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龐謝一劍劈死何殺生的同時,高鋒與那位公子打扮的閹人也廝殺到最後階段。
得益於龐謝出手相助,偷襲變成了一個笑話,高鋒聽到風聲,反手就是一劍,劍鋒直指那位閹人的眉心,那位閹人只得架起扇子,攔住這一劍。
兩人就此戰在一處,這位年輕公子打扮閹人武功還不及何殺生,比高鋒差的更遠,手上又沒有兵器,不過幾招功夫,便被壓在下風,眼見就要喪命。
不過,龐謝沒時間去看這個閹人是怎麼死的,因爲範紅英已經倒在地上,臉上籠罩了一層黑氣,呼吸漸漸微弱,幾有性命之危。
剛纔老六被龐謝一酒壺砸死的時候,他手中長劍實在離範紅英的喉頭太近,劍鋒又極鋒利,長劍脫手之際,意外在範紅英的脖子上,劃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塗在劍上的毒藥順着傷口滲了進去。
龐謝俯下身子,一手攙起範紅英,將她扶到靠牆的地方,一手點了她幾處穴道,阻止了毒氣的蔓延。
等他忙完這一切的時候,高鋒已經刺死那位年輕公子打扮的閹人,在他們三人的屍體上搜羅了一陣,一臉無奈的來到龐謝身邊,說道:“事情麻煩了,他們三個身上都沒有解藥,掩月廳的毒可不好解。”
“小事一樁,這毒我能解,你知道跟前哪有藥鋪嗎?”龐謝起身說道。
“你能解?”高鋒眼睛一亮。
“當然。”龐謝說道。
“好,這附近就有一家,咱們趕快走。”高鋒連忙說道。
龐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高鋒並不像他剛纔說的那樣,不在意範紅英的死活,只是不想在掩月廳的殺手面前表現出來。
高鋒去找倚翠樓的管事,要了輛輕便馬車,又把服侍範紅英的侍女帶上,一起往藥鋪去了。
按理說,倚翠樓是朝廷的官辦妓院,範紅英是官妓,對她有管教之責,不會允許她隨意離開,可是面前的高鋒和龐謝,都是剛殺了掩月廳高手的兇人,管事嘴裡那敢說個“不”字,連忙準備好了馬車和馬伕,送瘟神一樣把這三位送了出去。
距離倚翠樓不遠,有一間仁心堂,是青州府城最大的藥鋪,明面上的掌櫃是一戶姓張的商人,實則是節度使張準的買賣。
幾人到了藥鋪,時候已經不早,藥鋪已經關門,高鋒越牆而入,從裡面把人叫醒。
三人進去之後,先在後院找了個乾淨房間,高鋒扶着範紅英躺下,龐謝則去前面的藥櫃,去找合用的藥材。
期間,店裡也來了幾個大夫,分別替範紅英號了脈,全都大搖其頭,說是很難救回來了。
龐謝發現需用的藥材一樣不缺,便寫了個方子,抓了幾服藥,找人急忙煎了,時候不大,便端過一碗藥湯來。
在藥鋪幾名大夫懷疑的眼神中,高鋒捧着碗,喂範紅英喝了,一副藥劑入口,果然藥到病除,範紅英臉上的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驚得幾名大夫目瞪口呆。
喝完藥之後,範紅英沉沉睡去,龐謝和高鋒見她退下,也就退出房間,只留下侍女服侍。
“方兄醫術果然高明,高某佩服至極!”出了門之後,高鋒拱手說道。
“你說什麼?我不姓方啊!”龐謝一怔。
“方兄莫要否認,青州府內有這等醫術的,除了回春谷,還有哪一家?我剛來青州的時候,就曾聽人說過,回春谷這一代弟子之中,方少衝不但醫術高明,一手劍法也極爲高明。我思來想去,青州府裡能符合這兩點的除了方少俠,難道還會有別人?”高鋒笑道。
龐謝哭笑不得,連忙擺手說道:“高兄真猜錯了,我不是方少衝,在下落英島白城!”
