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在大廳裡碰了頭,我差點忘記了格蘭芬多還有一個愛忘事的納威·隆巴頓也被罰了。納威似乎是因爲忘記了口令然後又被皮皮鬼嚇到才被費爾奇逮住的。
費爾奇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說着恐嚇我們的話,我在心裡冷笑,他還真以爲我們都是十一歲的小鬼頭很好騙嗎?
一聽說要去禁林,納威怪叫了一聲,德拉科則不動了,就像腳底生了根一樣。
"到禁林裡去?"德拉科已經失去了平時說話的鎮定,"我們不能在夜間到那兒去的--那兒有很多危險的東西--我聽說還有狼人?"
"在惹麻煩之前你就該想到這些,對不對?"費爾奇看上去很開心,這個老變態。
海格揹着一柄石弩和箭筒,皺着眉頭質問費爾奇爲何遲到。這兩人也看對方不順眼,費爾奇臨走前還說什麼天亮的時候會來收拾我們的殘骸,把納威和德拉科嚇得夠嗆。
德拉科看向海格:"我不進去。"
"你若是想留在霍格沃茲就必須去。"海格的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估計是心情不好。
"走吧,有我在呢。"我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
德拉科憤怒地瞪着海格,沒有說話。
"我們要做的事很危險,我也不希望任何一人受傷。"海格說,"跟我來,好好聽着……"
禁林邊緣的地上有一灘銀色的血跡,有人傷害了獨角獸,我們需要找到那隻受傷的獨角獸。這的確是危險的事,本不應該讓學生來做。我豪不懷疑這是鄧布利多的安排,爲的是讓哈利遇到伏地魔,就跟那面能看見自己內心渴望的厄里斯魔鏡一樣,爲哈利與伏地魔的交鋒做鋪墊。
我們被分成了兩隊,我和德拉科、納威一隊,哈利和赫敏一隊。
"我要牙牙。"德拉科看到了大狗的那些長牙。
"好吧,不過牙牙是個膽小鬼。"海格說。
"我希望和哈利一隊。"我說,"納威跟着你會比較有安全感。"
海格看看我,又看看哈利,哈利對他點點頭:"我沒問題的。"
"好吧,你們三個一隊。"海格同意了,"如果任何人發現那隻獨角獸就放綠色的火花,如果遇到麻煩就發紅色的火花,我們就會趕來救你們。我們來聯繫一下……就是這樣了。大家小心一點,我們出發。"
地上的血跡斑斑點點,在夜色中說不出的詭異。
"會是狼人乾的嗎?"哈利問。
"狼人抓不住獨角獸,要想傷害一隻獨角獸很難。"我提着燈走在前面,在黑暗裡我總覺得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只是不知道偷偷跟着我們的人是誰。
"你怎麼知道的?"德拉科問。
"書上說的。"我回答。
"我又不好的感覺。"哈利喃喃說。
"害怕了?"德拉科輕蔑地說。
"你才害怕了。"哈利忿忿地回過去,"是誰剛纔一聽說要進禁林嚇得走不動路了?"
"我纔沒有害怕!"德拉科叫了起來,"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學校爲什麼不讓我們來禁林!"
"你是說我不動腦子?"哈利怒了。
"你動過腦子嗎?"德拉科不屑地說。
"別吵了。"我低聲喝道,"有東西在附近。"
兩個孩子頓時安靜下來。有什麼東西的聲音,像是斗篷劃在地面上的沙沙聲。
"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德拉科有點害怕的說。
"我們還要繼續走嗎?"哈利問我。
我對他點點頭:"把魔杖拿好,跟緊點。"
樹木茂密,路開始難走起來。與此同時,血跡也開始變多了。
"蘭斯……"德拉科拉住了我的衣袖。我停住了,我看到了那隻獨角獸。
獨角獸真是美麗的生物,就算是死了也很美,可是它已經死了。傷害這麼美麗的動物,黑魔王殿下你還真應該遭天譴!
