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赫敏因爲那根該死的貓毛住進了醫院, 人們都以爲她被攻擊了。我挑了個時間去看她,赫敏沒有拒絕,只是見到我的時候不安地扭了扭。哈利他們想必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赫敏, 她看見我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 但那不完全是因爲她臉上還長着貓毛。

"抱歉, 那鍋藥是我熬的。"赫敏小心地向我道歉。

"我知道。"我剝開一個橘子, 這是我帶來的探望物品之一, "整個二年級能熬出那麼好的魔藥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

"……"赫敏低下了頭。

"你們不信任我。"我輕輕地說,把橘子一瓣一瓣地排在赫敏的牀頭櫃上,"我想知道原因。"

"……"赫敏低着頭不說話, 她說不出來。怒氣從我心裡一點一點地升起。

"對不起。"半晌,赫敏才小聲嘟囔了一句。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大概能猜到原因。因爲我是個斯萊特林, 所以不值得信任。"

赫敏擡頭看了看我, 急切地道:"不是這樣的, 蘭斯。"

"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我搖頭,"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敵意, 對你們也是,對德拉科也是。我不知道你們的偏見是從哪裡來的。看樣子讓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做朋友無疑是癡人說夢。"

"蘭斯,我們沒有不把你當朋友。"赫敏急得要哭了。

我輕輕笑了:"我該走了,祝你早日康復,格蘭傑小姐。"

我把剝開的橘子放在牀頭櫃上, 起身離開。

走出校醫室,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哈利的事從一開始就完全跟我無關, 我幹嘛要關心哈利他們做了些什麼呢?我應該把重點放在自己的事情上, 自己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真是蠢得可以。我再一次覺得安傑拉說得很對, 不論在什麼地方,果然都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呢。

自嘲地搖搖頭, 我決定上樓去看看艾俄羅斯。

走上三樓的時候我發現整個走廊都被水淹了。看樣子那個神經兮兮的桃金娘又在哭了。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惹她哭的原因,連忙向盥洗室跑去。

哭泣的桃金娘哭喊的聲音居然比以前還要響亮、淒厲,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她似乎藏在她慣常的那個抽水馬桶裡。洗室裡光線昏暗,噴涌的水澆滅了蠟燭,並使牆壁和地板都一片潮溼。我皺起眉頭,哭成這樣都算是歇斯底里的慘叫了,至於麼。

"桃金娘,你怎麼啦?"我問。

"你是誰?"桃金娘慘兮兮地用汩汩的聲音說道,"又要用東西砸我?"

我向她的單間走去:"我爲什麼要用東西砸你?"

"別問我,"桃金娘大喊一聲冒了出來,又噴出一股更大的水流,潑濺在已經溼透了的地板上,"我在這裡待得好好兒的,考慮自己的問題,有人覺得往我身上扔一本書怪好玩的……"

一本書?難道說……

"那本書在哪裡?"我問她。

桃金娘看了看我,狠狠地指着一個方向:"就在那。"

我順着她的手朝水池下面一看,只見一本小小的、薄薄的書躺在地上。破破爛爛的黑色封皮,和盥洗室的每件東西一樣,完全溼透了。

我盯着那個可憐兮兮的小本子,走過去撿起它,一眼就看能出這是一本日記,封皮上已經褪色的日期表明它是五十年前的。我不急不緩地翻開它,在第一頁上,認出一個用模糊不清的墨水寫的名字:湯姆·裡德爾。這就是伏地魔的第一片魂器。

心臟莫名地興奮起來,我安慰了桃金娘幾句,匆匆離開了盥洗室。

本不想管了,但是日記出現了。我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看來不想管都不行啊。

我把日記裝在被我施了擴大咒的書包裡,我還沒想好怎麼銷燬它。蛇牙當然是最佳攻擊武器,格蘭芬多的寶劍也不錯,但是這兩樣東西實在不好找。我摩挲着日記的封面,猜測着它怕不怕被火燒。但是經過嘗試,我很遺憾地發現日記本水火不侵,伏地魔對自己靈魂的容器保護地很周到啊。

