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在古代雖然很輝煌,但在現代文明的背景下,卻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至少河運的便利完全沒有發揮出來,通過這條河達成的貿易少的可憐。
原因也不復雜,九龍江途徑六個國家,沿途又多是荒山野嶺,沒有什麼經濟價值,也就沒什麼保安力量,成了三不管地帶,盤踞在河上的水匪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一次沿河運貨,都不啻爲一次冒險。
譁!譁!譁!
一艘淺灰色的貨船由北往南駛來,船頭上掛着一面華國的旗幟,側面用白漆噴着“遠山號”三個大字,甲板上站着兩個人,一老一少,年紀大的約莫五十多歲,年紀小的差不多十八九歲,兩人長相有些相似,看起來像是親戚。
“二舅,怎麼樣,最危險那段過去了沒?”年輕人問道。
“差不多過去了,咱們這次運氣真好,一夥水匪都沒遇到,能好好賺一筆。”老者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這兩個人都是華國人,其中年紀較大的姓黃,熟悉的人都叫他黃老二,是在國境線上做買賣的,也就是傳說中的邊境倒爺,有時候做得順手,也幹些走私的買賣。
當然,他不是什麼江湖人,也沒有多大膽子,乾的不是軍火、毒*品、文玩這種殺頭的買賣,頂多賣點家用小電器,走私點手機、摩托什麼的。
年紀小的姓田,叫做田習文,是黃老二的外甥,不過,他名字雖叫習文,卻不怎麼能讀書,也沒能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後在社會上閒晃了幾年,也沒掙到什麼錢,家裡人看他實在不能再這樣了,就讓他跟着舅舅出來經商。
這是他頭一次跟舅舅穿越國境線,由於是他的第一次,黃老二爲了保險起見,這次倒沒有走私,貨真價實的進了一批家用電器,打算運到蒲甘去賣。
此刻,他們剛剛穿過水匪最多的一段航程,來到暹羅、蒲甘和華國,三國國境的交匯處,再往前不遠,就是此行的終點。
“停船檢查!”
就在黃老二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對面不遠處,駛來三艘白色巡邏船,其中有人站在船頭,用喇叭大聲喊道。
“水匪?”田習文驚得面無人色,不由打了個激靈。
“什麼水匪?不要亂說,小心他們聽見。”黃老二說道。
“那他們是什麼?”田習文問道。
“這是暹羅的水上巡防部隊,負責維持這一段治安的,其實跟水匪也沒什麼區別,只是要的錢少一些,知道不能一次把魚全撈光了。”黃老二沒好氣的說道,看起來沒少吃這些人的虧。
時間不大,遠山號停了下來。
三艘巡邏船駛到遠山號前面,搭起一架梯子,一名軍官帶着七八名士兵,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
“你們是幹什麼的?”軍官問道。
“我們是做生意的。”黃老二連忙湊上前去,遞上一支菸,替他點上。
“船上都是什麼?”軍官問道。
“都是些家用電器。”黃老二說道。
“有證件嗎?”軍官問道。
“一應俱全。”黃老二連忙從兜裡掏出證照,遞到軍官手上。
就在軍官翻看證照的時候,黃老二不動聲色的從兜裡掏出一沓錢來,塞進軍官的兜裡,低聲說道:“這條線我也不是頭一回走,這的規矩我都懂,一點意思,不成敬意,請兄弟們吃頓飯。”
按照黃老二的經驗,下一步,軍官拿到錢之後,就會帶人離開,這次檢查也就過去了。
不料,這位軍官看完證照之後,臉上忽然一沉,把證照狠狠扔在地上,說道:“這些都是僞造的,把他們抓起來!”
話音未落,七八名粗野的士兵一擁而上,將黃老二和田習文打倒在地,用繩子綁了起來。
田習文大驚失色,忍不住高聲喊救命。
黃老二的心卻沉了下去,他剛纔注意到一件事情,這些士兵上船的時候,手裡都拿着繩子,顯然是已經預備好要綁人了,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看走眼了,這些人其實是水匪假扮的?
船頭上的喧囂,迅速傳遍了這條不大的客船,其他十多名船員也紛紛趕上甲板,驚恐地看着這幾名暹羅士兵。
“全都綁了!”
軍官一聲令下,又有七八名士兵從巡邏船上來,用槍口指着其他船員,一個個用繩子綁了起來,稍有不從,便用槍托猛擊,打的其中好幾個人滿頭是血。
等到所有人都綁上之後,士兵們將他們全部趕到了中部船艙裡面,之後,軍官挑了幾名士兵開船,調轉船頭,重新向北面開去。
“二舅,他們要帶咱們去哪?”眼見船艙內無人看守,田習文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黃老二壓低聲音說道。
“會不會找地方把咱們都殺了?”田習文問道。
“應該不會,我剛纔仔細看了,他們應該就是暹羅的正規士兵,不過,我想不明白,他們到底要幹嘛呢?”黃老二心中打鼓。
半個多小時之後,遠山號來到九龍江的一處支流,停泊在一處極爲荒僻的地方。
“他們不會在這動手吧?”田習文直打哆嗦。
“不要自己嚇自己,我看他們好像沒有動手意思。”黃老二偷偷擡起頭,看到甲板上的士兵,一個個都跳下船去,重新回到巡邏船上,略微鬆了口氣。
可惜他只看到這些士兵的背影,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正面,若是看到正面,他就會發現這些士兵一個個面帶驚恐,完全是落荒而逃的架勢,也就不會這麼輕鬆。
不大會功夫,所有士兵全部撤離,三艘巡邏船迅速離開,只剩遠山號孤零零的飄在河上。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把咱們放這不管了?”田習文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先想辦法掙開吧,總不能在這等死。”黃老二說道。
“他們不會是把船上的東西搬空了吧?”田習文一邊掙脫繩索一邊說道。
“沒聽到他們搬東西啊。”黃老二起身說道。
船艙裡的人並沒有發現,就在他們用力掙脫繩索的時候,二三十個遍體黑色鱗甲的蜥蜴人悄無聲息的爬上遠山號,衝着裡面的船員,吐出蛇信一般的舌頭,似乎是看到了一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