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錯了!
江小牧不自覺的向後退去,感覺頭皮越來越發麻。
“姐姐,怎麼了?”尹熙故意擡高聲音,反問着身子不自然向後縮的江小牧,並砰的一聲,發用玉手輕輕的拽上了江小牧的袖子。悄悄一遞過一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別動。”帶着一股來穿脊樑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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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牧不膽小,只是因爲這段日子在宮中感覺到了什麼叫真正爾虞我詐的涼意四射,包括曾經認識的濮陽連華。
一聽“姐姐,怎麼了?”尹妃的聲音,皇上的眸子轉了過來,疑問的眼神。
尹熙只是淡然一笑,“皇上,無礙!”然後待皇上的目光又投到皇后的身上之時,狠狠的剜了江小牧一眼,諷刺、嘲笑,更多的警告。
定了定心神,自己又沒有加害皇后,何必膽顫心驚,江小牧的臉色漸漸鎮定下來,就像與剛纔換了一個人似的,安定的如同一件雕塑穩穩的隨在尹熙的身後。
麗妃邁着蓮步緩緩來到殿中,來至榻前,先行給皇上問安,然後起身垂立在皇上的身側,目光之中閃爍着淒涼。
“姐姐賢德,執掌六宮,繁雜事多,親歷親爲,怎麼就一下子病倒了?”阿多麗臉上楚楚,一副難受心疼的樣子,然後拂雲袖掩面抽泣起來。
“愛妃不必如此,皇后吉人自有天相!”皇上的大手撫慰的攬過麗妃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有心就好!”
“太醫可否驗過皇后姐姐何病之有?”麗妃雙目漣漣,追問着皇上。
尹熙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陰暗與狠唳。
江小牧也急於知道最終的答案,非常奇怪皇后是得了什麼西域之重病,以至於短短數日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變成這廂樣子—真可怕!
皇上正欲作答。
此時一陣,一聲悲哀的長嘯,“女兒啊,你這是怎麼樣,讓爹爹如何活下去,這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尹熙的小臉一沉,“王大人,皇后不是還活得好好嗎?怎麼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呢,你這不是咒皇后嗎?”
王尚書趕緊閉了嘴,依舊是老淚縱橫,一步一步蟎珊着來到皇后的牀前,哀慟失色,“皇上,小女一看則遭人暗算,施了毒手,還請皇上明查,還老夫一個公道,還賢良的皇后一個公道!”
王尚書跪着爬了幾步,轉身給皇上砰砰砰的連磕了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再起來時,額頭上血跡斑斑,還鬢角的白髮都被鮮血浸樑了幾分……
皇上一皺眉,不耐煩的一揚手,“王愛卿,你這又是何苦,不管皇后得什麼病,朕傾全力財力、物力救治便是,你此番一鬧,成何體統?”
一聲質問,讓剛剛王尚書的氣焰滅下來幾分,他耷拉下腦袋,兀自喃喃着,“微臣,只有兩女,此爲視爲掌上明珠,哪裡想到有命活卻沒命享的……”
皇上的臉色黑了青,青了黑,“給王尚書看座!”他極其討厭這種以老賣
的架勢,要不是看在當年其助自己奪政權的份上……
有侍婢趕緊給一頭白髮的王尚書擡來一把軟椅,他還喋喋不休,可憐的女兒啊……
張太醫會同其它芳醫院的太醫,急急忙忙來到皇上的近前,急急忙忙跪倒,“皇上,微臣懇請皇上移駕!”幾名太醫同時跪倒在地,一同請命!
“如何,你們到底是說,皇后到底是何病?”皇上急得咆哮如雷的吼道,身子卻紋絲未動。
張太醫咕嘟的趕緊向前爬了幾步。
“皇上,皇后中的是西域毒蠱!”張太醫緩緩啓齒,目光不由的瞥向一旁正在恃嬌而寵的阿多麗,眸底劃過一道狐疑。“請皇上移駕!”
海公眸子一變公,趕緊上前扶着皇上離開了皇后的軟榻旁,坐在了另一張軟椅之上。
麗妃起初並不在意,當看到張太醫眼光之中的疑惑之色,一回味,心頭便一驚,難道是懷疑自己害了皇后……
“再說一遍!”皇上的眸子一驚,又緊接陰兀起來,一道望不穿的光芒,一點點的朝着太醫院的太醫們射出!大手緊緊的扣住軟榻的椅柄,指甲深深的划進木頭中……
“是西域的桂花香蠱!”張太醫顫抖着又說了一遍,額頭的冷汗一點點滲出,滴滴嗒嗒的滴落到臉側,然後又啪的一聲落到地上,拂袖抹了一把額頭,“皇上聖明,微臣所說句句屬實,無一字之差!”
