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色皇城之採陰補陽術
欲伸手將那倒下的身子攬進懷裡。卻被那人敏感地閃開,月瓊倒在地上後虛弱地喘着氣,目不轉睛地看着墨雲伸出的雙手,她現在這般樣子,怎可能讓他碰她…
急切地蹲下身,墨雲滿目蒼涼地看着她,“月瓊你爲何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那是致命的毒藥…”他實在不明白她到底爲何這樣恨赫連凝惜,爲何要將自己致於這般田地,難道只因爲那日他打了她一掌,就這樣地決絕?!
他不就是個寡言之人,一生之中真正在意的人也不過就是眼前這兩個女子,可是面對如今這樣的局面,心中更是懊惱。看着月瓊被他打傷,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神,他心頭就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噬咬一般,空落落地疼。
傅逸霄站在離兩人不遠處,他的視線透過半蹲着的男子一直落在月瓊身上,微蹙的眉角稍稍放鬆了一些,她終究是得償所願…
“逸…”奚月泠上前幾步,握住他的手。她手心佈滿了冷汗,直到這一刻,她纔算明白他爲何說這是月瓊自己的選擇,原來她的選擇就是得不到就寧願死在墨雲手上,至少這樣,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她了,永遠刻在他心頭。她愛得太癡太傻,看着她全身都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原本美貌的容顏如今也變成黑漆漆的一片,這樣的決絕真的值得麼!
她下意識地上前幾步,嘴脣張張合合,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現在再去罵她癡罵她傻還有意義麼!
赫連凝惜上前了幾步,在墨雲身側蹲下,她臉上也滿是悲痛之色,不管怎麼說,月瓊也在她身邊這麼些年,怎可能一點感情也沒有。何況若不是她的自私,在月瓊誤會的時候就將一切講明,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若說所有人都不明白墨雲的心意,那麼她必定是最瞭解他的那個人,他心中的那個人,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
她神色複雜地瞥了墨雲一眼,終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世事無常,而月瓊更是癡傻。
一把握住月瓊不斷躲閃的雙手,皮肉之上不斷傳來恐怖的“嗤嗤”聲。墨雲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堅定地抓住她的手不放。一雙眼中更是容不下任何東西,漆黑的雙目中映照出的只有一個人的身影。
“月瓊,那日我不是有心傷你,你爲何要這樣傻……”隨着他話音落下的是一個溫暖到足以灼燒一切的擁抱,他緊緊抱住她漆黑的身子,兩人密不可分,那恐怖的“嗤嗤”聲不斷響起,彷彿下一刻,連他也要被焚燒起來。
“主子,我能幫你的都幫了,原諒我此刻有必須要做的事。”墨雲懷抱着月瓊起身,他不斷地輕拍着她的背安撫她,十年前第一次見識這毒藥的厲害時,他還不知道這世上有解藥,十年後的今天,他已不是當年那個無能爲力的孩子,他要救月瓊,如果救不了,那麼這世上就再沒有月瓊和墨雲。
當年在那場大水中第一次相遇,她第一次叫墨哥哥。以及他們的第一次分離,他早就在心中鐫刻了月瓊這個名字,誰也替代不了。主子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本打算在助主子完成大業後,就帶着月瓊隱居山林,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月瓊居然會因爲誤會,甚至幹出這樣的事。如果他早知道事情會變成今日這樣,那麼他寧可當年沒有被主子所救,他還是和月瓊一起浪跡天涯,至少他們永遠在一起,不會分離。
赫連凝惜心中本就愧疚,此時聽到墨雲這般說,縱使眼前的情勢對她不利,卻也說不出半句阻攔的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抱着那全身黑色,面目全非的月瓊一步一步走遠。
氣運丹田之中,她用一口真氣護住腹中胎兒,手中的銀絲輕輕一勾,趁着傅逸霄和奚月泠還將視線放在已然走遠的兩人身上,直接發動攻擊。
她攻擊的目標自然是奚月泠,銀絲直接脫離她的雙手而去,傅逸霄拔劍擋住那銀絲,只聞“鏘”地一聲,那銀絲斷裂,人也不見了蹤影。
“我們追!”他眸中寒光一閃,一手攬了奚月泠的腰,飛身而去。
一直隱在暗處觀察的白衣男子信手走了出來,他凝視着他們離開的方向。馬上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好戲已經開演,不看完可怎麼行呢。
奚月泠隨着傅逸霄一起直追而來,不過令他們奇怪的是,原以爲赫連凝惜會避開侍衛從暗道離開,沒想到她居然飛身闖入金鑾殿,還公然架了皇帝哥哥以做威脅。
額上不斷滲出汗水,赫連凝惜的雙手開始發抖,手中的劍幾乎快握不穩,如果此時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對之處,倒真是辱了無禪唯一女弟子這名頭。
