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的事情了。”賀蘭青玄將自己的衣袖從她的手臂之下給拉了出來,喝了一口旁邊的清茶,今日一身黑色的衣服更是令他的一張冷麪又駭人了不少。
“你這是在報復昨日我沒有將那留字條的事情告訴你嗎?”陸蕁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反手將賀蘭青玄剛剛抽出去的衣袖又給拉了回來,攥緊在了手裡。
“若是你昨日跟我商量了,今日也沒有這一茬了。”賀蘭青玄依舊是義正言辭的模樣,看着陸蕁的眼神之中七分得意,三分看戲:“今日我已經是給了你最後的機會,甚至都沒有將你就是尋字人的事情告訴鳳無痕。”
陸蕁抿了抿嘴,不說什麼。
連翹端着早膳走進來,見陸蕁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而賀蘭青玄倒是泰然自若的用着早膳。
“連翹,我們走。”陸蕁只從賀蘭青玄面前的盤子裡拿了一塊鳳凰糕,便直接站了起來,徑直的往外面走。
連翹只好慌張的給賀蘭青玄行了個禮,跟着陸蕁往外面走。
連翹匆匆追上走在前面的陸蕁,輕聲道:“小姐是和王爺吵架了嗎?”
“沒有,只是現在我要回房間拿一樣東西才行。”陸蕁步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之前被裝的滿滿當當的三個箱子都已經被賀蘭青玄找了個辦法弄走,而她如今回來,只不過是將兩把彎刀都放在了腰間,她的彎刀並沒有普通彎刀那樣的細長,反而是十分的小巧,只要小心着不將這外面的斗篷敞開,便是沒有任何的關係,更加不會被任何人所發現。
“小姐帶上這做什麼?”連翹總是擔心這彎刀沒傷害到別人,先將陸蕁自己給傷害到了。
“防身之用。”陸蕁輕笑,見門外似乎閃過了一個影子,走過來將門打開,面前的黑衣人正是賀蘭青玄的手下之一,看見陸蕁,只是將一張紙條塞進了她的手裡,低聲道:“這就是火藥所在的地方。”
陸蕁點點頭,見這黑衣人馬上就翻越了後面的圍牆,悄無聲息。
將房門關上,陸蕁將手中的紙條交給了連翹,輕聲道:“將這張紙條交給兩個師兄,這鳳凰門決鬥的期間,只要看見了聞到了火藥的味道,就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下來。”
“我明白了。”連翹鄭重的點點頭,攥緊了紙條去找人。
陸蕁還是將鬼司印也放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之中,以防萬一。
重新整理了一番,陸蕁準備先去外面鳳凰門對決的地方好好探探路,卻正好撞見了迎面走來的蘇言才,蘇言纔是斷然不會去鳳凰門決鬥那樣的地方,但陸蕁卻微微皺眉,不明白蘇言才的用意:“蘇公子可有事情?”
“我不過是想知道你和其兄長到底是何身份。”蘇言才這一次卻是單刀直入,目光也直直的看着陸蕁,不做任何的閃躲。
陸蕁將身後的門扉關上,略微一沉思,想到之前蘇言才和常逸塵變臉的事情,這才低聲道:“那你先回答我,你們在
回來的途中經歷了什麼事情,才讓你和常逸塵如此忌憚我們。”
“不過是太子的人前來行刺,劍存自己也說明了他曾經是幫太子辦事的。”蘇言才言簡意賅的解釋完後,更是迫不及待的看向了陸蕁,將剛纔自己詢問出口的問題又問了一次:“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
“普天之下,敢同太子作對的人能有幾人?”陸蕁輕笑了幾聲,耳邊呼嘯而來的風倒是吹起了些她的青絲,那彎彎的眼睛更是快要看進蘇言才的心裡去。
蘇言才很快就明白了陸蕁的意思,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半分的放鬆。
當今的太子雖然做不到一手遮天,但是這皇位也算不上是唾手可得,只因爲這天下還有一個隨時可能坐上儲君之位的九王爺,而這皇位自然也是搖擺不定。
但是真正說來,能和太子正面抗衡且能全身而退,甚至還能遊刃有餘的面對其他事情的人,也只有九王爺一個人了。
既然已經明白了陸青玄就是賀蘭青玄,蘇言才也是暗道自己的愚蠢,賀蘭青玄和陸青玄不過只是姓氏不同,他卻完全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奧妙,甚至還在擔心他是不是太子的人,就連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起自己來:“我早應該知道的。”
“縱然是聰明絕頂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早知道’,如今知道了也不算太晚。”陸蕁淺笑,見蘇言才釋然了不少,便是多說了一句:“若是你想要找太子復仇,那就要好好的和兄長相互利用,別以爲你的這些個疑心和兒女情長而耽誤了你真正的前途。”陸蕁的聲音依舊是輕輕的。
蘇言才瞭然陸蕁的意思,但還是在陸蕁即將從自己的身邊離開的時候,擡手將人給攔了下來:“素娘爲何會將言昔託付給你?”