哈利剛剛向它跨出一步,突然一陣細碎滑行的聲音嚇得他站在了原地。一個帶着面罩的影子從黑暗中慢慢地爬出來,活像一隻野獸。我趕緊上前一步把哈利和德拉科擋在身後,兩個孩子已經驚呆了。那個影子來到獨角獸身邊,低下頭,俯在獨角獸的傷口上,開始吸它的血。
"啊啊啊啊啊!"德拉科驚叫着向後奔逃,牙牙跟着他一起跑了。與此同時我扔掉手裡的燈,深吸一口氣,拿出了一直藏在兜裡的裝備:一隻彈弓和三枚被我施了魔法、浸過魔藥的玻璃球。
那影子擡起了頭,向這邊滑行過來。哈利呼痛後退,被絆倒在地上。我瞄準黑影,一個玻璃珠子彈出去打重了他的黑袍,但是沒能阻止他。我迅速摸出第二顆玻璃珠子打出去,這一次玻璃球打中了他的臉。奇洛很明顯的滯了一步,捂住了臉。
"快走,哈利!"我對哈利吼道,射出了第三顆玻璃珠子。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有什麼東西擦着我躍了過去,直撲向那團影子。我的心擂得像打鼓一樣,轉身扶着跪在地上的哈利站起來。
"你怎麼樣?"我問。哈利看上去很不好。
"我的傷疤很痛。"哈利幾乎過了一分鐘後才說,"以前從沒這樣過。"
我扶着哈利,看向獨角獸那邊。奇洛被趕來的馬人趕跑了,但願我那幾顆玻璃珠子能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
馬人來到我們身邊,看了看哈利。我記起來這個馬人似乎叫費倫澤。
"你是波特家的孩子。"費倫澤比我們高出了將近三個頭,"你最好趕緊回去,現在呆在禁林裡不安全,尤其是對你。"
"我們應該儘快找到海格。"我深呼吸了一下對哈利說,然後轉向費倫澤,"謝謝你。"
"你叫什麼?"費倫澤問我。
"蘭斯·喬伊德。"
費倫澤點點頭:"你們會騎馬麼?這樣會快一點。"
"哈利你上去吧。"我把哈利推到費倫澤的背上,"你比較危險。"
"那你呢?"哈利焦急地問,然後搖了搖頭,"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我對他笑笑。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兩個馬人從一旁衝了過來。
"你在幹什麼?"其中一個馬人對費倫澤叫道,他似乎叫做貝恩。
"這是那個波特家的男孩,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這裡。"費倫澤說。
"你告訴他什麼了?"貝恩咆哮着,"我們發過誓不再和上天對抗的。而且我們不是已經預知將會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想費倫澤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另一個馬人用他的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貝恩接下來的話惹惱了費倫澤,馬人開始爭吵起來。我搖搖頭,撿回那盞被我摔碎的燈施咒修好它,拉起哈利的手,向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他們是什麼東西?"哈利問。
"馬人。"我回答。不曉得德拉科去哪裡了,不過有牙牙在他應該沒什麼危險,"禁林裡有一大羣。馬人這種生物很聰明,他們能夠預知未來,但是不喜歡干預正在發生的事。"
"這也是從書上看來的?"哈利揉着傷疤問,"你知道的東西真多。"
"比你多一點而已。"我淡淡地說。實際上我倒是希望從馬人那裡知道一點東西,可是他們都是極驕傲的生物,只怕不屑於跟我們這些凡人交談。
頓了一下,我輕聲問哈利:"哈利,你知道獨角獸的血能做什麼嗎?"
"不知道。"哈利有些驚訝,"我們不是在魔藥課上用過它的角和尾毛嗎?"
"殺害獨角獸是很重的罪。"我解釋道,"獨角獸的血能夠讓你起死回生,但卻要付出代價:你必須殺害一個純潔、善良的生命來使你自己活下去,而且你只有一半生命,一半從獨角獸血碰到你的嘴脣纔開始的、永遠要被詛咒的生命。只有那些什麼也不怕失去,卻什麼都想得到的人才會幹這種事。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你是說獨角獸是被人殺死的?"哈利迷惑地問。
"是的,你告訴過我學校裡藏着魔法石。"我轉身看着哈利,"那麼是誰想得到它?"
"斯內普……"哈利脫口而出,然後趕緊閉上了嘴。
我嘆了一口氣,真是個傻孩子啊:"就算是斯內普教授想偷魔法石,那他要拿魔法石做什麼?"
"掙錢?"哈利皺着眉頭。
我差點被他氣得笑起來:"斯內普教授看起來很寒酸嗎?"
"不是掙錢?那麼就只有……"哈利突然頓住了,"你是說,那個人是……"
"伏地魔。"我平靜地說。哈利打了一個冷戰,把手抽了回去,呆呆地看着我。
"這……可能嗎?"哈利在禁林的夜風裡打了個寒顫,"這麼說剛纔那個黑影就是伏地魔?"
"極有可能。"我沉聲拉過哈利繼續向前走,"不管那人是不是,我們都得趕緊回去,他說的沒錯,現在的禁林非常不安全。"
哈利的手冷得像是一塊冰。我知道這個對於哈利來說是個非常震撼甚至驚悚的消息,但是憑他的聰明,遲早能猜到這一步。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哈利心事重重,是被我一路上牽着走,根本就沒注意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樹木逐漸稀疏了,我知道我們已經走到了禁林邊緣的安全地帶,終於鬆了一口氣。發射完一串綠色的火花後,我看了看哈利。他看上去很不好,臉色有些蒼白,渾身都在發抖。
"哈利,你沒事吧?"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手指劃過那道閃電型傷疤的時候哈利萎縮了一下,之後我看見一雙綠眸透過圓圓的鏡片深深地看着我。
"蘭斯,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哈利問。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哈利的小腦袋轉得挺快,便柔聲說:"你的事我都知道。今天就別想這些了,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哈利還想說些什麼,我已經聽到了有細碎的腳步聲傳過來。
"哈利,我不會跟你解釋我爲什麼知道。"我小聲在哈利耳邊說,"但是你不要繼續懷疑斯內普教授,他不是你認爲的那種人。聽我說完。"我拉了拉想要反駁的哈利,"不到最後一刻,你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德拉科果然跟着牙牙找到了海格。我告訴海格獨角獸死了,並且說明了方向。海格送我們到城堡門口,我向三隻小獅子告了別,一言不發地向地窖的方向走去。
"蘭斯。"德拉科追上我,"蘭斯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停下來看着他。這孩子怎麼啦?
"把你丟下了,我……很抱歉。"德拉科看看我的黑眸小聲說。
我愣住了。德拉科居然在給我道歉?
"別在意,幸好你跑得快。"我揮揮手,"你要是出什麼事那可就糟糕了。"
"你沒害怕?"德拉科驚訝地看着我。
"說沒緊張害怕是假的。畢竟是遇上了……"思維一轉,我趕緊閉上嘴。差點就把伏地魔說出來了。在哈利面前我可以跟他肆無忌憚地討論黑魔王,但是跟德拉科不行。
"遇上誰了?"德拉科問。我搖搖頭,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快回去睡吧,我要困死了。"我大步向前走去。德拉科皺皺眉頭,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