“是你,你是怎麼下的藥?”她手下突然用力,奚燁昊頸上馬上滲出了鮮血,她目光狠厲地瞪着被她架住的這人,千算萬算,原來不止奚紹文,連她也低估了這個人。
“塗在朕的衣料之上,朕是夏月帝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饒過你!”奚燁昊聲音平穩,全然不受頸上那劍的影響,第一次當身後這人在他身邊安睡之時,他動了殺機,卻沒有下手。那種奇怪的感覺令他困惑。於是爲了防止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他向柳荀傾要了一些藥抹在那件龍袍上。當時他的這番舉動只是爲了讓自己安心,豈知道她竟真的會再來。
雙腿漸漸發軟,赫連凝惜眼底一暗,指尖突然勾起一條銀絲在自己的右臂上狠狠劃了一下。鮮血將身上那件紅紗染得越發紅豔,疼痛讓她暫時保持了一點清醒,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她身上下了這種會麻痹四肢的藥,居然不是致命的毒藥,真真是可笑。
奚月泠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適,她的視線在赫連凝惜和奚燁昊之間來來回回,從他們方纔的對話中她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再加上她突然的舉動。原來皇帝哥哥暗中已經動過手腳,不過越是這樣,她心中越是擔心。
他必然是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否則怎可能在她身上下藥,即使不在意她,那她腹中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傅逸霄緩步走入殿內,方纔他刻意站在殿外等候了一會,果然見到了那位小師弟,兩人並未動手,不過他已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那人只是想看戲,應該是無意幫忙,便也罷了。
“陛下沒有下致命的毒藥,紅衣倒是應該說聲謝謝。”赫連凝惜突然展顏一笑,那笑猶帶一絲蠱惑的味道,她提手將手中的劍狠狠壓在他頸上的傷口上,大喝一聲,“讓他們全部退出去,月泠留下,我有話要說。”
周圍侍衛面面相覷,全部都等着陛下的命令,畢竟陛下的性命此時握在這個神秘女子的手上,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奚燁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顯然並不樂意,反是奚月泠她回身看了傅逸霄一眼,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率先說道,“丞相你先帶着衆位大臣下去吧,我會留下照看皇帝哥哥的。”旁人自然無法看出紅衣女子的目的,唯有她心中多少猜測到了一些,如果真如她所想,那麼赫連凝惜根本就不再是一個威脅了。
傅霖軒看了被挾持的陛下一眼,見他並未阻止,便下令衆人全部退下。
殿下一片靜謐,大臣們都走了乾淨,而奚紹文被押解下去之時,紅衣女子根本未曾阻止,這番舉動倒是和剛進大殿之時那一聲“住手”全然不符。當然這時候更不會有人去質疑她的話。
“師兄不出去麼?”赫連凝惜冷冷地注視着那位一動不動地立在門口,煞神一般的男子。
傅逸霄面無表情地掃她一眼,揮手一揚,殿門馬上緊閉,“你可以當我不存在!”說完便不發一言地走至一旁,閉目靠在一根橫柱上。
見他這般,赫連凝惜也未說什麼,她伸手直接丟開手中的長劍,身子一軟,便滑坐在了地上。用一敗塗地來形容她面臨的情勢倒是貼切,怎麼也沒有想到,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計劃居然是一手毀在這個她一手帶上的孩子身上。難怪墨雲一直說要殺了她,沒想到一時心軟就換來今日的失敗。
她看向眼前已然長大的女子,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滿是蒼涼,落寂,隱隱的悲傷慢慢籠罩在她身上。
奚月泠上前幾步,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你不能坐在地上!”她顧不上查看奚燁昊頸上的傷勢,反而對這個敵人諸多關心。
奚燁昊臉色頗有點複雜,“泠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熟諳的態度以及話語中那濃濃的關心都讓他感到奇怪,想起之前在地道那兩次心中升起的奇怪感覺,他下意識地看向赫連凝惜,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奇怪,以至於他現在心中混亂,只能轉而質問一旁的奚月泠。
“呵,告訴他吧,怎麼回事……”赫連凝惜被強拉着站起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奚月泠身上,這話說得更是雲清風淡,好似事不關己一般。然而她眼底閃過的那一抹擔憂和複雜卻瞞不過旁人的眼睛——
好吧,本來打算今天完結的,可能要拖一天了,寫不完,糾結,好睏了……親們新年快樂啊,作爲新年禮物我明天一定完結了,哈哈……有親給紅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