“自然是因爲她相信與我,和你的疑心截然不同。”陸蕁停下腳步來,側過臉看着蘇言才。
蘇言纔不免覺得好笑,素娘是什麼地方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九王爺身邊的女人當然只會常年居住在京城,若是說陸蕁真的和素娘認識許久,他是斷然不會相信她的鬼話。
但他相信, 素娘向來都是一個直覺很準的人。
“我想我應該投靠於你,而並非是你的兄長。”蘇言才這一次直接站定在了陸蕁的面前,看着他:“你很明白素娘和言昔的一切,比起他來,我更加容易相信你。”
“但是我可不相信你,我兄長也並非想象中的相信我。”陸蕁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沒有讓蘇言纔打斷她的話,這才繼續道:“而且,你還剩下的那些財寶,我已然讓人去取了,那些,是我給我的親兄長的禮物,還請蘇公子認清如今的形勢。”
陸蕁淺笑,從呆愣的蘇言才的身邊擦肩而過,快步的離開了只自己房間的範疇之內,朝着府外出發。
而蘇言才站在原地,到底還是笑出聲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陸蕁怎麼可能只是普通的賀蘭青玄身邊的女人……
看來常逸塵的猜測就沒有錯。
……
陸蕁從這一羣下僕的面前匆匆走過,反正最後只需要在這裡待到鳳凰門決鬥的最後一日就可以離去,到時候也要將他們的身份告訴蘇言才,不如現在就挑明瞭,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說。
來到了這鳳凰門的對決現場,陸蕁才發現,這鳳凰門對決的名字,同樣不是浪得虛名。面前這偌大的高臺之上也不過只有紅色木木頭所建造而成的大門,這大門如今敞開來,而微微仰起頭來,便知曉了這所謂的鳳凰門決鬥,首先的第一個難關,便是要上到這鳳凰門的頂上,在那鳳凰門的門頂之上進行比賽。
鳳無痕和賀蘭青玄更是早早的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之上,而賀蘭青玄旁邊的位置早就已經空了出來,明顯是爲她所預留的位置。
陸蕁踏上這火紅的臺子,一踏上去,下面的觸感便是讓陸蕁臉上的笑意更深,反而沒有從這臺子之上下來,而是站在這裡,遠遠的望着賀蘭青玄,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賀蘭青玄點點頭,陸蕁這才邁開了步子往前走,坐在了賀蘭青玄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這臺子是從何時開始有問題的?”
“今早。”賀蘭青玄面色不變,目光也一直鎖定在前面。
“你有什麼應對之法?”陸蕁捏緊了旁邊的杯盞,輕聲的說道。
“無妨,沒有火藥,裡面永遠都只可能是空的。”賀蘭青玄的聲音依舊低低的。
陸蕁這才放心的點點頭,看見這面前的鳳凰門也斷然不是臨時的臺子,這地基怕是已經打在了地上,自然是不用擔心它的堅硬程度。
只是這鳳凰門如此之高,若只是憑藉輕功上去可能會有些困難,但若是借力上去,倒是容易些,仔細看來,想要上去也不難,而且決鬥比賽之中並沒有說不允許使用武器這一欄,若是有個鞭子抓鉤什麼的,哪怕是不會武功的人也上的去。
只是……這掉下來……
這草草的看去,最少也有兩三個陸蕁這樣的高度,若是摔下來只摔斷了腿腳還好,若是腦袋朝下,那便是一條人命了。
賀蘭青玄和陸蕁兩個人都坐在鳳無痕的左手邊,所有的大人們都坐在了鳳無痕的右手邊,而肖大人眯着眼睛看了許久,在確認了那邊的人果真是個女子之後,也是馬上站起身來,低吼道:“鳳凰門決鬥的貴客席上從來不坐女人!”
“稍安勿躁。”程止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雙清明的眼睛已然將對面正在飲茶的陸蕁看的一清二楚,而陸蕁也同樣是發現了他的目光,四目相對,嘴脣微微翕動。
而剛纔還讓人稍安勿躁的程止水就已經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看向了站在旁邊的護衛,沉聲道:“快派人手去涅槃那裡!”
“啊?”護衛微微一愣。
“快去!”程止水的目光兇狠了一些。
旁邊的護衛這一次是真的不敢耽擱了,趕快的吩咐後面的護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