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池旁,被吵得頭痛的蕭萬祥瞥了一眼禮臺上盤膝而坐的雲輕和花影,又看了眼消失在閣樓中的楚夕顏和楚紫離,終於忍耐不住,衝還在爭吵不休的謝寒梅和柳非煙道,“夠了!你們不能都少說一句嗎?柔兒現在……”
“來人啊!救命啊——”就在此時,一聲呼救聲驟然響起。
衆人不由循聲望去,便見一個淺緋色的身影猛的一縱,“撲通!”一聲跳入了錦池之中。緊跟着,一襲月白色月光錦錦裙的楚夕顏便從閣樓中衝了出來,只是此時她那月白色的錦裙上有着明顯的一大塊血跡。
再然後,花影一個閃身便衝到了楚夕顏面前,繼而是雲輕,然後是楚沐風和雲玄霖不知從何處也圍上了楚夕顏。
還未等衆人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便聽重蓮和溫心大聲衝這邊喊了起來,“誰會水?下去將刺客抓出來,重重有賞!”
只是蕭府的下人豈會聽她們兩人的吩咐,這兩人喊了幾聲,見圍着的人都沒有反應,當即便朝這邊跑了過來。
“老爺!夫人!”重蓮喘着粗氣道,“剛纔有人藏在竹閣意圖謀害我家小姐,幸虧楚姨娘替我家小姐擋了一刀,所幸小姐纔沒事。可那刺客跳入了錦池,奴婢們不會游泳,還請老爺和夫人差人去抓刺客!”
“你家小姐可看清了那刺客的模樣?”謝寒梅心思一動看向重蓮問道。雖剛纔她只遠遠的望了一眼,可怎麼覺得那刺客的身影有幾分像蕭婉清呢?想到這裡,她不由便環顧四周,果然沒了蕭婉清的身影。
不等謝寒梅再深思,便聽重蓮道,“我家小姐當時正準備更衣,沒有看得太清,只說那刺客穿的衣衫與四小姐頗爲相似!”說到這裡,重蓮便將目光轉向了正蹙眉的柳非煙。
“是啊!如夫人!”慢重蓮一步跑來的溫心,打量了一下衆人便向柳非煙質問道,“四小姐呢?怎麼沒看到四小姐?”
溫心這一問,衆人的目光不由在人羣中開始來回搜索起來,這才發現,的確是不見了蕭婉清的身影!前一刻,她好像還在這裡的!怎麼眨眼間,人就不見了?
“我記得剛纔世子給楚夕顏加笄時,蕭婉清是一臉的怒氣!”蕭婉歌的破鑼嗓子又開口道。
“胡說!”
柳非煙這邊剛要反駁,便聽楚沐風厲聲道,“蕭大人!莫非你不打算追查刺客?還是說那刺客就是你派去的?”
“安王殿下誤會了!來人啊!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下水去搜?”不等蕭萬祥回話,攬着蕭婉柔的謝寒梅便已經開口吩咐道。此時,她十分懷疑剛纔那刺客就是蕭婉清,倘若真是蕭婉清,那今日便有好戲看了!
依今日鳳染天對楚夕顏及笄禮的重視,他又豈會放過想要刺殺楚夕顏的人?
想到此,謝寒梅那陰沉了一整天的心情才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還請安王殿下不要擔心!這刺客只要在這錦池中,就絕
對跑不了!另外,柔兒被貓抓傷了,我差冬雪去請錢太醫了,還望安王殿下不要見怪!”
“蕭夫人多慮了!公主的心悸之症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看好的,理應給三小姐先瞧!”楚沐風當即道。
就他們這說話的功夫,已有十幾人如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跳入了錦池。
“如夫人!”就在此時,鳳染天一臉不悅的走了過來,直接找柳非煙道,“請問如夫人!四小姐呢?適才楚姑娘行及笄禮時,四小姐便對楚姑娘頗多不滿!剛纔我雖不在,但世子在禮臺上卻看得清楚,那跳入水中的刺客也是一襲淺緋色的衣衫!”
“鳳公子怕是誤會了!”柳非煙一臉的委屈道,“清兒自幼身子便弱,心底又好,又不愛與人爭執,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想來只是碰巧與那刺客衣衫的顏色一樣吧?”
“是啊!鳳公子!雖然剛纔我看那刺客也像是四小姐,可想來四小姐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情來!或許正如如夫人所說,是一種巧合吧?”一旁的謝寒梅煽風點火道。
“是否是這種巧合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只想知道,四小姐她人在那裡呢?”鳳染天不爲所動的堅持道。
“剛纔清兒說她有些頭痛,我便讓她先回去休息了!”柳非煙眼眸一轉道。
“果真如此?”鳳染天一臉的不信道。
“當然!事關五小姐的安危,此事我怎麼能說謊?”說着,柳非煙便看向身邊的佩蘭道,“佩蘭!不如你帶鳳公子去清院瞧一瞧小姐!”