思慮了許久,我把日記放回了書包裡。跟伏地魔交談是一件很有誘惑力的事情,但是我不認爲自己能有不被他迷惑的能力。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十分贊同伏地魔對正義與邪惡的看法:世上不存在正義與邪惡,有的只是權力,和無法獲得權力的無能之輩。強權即真理,強者生存是自然法則,可如果站在弱者的立場上考慮,事情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況且我也不像變成第二個奇洛。

不過不管怎樣,日記現在在我手裡,接下來事件的進度就由我決定了。

吉德羅·洛哈特似乎認爲是他阻止了這些進攻。我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是怎麼同意讓他來教我們黑魔法防禦術的。

安傑拉在聖誕節後也再沒找過我,我也沒去找她。我相信安傑拉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知道日記已經被我拿到,我只要像平時那樣做事就可以了。

哈利他們也沒再找過我。其實赫敏有一兩次想帶我去跟哈利他們談談,但都被我委婉地拒絕了。雖然日記本在我手裡,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銷燬它。眼下只有把它裝在我的書包裡隨身攜帶了。我決定聽取一點點安傑拉的建議,在沒有制定計劃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二月十四日一大早,我就被禮堂的佈置嚇了一大跳。四面牆上都佈滿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紅色鮮花,還有許多心形的五彩紙屑不停地從淺藍色的天花板上飄落下來。我看向教師長桌,發現洛哈特穿着與那些裝飾品相配的鮮豔的粉紅色長袍,正笑吟吟地跟一個四年級女生打招呼,頓時覺得嘴角抽抽起來:這都是怎麼回事!不過其他老師的表現非常值得稱道,麥格面頰上的一塊肌肉突了起來。斯內普的樣子就好像有人剛給他灌了一大杯烈性酒,扭曲地相當厲害。

"梅林,看這些噁心玩意。"德拉科眯起眼睛不悅地打量着變了樣的禮堂,在我身邊坐下。

"有人喜歡。"我指了指隔壁拉文克勞的餐桌。很多女生都一副花癡的表情,不過安傑拉不是他們中的一員,她正站在格蘭芬多的長桌邊上和金妮說話,可惜我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德拉科從鼻子裡輕蔑地哼了一聲,開始喝他早餐雷打不動的必需品:牛奶。

"諸位,情人節快樂!"洛哈特大聲說,"到現在爲止,已有四十六個人向我贈送了賀卡,我謹向他們表示感謝!是的,我自作主張,爲大家安排了這一小小的驚喜--而且還不止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從通往門廳的幾道門裡大步走進十二個臉色陰沉的矮子。而且他們不同於一般的矮子,洛哈持讓他們都插着金色的翅膀,揹着豎琴,怪里怪氣,難看得要死。

"我的天哪。"佈雷司嫌惡地小聲說。

"我的友好的、帶着賀卡的小愛神!"洛哈特喜氣洋洋地說,"他們今天要在學校裡到處遊蕩,給你們遞送情人節賀卡!樂趣還不止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們都願意踊躍地參加進來!爲什麼不請斯內普教授教你們怎麼調製迷魂藥呢!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弗立維教授比我所見過的任何巫師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那隻狡猾的老狗!"

弗立維教授把臉埋在雙手裡。看斯內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誰向他請教迷魂藥的製法,準會被強迫灌進□□。我突然間有點奇怪,洛哈特爲什麼會覺得自己跟斯內普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開玩笑了呢?如果斯內普要是這副表情對着我,我一定早躲起來了。

整整一天都很混亂,這些粗魯無禮的矮子們一直在教室裡竄來竄去給人送賀卡,除了洛哈特,其他老師們的臉色都很難看。德拉科收到了一打賀卡,令我驚訝的是我也收到了好幾張,但我不知道這都是誰送的。拿到第一張賀卡的時候我很驚訝,隨即開始哀嘆起來:就算在巫師界,孩子們也還是早熟啊。

下午上課的時候,哈利被一個矮子堵在了走廊裡,書包都散架了。德拉科本來想聽聽哈利帶歌的情人節賀卡,被我硬拖走了。不過當我們走進教室的時候,我都能聽到那個嗓音難聽的矮子在嘶吼着"他的眼睛綠得像剛醃過的癩□□……"

"好有創意的歌詞。"我使勁憋住笑。

"聖人波特。"德拉科冷笑一聲,在最前排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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