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兩人正在閒聊,龐謝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音,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一支馬隊緩緩向山谷走來,這支馬隊約莫是由二三十匹馬匹組成,而且都是黑馬,每匹馬旁邊也都有人牽着。
“什麼東西?”
鐵行雲順着龐謝目光方向望去,只是他沒有龐謝那敏銳到變態的耳力和眼力,只能看到遠處一團漆黑,至於馬蹄聲,夾雜在嘈雜的山風之中,更是一點也聽不到。
“注意,準備好了,大戲就要開幕,不要錯過好戲。”龐謝說道。
“哦。”鐵行雲雖然不解,但也點了點頭。
約莫十多分鐘之後,馬隊緩緩來到山谷之中,龐謝看了看錶,恰好是凌晨三點,與周家偉給他說的時間一點不差。
嘭!嘭!嘭!嘭!
連續四聲悶響,山谷兩側,驟然亮起四盞極大的探照燈,四道幾人合抱粗細的光柱,猛然照在馬隊上方,將幾十匹馬照的一清二楚。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即放下武器,我們將保證你們的安全。”巨大的喇叭聲在山谷中迴盪起來,不斷的用華國、蒲甘和暹羅的語言重複這句話。
“這可真是大陣仗啊,比我想象的場面大多了!”龐謝饒有興致的說道。
“啊,怎麼會有人埋伏?這些是什麼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鐵行雲目瞪口呆。
龐謝一笑,指着山谷下方的馬隊,說道:“這些便是從暹羅來的販*毒*集團,本來是跟周家偉約好了的,要來這裡交易。”隨即又朝幾盞探照燈指了指,說道:“至於這些人麼,只怕不是南詔州刑廳的人,就是有軍方的人,專門過來抓這夥人的。”
“哦,你不是說大佬周只告訴你這個消息了嗎?怎麼他們也知道?”鐵行雲問道。
“周家偉已經自首三天了,無論是刑廳也好,軍方也罷,要是從他嘴裡連這點消息也問不出來,也不用吃這碗飯了。”龐謝說道。
事實上,他遠在距離山谷數百米外,就感到裡面有人,猜到是怎麼回事。
“長生天在上,這次確實是長見識了,不過,這陣仗實在太大了,恐怕不好往書裡寫。”鐵行雲長嘆說道。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山谷下方的形勢,逐漸發生了變化。
四盞探照燈下,馬隊既沒有慌張,也沒有束手就擒,居然調轉馬頭,徐徐向谷外退去,絲毫不把喇叭裡的警告放在心上。
從這裡也能看出,他們以馬匹運輸的好處,且不說山路崎嶇,不便行車,真的就算汽車可以走,遇到這種情形,想要掉頭都難,更不要說是後退了。
“底下的人聽着,立即停止動作,否則我們將立即開槍。”喇叭聲再次響起。
馬隊的人卻恍然未覺,繼續向後退去。
噠噠噠!
噠噠噠!
清脆的槍聲從山谷兩側同時響起,埋伏在山谷裡的人並沒有心慈手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開槍。
龐謝聽了聽,仔細分辨了一下,發現差不多有二十多個地方同時響起槍聲,看來此處埋伏的人不少,至少對付底下馬隊這幾十號人是夠了。
“千萬不要死光了,還得找個活口,問問‘龍王’帕勞究竟隱居在哪裡。”聽着下面的槍聲,龐謝默默想到,他既然答應周家偉,爲他了結後患,就不會放任“龍王”帕勞不管。
“咦,不對!”槍聲響過之後,龐謝從思考中恢復過來,低頭看了看下方的局勢,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詫異的說道:“明明打中了不少人,怎麼一個倒下的都沒有,居然全都退了出去。”
山谷之中,這支馬隊居然在槍林彈雨之中,徐徐退出山谷,更爲驚人的是,居然連一個人、一匹馬都沒有拉下。
就在龐謝感到奇怪的時候,埋伏在山谷裡的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從山谷兩側,一起衝了下去。
直到這些人從藏身之地,龐謝才確定,他們身上穿的全都是軍裝,並不是刑廳的警察。
……
此刻,龐謝並不知道,埋伏在這裡的,也不是普通的軍隊,而是南詔州“相柳”特種戰隊的戰士。
三天前,周家偉在南詔刑廳的自首,當即在南詔州軍警上層引發一場劇烈的風暴。
南詔刑廳第一時間聯繫了“相柳”特種戰隊的隊長,召集“相柳”在春明府的高層,也就是正在這裡度假的副隊長樊黎,雙方一起審訊周家偉。
審訊進行的很順利,甚至都不需要問,周家偉自覺地說出了很多地下世界的內幕,其中包括刑廳和“相柳”完全不掌握的事情。
周家偉說的痛快,同時也提出了一個要求,他來自首容易,可他的家人卻有可能因此遭受暗殺,希望官府派人保護他們,如果官府答應了他的條件,他就會再告訴官府一個線索,關於一大批毒品的線索。
樊黎和刑廳的人自然答應下來,周家偉便告訴他們,自首的消息先不要對外公佈,因爲三天之後,這場交易纔會舉行,到時候可以提前埋伏,一網打盡。
周家偉肯說這麼多,一方面是他已經自首,殺頭的罪都交代了好幾遍,再多說一樁交易也沒什麼,另一方面則是龐謝走後,他心中又不免忐忑,害怕自己昨夜遇到的一切都是夢幻,於是忍不住向官方求救。
就在山谷兩次埋伏着的軍人衝下去之後,山谷下方形勢再變,變得就連龐謝也有些詫異。
這隻馬隊退出山谷之後,竟然沒有繼續向後退去,竟然就地修整,將馬匹遠遠趕走,牽馬的人則留了下來,每人捧着一支衝鋒槍,與衝出山谷的人對射起來。
最令人驚異的是,這些人竟然不找掩體,就這麼直直站着,居然也沒人被打倒。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些刀槍不入?”幾分鐘過去之後,就連鐵行雲也看出不對來。
“刀槍不入?應該不是。”龐謝搖搖頭,能夠刀槍不入的,至少也是修煉有成的高手,又怎麼可能去做牽馬的勾當。
砰!
就在龐謝思索的時候,馬隊之中有人再次中槍,這一槍打的極巧,正好打在他的脖子上,將他的脖子整個打斷,頭顱在地上彈了兩下,向遠處滾去。
詭異的是,這人的頭顱雖然掉了,身子卻站着不倒,繼續開槍射擊,與此同時,一股極爲腥臭的氣味瀰漫開來,就連百米之上的龐謝,都聞的清清楚楚。
“這味道是……屍臭!”龐謝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這些人爲什麼打不死。
因爲有一種人你是殺不死的,那就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