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聖旨來了!”紫溪本是去請大夫的,此時卻忽然一臉慌張跑了回來,急切道。
單擎嘯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驚詫地望着紫溪,“誰送來的聖旨?王妃人在何處?”
“是一位公公送來,奴婢也不甚認得,看那架勢應當不是什麼小人物,一進來便讓跟着的軍隊圍住了咱們王府!要進府搜人!”紫溪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還都穿着將軍出征時才穿的鐵甲!”
“本王的軍隊還在回來的路上!”
他緊蹙劍眉望着紫溪,沉吟半晌,忽然一把拉住一臉好奇的江小牧,將她扯進屋裡,沉聲吩咐道,“我不管你到底記得還是不記得,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待在屋裡,哪裡也不許去,直到我親自來帶你走,不然不許踏出這間屋子半步,聽懂了沒有!”
什麼聖旨把他嚇成這樣?她伸出舌舔了舔乾燥的脣,握緊手裡的鐲子,緩緩點了點頭,“我不會亂跑的。”
“當真不能亂跑,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這聖旨定然就是衝着你來的!”他驟然捏緊了她的肩頭,低沉的聲線壓得更低,“不過你放心,我單擎嘯以項上人頭擔保,定會保得宣施顏平安無恙!”
她被唬得一愣一愣,呆呆看着他,下意識又點了點頭。
心裡卻在暗自思量,看來之前宣施顏與他交情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啊,兩人肯定有姦情!這單擎嘯都敢用他人頭擔保了……
眼見着他轉身,神情無比嚴肅掩上房門,她這才垮下臉,舉起手裡的鐲子,長嘆了一口氣,這鐲子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難道是因爲現在是在白天?
她進古墓時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就是無故颳起了一陣風沙,有太陽也沒用,在室內還是沒用,難道因爲古墓裡一直不見天日,所以不管外面是什麼環境,都需要在夜裡啓動它?
對,一定是這樣!
她覺得肯定是這樣,忽然心裡輕鬆了不少,隨手拿了塊桌上的糕點,連鞋都不脫,直接蹦上身後的大牀,脊背剛一碰上牀,立刻疼得忍不住輕呼了一聲,她身上還有傷呢!倒忘了這一茬。
古代果然還是不好,連席夢思都沒有,即使人都長得水靈……長得好看又不能當席夢思用!她使勁彈了自己腦殼一下,罵了自己一聲。
外面忽然想起一陣哭爹喊孃的聲音,悽慘無比,嚇得她一個機靈,又從牀上躥了下來,扒着窗縫往外看去。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幾個穿着盔甲的士兵正在搜園,逮着幾個長得白淨水靈的丫鬟,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就隨意把她們推倒在地,搶了她們頭上看起來值錢的東西就往懷裡塞去。
還有些家丁懷裡抱着包袱想逃,也被那些士兵抓住,搶了包袱就把他們推到在地。
她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感情這是在搜人啊!還不準跑一個,全都得在後園裡老老實實待着!
看他們仔細搜查的對象,都是長得不錯的丫鬟,剛纔單擎嘯的話忽然跑到腦中,他說聖旨是衝着她來的,而她又是東璃國的長公主,難道,那些士兵找的人就是她?
這可如何是好!後園就在這間
屋子後面,那些士兵肯定很快就會搜到這間屋子,他們跟那些草包家丁可一樣,到時插翅也難飛!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憑什麼單擎嘯叫她待在這屋裡,她就必須待在這裡不動?俗話說得好,敵不動我不動,敵都搜到門口了她還不逃?
再說了,如果單擎嘯保不住她,這靈魂不知道到底是宣施顏還是江小牧的,到時候連閻羅王都不收她怎麼辦?
幾條理由一列,更堅定了她要逃跑的信心,而且要逃出府去,不能藏在王府裡。
跑到門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一邊脫下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換上剛剛紫溪披在她身上的乾淨衣服,確定前門沒有什麼動靜,她立刻打開門跨出門去,仔細一想,又有點不對,回身順手在牀頭摸索了半天,摸出幾樣金器和一隻玉簪揣進懷裡,又逃出門去。
行走江湖第一法則,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如果她一時穿不回去,也不能餓死在這裡不是!
憑着練了多年的偷摸滾爬的功夫,在樹上探清了地形,躲過了不少搜查的士兵,直往前廳奔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探手在身旁的泥地裡抹了一把黑泥,均勻地塗抹在臉上,又將頭髮弄得更亂,像那些正在附近奔走驚叫的丫鬟一般,騰地躥了出去,跑到前廳後門,裡面隱約傳來像電視劇裡那樣尖細的聲音。
她不禁有些好奇,太監到底長什麼樣的,這聖旨裡又是怎樣提到東璃長公主宣施顏的,忍不住停下腳步,像其他幾個丫鬟一般,龜縮進角落,驚恐地看着面前不斷逃竄的人影,耳朵卻豎起聽着廳裡的動靜。
“王爺,咱家也就不多說了,搜人是一定要的,皇上吩咐了咱家一定要搜出東璃國的公主,哪怕是掘地三尺!”廳內傳來那個公公的聲音,尖細的聲音聽着就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本王說了,王府裡沒有什麼東璃國公主,皇上定是受奸人所矇蔽,公公請隨意搜,若搜不到又如何?”單擎嘯沉穩的聲音緊接着傳來。
隨意搜……他竟然說隨意搜!
