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青玄看着底下站着的蘇言才,點了點頭。
蘇言才隨即則是一臉狂喜的神色,他可是一位謀臣,對於謀臣來說,還有什麼比自己支持的大人等上皇位來得刺激,之前的蠻族之戰不過爾爾。
而等到賀蘭青玄繼位,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也是賀蘭青玄最爲親近的勢力,想到這裡,蘇言才就激動萬分。
賀蘭青玄爲了這一天,也準備的太久了,因爲他怕自己的失敗。
更是忌憚一些不明的勢力,若說皇上沒有隱藏勢力,賀蘭青玄是打死都不相信的,明面上皇城禁衛軍李統領便是皇上的親信,光這一點,就能保證賀蘭青玄在皇宮中的安危。
若要對着五千人的禁衛軍下手,還真得從皇城內部,也就是太子那裡下手。
賀蘭青玄疑惑的是,蘭城那次,監察司劉陽央到底是誰的人,這股背後勢力不詳,還有據自己多年探查,賀蘭的兩大殺手組織,黃泉府與碧落莊,也與朝廷有着一些蛛絲馬跡。
賀蘭青玄長嘆一聲,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孰勝孰敗看天意吧。
與此同時,太子率領的凱旋之師也已經班師回朝,賀蘭青玄更是親自前往迎接,與太子一齊入宮。
京城更是大宴三日,七日歡慶。
賀蘭青玄以陸吟雪身體不適爲由,延遲自己與陸吟雪的大婚,賀蘭辰則是認爲賀蘭青玄自己嚥下了這啞巴虧,自然是欣然允許,並囑咐不用操之過急。
太子一回府便是擺上一副臭臉。
大廳之中的太子妃卻是看個全然,問道。
“太子可是有些不愉快。”
賀蘭瑾瑜面色發暗,今天一天更是在皇宮之中裝了一天的笑臉,怒聲道。
“還不是因爲我那個九王叔!”
賀蘭青玄可是把這次蠻族之戰的軍功全部搶去了,一點葷腥湯都沒給太子留下,並且在這三天之中,整個京城可是流傳着太子出工不出力,更是目光短淺毫無軍事才略的流言蜚語。
“那些市井流言就讓他們去說吧,殿下無須掛在心上。”
太子妃在一邊安慰說道,卻不知道這話更是點起了賀蘭瑾瑜這桶炸藥包,直接怒聲喝道。
“你一個婦人能有什麼遠見卓識?”說着賀蘭瑾瑜長嘆一聲:“父皇怕是命不久矣。”
哐噹一聲,太子妃正要給賀蘭瑾瑜端過來的茶盞一個失手便是摔在了地上更是惹得賀蘭瑾瑜一陣白眼,不耐煩的說道。
“你先下去吧。”
“是。”
太子妃一垂手便是心神恍惚的離去了。
賀蘭瑾瑜坐在長椅之上眉頭皺起,如今的局勢卻是對自己越發的不利。
“太子殿下,御史大夫前來府上求見。”大殿外跑來一位下人,恭敬說道。
“有請。”
賀蘭瑾瑜剛說完,卻是覺得不太合適,隨即更是親自下地去迎接了這位御史大夫。
這位御史大夫也是老來成精,見太子親自禮賢下士,更是一臉的恭敬,朝着賀蘭瑾瑜說道。
“殿下這可是折煞老臣了。”
賀蘭瑾瑜一張笑臉,和顏悅色,說道
。
“御史大人親自前來,本太子可是等候多時了。”
賀蘭瑾瑜此話不假,如今朝堂之爭愈演愈烈,尤其更是在皇上龍體欠佳之時,更是活躍起來,本來這御史大夫一直處於中立,但上次的遊園會事件,卻是讓這位舉足輕重的大人,已經開始傾向於太子一系。
“御史大人,屋內說話。”說着賀蘭瑾瑜就帶着御史大夫進了大殿之中。
這位御史大夫也是心直口快之人,到了屋內,一垂手,便是開門見山的朝着賀蘭瑾瑜說道。
“太子殿下,也應該知道老臣來府何意,老臣願爲太子從龍之功。”
此話一出,對面的賀蘭瑾瑜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御史大夫說道:“大人有次心意,瑾瑜是欣喜萬分啊。”
“殿下言重。”
賀蘭瑾瑜是十分滿意御史大夫謙恭的姿態,一邊的御史大夫忽然臉色一緊,神情嚴肅的一揖手,便是朝着賀蘭瑾瑜說道。
“老臣有句話卻是該與殿下叨擾一二。”
“大人請說。”賀蘭瑾瑜回聲道。
“不知道殿下最近可關心這京城市井的流言蜚語?”御史大人沉聲問道,卻是道出了賀蘭瑾瑜一直擔心的事情,見太子長嘆,御史大夫心中猜測便是八九不離十,繼續說道。
“如今朝野關於皇上即將禪讓九王爺賀蘭青玄的傳言喧囂塵上,不知道殿下有何看法?”