江小牧的心中瞬間犯起了嘀咕,一陣寒意透了過來,是什麼如此的狠毒,居然敢在皇宮之中種下毒盅,簡直是逆膽包天。可怕!她的手緊緊握了起來,餘光掃過波瀾不驚的尹熙,穩坐泰山,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麗妃的小臉頓時霎白起來,這一切皇上盡收在眼中。
“皇上請爲可憐的女兒作主!”說着王尚書又一頭從軟椅之上栽了下來,痛哭流涕,“哪有如此狠毒之人,居然下此毒手,請皇上爲皇后報仇雪恨!”
冷目一過,王尚書的嘴巴立刻合了起來,厲冷的聲音,“把王尚書架走休息片刻!”
花容頓時失色的麗妃立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桂花香蠱在侉克族消失多年,真的並不是臣妾所爲!”說着淚花嘩嘩的流淌下來。
皇上全神貫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張太醫片刻,起來吧,轉頭盯着跪在地上的麗妃,“愛妃,朕又沒說你就是殺害皇后的兇手,你如此着急作甚,豈不是畫蛇添足?”臉色陰沉,沒有一絲色彩,麗妃不由的更加擔憂起來。
“真的不是臣妾……”麗妃再次無助、蒼白的辯駁着,軟軟的小手無助的攀上着皇上的冷膝,卻沒有接到皇上的任何反應。
尹熙的眸子閃了又閃,臉上一片淡然、安靜,該來的早就來了,不該來的卻是晚了。
大殿之上一陣窒息。
江小牧緊緊的叩住下脣,一言不發,她知道此刻最需要是安靜與理智。
“來人,將麗妃娘
娘扶回麗人宮,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前往探視!”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軟椅之上發出來。
大殿之上的空氣又驟冷了幾分。
“真的不是臣妾……”麗妃的聲音嘶心裂肺、越飄越遠……
江小牧的心愈發的冰涼起來,皇上不時喜歡麗妃嗎?但是今天的太醫所指,分明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了麗妃,皇上是何等的聰明,難道他會受之衆臣於把柄。他斷然不會,只是軟禁一下麗妃,有何不可?只是人心所向,大勢已趨!難道要等王尚書來逼自己才成?
尹熙臉上越發的淡然起來,嘴角還不經意的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轉眼即逝罷了。
不過這一瞬間,卻被江小牧逮了個結結實實,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尹熙取珊瑚珠之前的緊張自己取珊瑚珠的驚慌神情,還有爲什麼她一直照顧皇后,她應該最有嫌疑纔對……想着想着江小牧的身子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離尹熙遠了一些,不過她豈會配製毒蠱?
“來人!將尹貴妃扶入青暖閣,從此沒有朕的允許,不準再踏出一步!”冰冷的聲音從地窖中傳了出來。
尹熙的肩膀一抖,臉上微微含笑,一點也不懼色的樣子。
難道不是她,如此坦然?江小牧忖思,剛纔麗妃如此膽小恐懼,難道是她……她的心頭一團亂麻起來,她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爲?
“還有你!”皇上冷冷的目光嗖的一下子掃到江小牧那張無辜的臉上。
她一愣,不準備說任何話,因爲她看到皇上眼中那一團烈烈火焰,敢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謀害他的皇后,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雖然他不甚喜歡!但他又豈會放過,因爲有人在挑畔他的至高無尚的權力!如若哪一天,歹人向皇上投毒又如何,所以皇上會趁着這次機會,好好殺了殺大臣們的氣焰,還有後宮的恃驕而寵,而尹熙與麗妃正好趕到這個風口浪尖上。
居然還有自己,自己不爭寵,不爭愛,不搶皇上……呵呵!江小牧的眉目之間一絲冷笑染上眉梢。
“皇上,臣妾聽候吩咐!”江小牧冷靜的垂下眸子,一點也不敢正視皇上的如火如茶的目光,那是殺人如血的目色。
“白日入住中宮,服侍皇后!”
冰冷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嗡嗡的響着,江小牧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這時未走出大殿的尹熙一點點扭過頭來,恨恨一瞥。
江小牧揚起小臉,一副淡定、從容、堅定的神情,她內心告訴自己,又沒有害人,擔什麼心,害什麼怕?
“都退下吧!不過中宮封鎖消息,任何不得將皇后的病情外泄,否則殺無赫!”皇上眼角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疲倦的擺了大手,緊擰的眉頭卻一點也沒有舒展,他擔心謠言四起,城中大亂。因爲這不是第一個案例了……
江小牧趕緊跪安,“皇上保重龍體,臣妾一定盡心盡力服侍皇后,願皇后早日醒來!”這真的是江小牧發自肺腑的感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