“你是白城?我只聽人說過你劍法不錯!”高鋒失聲叫道,一臉的難以置信,上下看了他幾眼,問道:“沒聽說你懂醫術啊!”
龐謝笑道:“我閒暇無事的時候,沒事翻過醫書。”
話未說完,高鋒扭頭就走,直往範紅英的屋子裡衝去,生怕範紅英已經毒發身亡了,龐謝連忙將他拽住,編了一大堆偶遇山谷大俠,學了一身高明醫術的事情。
高鋒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最終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我看白兄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你既說能醫好,我就信了白兄,說起來,我還聽說白兄的未婚妻的回春谷的沐二小姐,難道這醫術是跟沐二小姐學的嗎?”
龐謝愕然。
……
半個時辰之後,範紅英醒了過來,打發侍女出來感謝,高鋒聽說她醒了過來,連忙端着早已備好的蔘湯去屋裡照顧。
龐謝獨自坐在屋外,心中暗道,沒想到高鋒一副不羈的模樣,倒是個多情的種子。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高鋒和範紅英一起走了出來。
範紅英毒傷未愈,在侍女的扶持下,來到龐謝身前,盈盈下拜,說道:“小女子謝過白少俠救命之恩!”
龐謝一笑,擺手說道:“范小姐客氣了,要謝就謝高少俠吧,要沒有他,今天的事情很解決了。”
範紅英輕嘆一聲,眉宇間泛起一絲愁容,說道:“只怕這事情不算完,殺了掩月廳的人,我死倒是小事,怕是連累了兩位少俠。”
高鋒插話說道:“范小姐不必多慮,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總能想得出辦法來,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隨之,向龐謝使了個眼色,龐謝會意,也勸範紅英且放寬心。
三人又聊了幾句,付過藥錢之後,便乘車離開藥鋪,也沒有轉回倚翠樓,而是往城東一處小院去了。
按理說,範紅英身爲官妓,出來都不方便,更不要說在外面過夜,可她本就是被逼着在那裡賣笑,高鋒和龐謝不提,她又怎麼可能主動回去。
至於馬伕和侍女,高鋒和龐謝殺人的時候,這兩人就離得不遠,自然是把嘴巴閉的緊緊的,生怕一句話惹的這兩人不快,一劍殺了都沒處喊冤去。
時候不大,幾人來到目的地,這裡是高鋒臨時找的落腳地,雖然不大,只有三四間屋子,勝在幽靜,院子裡也很乾淨。
範紅英留在這裡,龐謝則告辭離去,高鋒本想讓他一起留下,談劍下酒,龐謝推說還有事,便離開了。
臨行前,高鋒與他約定,明日一早便去找他。
忙完這邊的事情,龐謝回到落英島在青州府城的駐地時,已是深夜,莫家兄弟早已睡了,便獨自回屋休息。
……
青州節度使府邸。
兩人對面而坐,其中一位是白衣秀士,另一位則是一位青衣老者,桌子上擺着一局圍棋,棋局下到中盤,眼看就要分出勝負。
“張大人,晚間倚翠樓發生了一件事,落英島的白城和散修高鋒聯手,殺了掩月廳幾名殺手,救了範御使的女兒。”白衣秀士說道,他對面的青衣人赫然便是青州節度使張準。
“袁先生,你怎麼看?”張準不動聲色的落下一枚棋子。
“咱們靜觀其變,李公公的人來了青州,也不跟大人打個招呼,似乎有些失禮,白城和高鋒敢在光天化日下殺掩月廳的人,也有些魯莽,且讓他們鬥一場吧,無論是誰處在下風,都會來求大人的。”袁先生說道。
“就這麼辦吧,順便找個人給高鋒帶句話,範紅英雖然冤枉,終究是落在樂籍,一日不改身份,一日不能光明正大走在外面,天底下能讓範紅英脫籍的人不多,老夫就是其中一個。”張準淡淡說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