御史大夫說完話,一雙小眼便是緊緊的盯着面前的賀蘭瑾瑜,似乎想要看個明白,眼前的這位太子究竟有何所想,更重要的是有沒有那份膽量。
“無稽之談,”賀蘭瑾瑜說完卻又是話音一轉,道:“卻不是無根之萍。”
活脫脫的把面前這位御史大夫從失望又到雙眼精光的神態看個明白,繼續說道。
“這些日子,父皇對賀蘭青玄十分忍讓,更是有大權下放的態勢,今日早朝,更是以身體欠佳爲由,讓賀蘭青玄正大光明的把持朝政,全然忘記了我這個太子。”
賀蘭瑾瑜面色發寒,更是說道:“怕是過不了多久,這賀蘭的天下,便是要讓這賀蘭青玄當家了。”
一邊的御史大夫卻是沉聲問道:“不知道殿下可否知道皇上心中是如何做想?”
賀蘭瑾瑜一聲冷哼,隨即說道。
“如何做想?還能如何做想!”說着長長一嘆,接着說道:“怕是父皇已經對我失望至極了吧,水患之治、蠻族之戰,本殿下都沒有把握住,也怪不得父皇讓賀蘭青玄可是把持朝政。”
面前的御史大夫臉色一緊,心中猶豫,卻是想到自己在府上已經躊躇半天,如今都進了太子府,相比這消息早就傳到了賀蘭青玄耳朵當中。
自己雖然一直中立,但是遊園會一事可是把賀蘭青玄給得罪大發了,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與賀蘭青玄和解,奈何這九王爺是軟硬不吃,若是等到賀蘭青玄登上皇位,哪裡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面色一凜,看着面前賀蘭王朝的太子,賀蘭瑾瑜,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富貴險中求,一揖手便是朝着賀蘭瑾瑜說道。
“殿下畢竟是賀蘭王朝的太子,這天下應當是殿下的,臣鬥
膽,請殿下爲皇位一爭。”
賀蘭瑾瑜看着眼前這位直言不諱的老臣,知道這御史大夫是決定了跟自己一路子,早有了計劃,便問了開來你。
“御史大人可有計策?”
御史大夫雙眼盯着面前的賀蘭瑾瑜,沉聲說道:“逼宮。”
這可是謀逆之罪,卻是從這位忠心可鑑的老臣嘴裡說了出來,卻是十足的諷刺,賀蘭瑾瑜也知道這是最後的辦法。
尤其在皇上已經開始將皇權逐步向賀蘭青玄轉移,自己的這個太子說不定就成了一紙空談。
“殿下,如今皇上龍體欠佳,卻是一日不如一日。”
御史大夫所言,賀蘭瑾瑜更是十分清楚,那吹雪宮的太監丫鬟便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賀蘭瑾瑜對這個皇位可是熱乎的緊。
當初陸貴妃下手毒害賀蘭辰的時候,自己就沒有阻止,更是期待着有一天賀蘭辰暴斃,自己堂而皇之的繼承大業,成爲賀蘭王朝一代新皇。
可惜,卻是讓賀蘭辰活到了現在。
還竟然想要禪讓,賀蘭瑾瑜無法想象,難道自己不是賀蘭辰的親生兒子麼,竟然還把皇位給自己的弟弟。
難道他不知道賀蘭青玄繼位,自己的性命便是不保,還是說皇上跟賀蘭青玄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
想到這裡賀蘭瑾瑜卻是有點着急了起來,因爲他知道,賀蘭辰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最多一個月,便是要薨天了!
賀蘭瑾瑜看向面前的御史大夫說道:“大人心思,本太子已經知曉,逼宮一事已成必然,本太子卻是要好好謀略一番。”
御史大夫一拱手,恭敬說道:“臣靜候佳音。”
賀蘭瑾瑜點點頭,這御史大夫便自覺告退了。太子卻是一個坐在長椅之上,陷入沉思。
這逼宮可不是件小事。
成王敗寇,卻是失敗,自己便是身首異處,成功,則是這大好江山的主人,賀蘭王朝的皇帝。
“殿下。”
幽幽一道女聲傳來,倒是沒把賀蘭瑾瑜給下個半死。
更是從桌邊一角抽出了一把長劍,寒光燁燁對向面前之人。
賀蘭瑾瑜眉頭皺起,看清了來人。
“是你。”
女子盈盈走來,更是頷首點頭,一副嬌容,應了夜色海棠。
“你都聽到了?”賀蘭瑾瑜說話冰冷,手中的長劍更是沒有放下,一直對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面色卻是期期艾艾,帶着埋怨,對着賀蘭瑾瑜說道。
“殿下,是不放心臣妾麼?”
“明知故問!”
賀蘭瑾瑜的聲音冷冷傳來,當然是不放心,不然這賀蘭瑾瑜與這號稱溫婉如玉的藺夫人成親多年,怎麼連一次同牀共枕的經歷都沒有。
薛家是賀蘭瑾瑜心中的坎,更是一根刺,誰也不想自己的枕邊睡着同牀異夢,更是懷有二心的人。
而這藺夫人,就是薛家安排在太子身邊的樁子,光明正大堂而皇之,賀蘭瑾瑜笑笑,還真以爲現在的薛家還是原來那般富可敵國、聲名顯赫麼?
賀蘭瑾瑜對着藺夫人便是冷聲說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