“是!”佩蘭應聲便向鳳染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鳳公子!請吧!”
“阿良!你隨她去清院一看!”鳳染天轉眸看向身後的阿良道。
“採荷!”謝寒梅看向一旁的採荷,“你也隨佩蘭去看看,萬一四小姐有什麼不妥,你也好回來傳個話!”她倒要看看蕭婉清是否真的在清院?
佩蘭領着採荷和阿良離去之後,錦池中這才陸陸續續有人探出頭來回稟道,“老爺!夫人!這水裡什麼都沒有啊!”
“沒有?繼續再找!”不等蕭萬祥與謝寒梅開口,鳳染天已沉聲吩咐道。
“找!繼續找!”蕭萬祥當即也衝那探頭的小廝道。這錦池又不是什麼活水的池子,他們親眼看到那刺客跳入了錦池,怎麼眨眼間就能不見了呢?這也太奇怪了!
“夫人!錢太醫來了!”就在此時,冬雪才帶着錢回春小跑着回來。
冬雪到凝香苑的雖快,可無奈,凌雙是死活不讓她進去,也不讓錢太醫出來,好說歹說都不行,到最後,還是楚楚以死相迫,凌雙纔將錢回春給放了出來!因此,冬雪才耽擱了這半日的時間。
“錢太醫!您快看看三小姐!看看她這傷要不要緊?會不會留下什麼疤痕?”謝寒梅顧不上斥責冬雪,忙將靠在她懷中的蕭婉柔向上託了託!適才,蕭婉柔痛的厲害,她便直接打昏了她
!所以此時,蕭婉柔便沒有絲毫動靜了!
錢太醫知道事情緊急,也沒有廢話,上前仔細檢查一番之後,便打開隨身所帶的藥箱,取出一個白瓷小瓶,將其中的藥粉均勻撒在在蕭婉柔的傷口上。那傷口,一接觸到這藥粉,血,當即便都止住了!“夫人不必過分憂心!三小姐所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
“那她臉上的這傷,可會落下什麼疤痕?”這纔是謝寒梅最關心的問題,倘若蕭婉柔的臉上落下了什麼印記,那她日後還怎麼嫁人?
“這個,”錢回春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敢保證!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而爲!況且,上次夫人所問之事,浮雲城那邊應該也快有消息了!”
謝寒梅當即會意,蕭婉歌受傷之後,她曾往浮雲城去信請老夫人代爲向皇后討要雪參玉露膏,想來這雪參玉露膏也快到了!若是有了這雪參玉露膏,蕭婉柔的臉上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來人啊!”想到此,謝寒梅才稍稍寬了心,“送三小姐回去!仔細,千萬別碰到她的傷口!”
蕭婉柔的事情謝寒梅不擔心了,注意力自然就轉到了柳非煙身上,“如夫人!你說,阿良和採荷會不會白跑一趟?今日四小姐與五小姐起齷齪的時候,我們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啊!”
“夫人若如此說,那當時夏芷姨娘、二小姐、三小姐,寧小姐都還與五小姐起了齷齪呢?夫人怎麼不懷疑他們,單單懷疑四小姐?”柳非煙毫不客氣的回擊道。
“老爺!夫人!”不等謝寒梅再開口,已經離去的重蓮忽然返回道,“楚姨娘的血雖然暫時止住了,但人卻昏過去了,五小姐想要將姨娘帶回楚院,不知可否?”
“去吧!”蕭萬祥揮手道,現在楚沐風和鳳染天都在,楚夕顏便別說是要將楚紫離帶回楚院,即便她要搬去梅苑住,他都會同意。
“冬雪!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見重蓮轉身離去,謝寒梅當即向身邊的冬雪吩咐道。她要看看楚紫離是真的不行了,還是裝的?
片刻,冬雪便過來回稟道,“有溫心和重蓮,還有世子的人,五小姐說用不着奴婢!”說着,她又湊近謝寒梅低聲道,“夫人!奴婢看楚姨娘怕是真的快不行了!”
一絲笑意極快的從謝寒梅的眼底閃過,縱使鳳染天能同時展現三季,縱使他能拿出聖旨,怕是也沒有本事讓死人回生?不過,現在這楚紫離是快死了,還要真的死了纔好!
“老爺!”想到此,她便轉向蕭萬祥道,“我聽說有句話叫醫者難自醫!雖五小姐醫術頗爲精湛,但涉及到她的親生母親,怕是會心神不寧、不易下藥,不如讓錢太醫去看看?”
蕭萬祥會意,當即點頭道,“好!那就有勞錢太醫去瞧瞧了!”
“鳳公子!老爺!”錦池中又有小廝冒出頭來道,“下面的每一寸地方都找過了,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