感覺的出來他手覆蓋在我額頭上的觸感,能更加清晰的感受的到他的呼吸。
說完這個,我頓了一下,聽到了電視裡的報道,快結束了。
輕聲的笑了笑,說道:“你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
怕他沒聽懂,我繼續說:“對溫濘下手,你覺得是我做的?”
連着問了兩句,他沒回答。
我才睜開眼睛,擡頭看着他。
他也垂眼看着我,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比整個暗夜整個宇宙還要暗邃,好像是帶着一股的吸力,讓人隨時都會迷失在其中。
深邃而危險。
“我沒有懷疑你。”
他低頭,薄脣代替了手掌的位置,輕輕的擦過我的額頭,嗓音沙啞。
這段時間,他過的比之前更加的匆忙。
雖然我不清楚,但是也有所耳聞。
秦老爺子趁機施壓,這段時間他要應對的可不光是簡單的內亂。
秦家看着是大家族團結,可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心思,多的是有着異心的,趁機想要取而代之的。
“不是我做的。”
那些翻涌的情緒被我壓住,我眼裡只是在瞬間閃過幾分的複雜,然後恢復平寂。
這幾天以來難得主動的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然後起身,環住他的脖子。
和原先那樣,親暱的掛在他的身上,踮腳貼近他。
他的手扣住我的腰肢,我整個身體更加緊密的貼着他。
“我一直在想,如果這個孩子還在多麼的好,我在想,是不是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我有點怕了。”
我伸手環住他脖子,聲音帶着哀然,可眼睛卻沒任何的焦距。
只是放空的看向他的身後。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的,溫濘坐着輪椅出現在門口,視線和我交撞。
我那失了神沒了焦距的眼,才重新的恢復了焦距,緩緩的揚起笑容,直直的看向門口的溫濘,譏諷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