要是她真的被抓住了怎麼辦!一時激憤,差點忍不住就拔腿衝了進去,他讓她待在那個屋子裡不要動,難道那間屋子是隱形的?那些士兵的眼睛都是瞎的,所以看不見嗎?
果然男人的話信不得!她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性子,再三告訴自己不能衝動。
“皇上說了,王爺勾結反賊餘孽,本是該處死的,只是皇上仁慈,顧及到手足情誼,故而只是將王爺發配到邊疆,不管這東璃國長公主能不能搜出來,王爺等會兒必須跟着咱家的人走!”那公公又陰陽怪氣道,“至於其他家眷,連帶着奴婢,全都發配大昭寺去。”
單擎嘯因爲她要被髮配到邊疆?
她驚得張大了嘴,側頭看向前廳的後門,恰好看見紫溪領着箐容匆匆從遠處走了過來,慌忙低下頭去,裝作沒有看見她們。
“你看這烏煙瘴氣的,皇上到底是想如何?”箐容便走邊驚慌道,“是想抄了王府嗎?那小賤人到底在何處!”
“王妃,皇上哪是因爲王爺私藏了公主才這樣
的!是因爲王爺在先帝靈前沒有向新帝行跪拜之禮啊!”
紫溪忍不住低着頭向箐容匆匆解釋道,“王爺還吩咐王妃一定不能說漏嘴,不然就連王妃孃家也會受到牽連!”
原來是這樣……江小牧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不自覺又朝她們瞟了一眼,正好對上箐容的眼,嚇得趕忙又收回目光。
然而預想的驚叫聲始終沒有傳來,她再擡頭看,卻見二人已走到後門,踏了進去。
她眨巴了幾下眼,摸着自己臉上已經乾透的黑泥,到底是做賊心虛,連自己已經喬裝打扮過一番都忘了……
既然這紫溪姑娘都說了,王府裡的事跟她沒有關聯,那還是自己跑路去爲上策!不然叫人抓住了她,單擎嘯還不真成了勾結反賊欲孽的罪人?
餘下的事就不關她了,穿回那座該死的古墓纔是正經事,其餘跟她有什麼相干。
她嘴裡輕聲嘀咕了一句,又裝作被士兵嚇得張惶失措的模樣,飛快地跑了出去,成功找到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藉着邊上大樹枝幹的力量,一躍躍上牆頭。
外面看守的士兵相對於府內搜索的士兵少了許多,她瞅準了一個好時機,又躍上對面人家的圍牆,悄無聲息落入庭院之中。
幸好這家人聽見外面的動靜,都縮在屋裡不敢出來,她悄悄順着牆根繞着圍牆跑了半圈,憑藉着超強的方位辨識能力,確定這個角度完全阻隔了看守的士兵,輕輕將前門推開一條縫,靈巧地鑽了出去。
就這麼出來了!她咧着嘴笑看着身後的大門,竟讓她這麼容易就逃出來了。
果然還是有一身功夫的好,雖然宣施顏這個嬌弱的身子大大阻礙了她的行動速度,但面對那些菜鳥級別的士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府的這個地理位置極偏,這一片往前走全是靜悄悄的居民區,看着其中幾戶大門的模樣,應該都是顯貴,只隱隱聽見遠處有街市的喧鬧聲。
她遲疑了一陣,再爬上一棵大樹往後頭遠眺了幾眼,是連綿的青山。
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險,來到這麼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她寧願去深山老林裡,以前爲了銷贓,她總是獨自一人進山,無數次逃過警察的追捕,所以在裡面生存絕對沒有問題。
而且……她又擡頭看了眼天色,等爬上山,應該是晚上了,正好能在山頂上試試手上瑪瑙鐲子的磁場,能不能將她吸回現代去。
一路走一路停,在半山腰的小溪裡把全身上下洗了個乾淨,看見身上的傷痕竟奇蹟般不愈而合,只有淺淺的淤青和鞭痕,她心情更是出奇的好,摘了一磅還未熟透的芭蕉,吹着口哨繼續向上爬。
人說月上中天時,地球的磁場是最強的,等她爬到山頂,時候正好,豈不美哉?
剛登上山頂,忽然聽見身旁叢林深處傳來一陣打鬥聲,她一向濃重的好奇心又癢了起來,忍不住循着聲音源頭走了過去。
撥開身前的一株灌木,放眼望去,前面一片空地上,一個身着青衫的高大男子,正與一幫人鬥至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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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