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音眼眸之中滿是驚訝之色,這竟然是雲輕的聘禮?那是不是他們的婚事不在,便意味着雲輕要將這半截木梳收回去?不對!雲輕手中的這一半應該是他自己的,而自己的那一半卻給了楚夕顏。這可是奇楠木啊!想到這裡,寧子音不由惱怒的瞪了一眼身旁的楚夕顏。
“是!”寧子淳可沒有寧子音那麼多心思,已然看向雲輕道,“母親每次收拾東西的時候,總會將這木梳擦拭乾淨,然後再將它收到匣子裡。我曾經問過母親爲什麼這麼寶貝這半截木梳?她說,以後我就會知道了!只是後來她的病來的實在太急,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和我們交代便走了!”
“只是,”說到這裡,寧子淳有些爲難的瞥了一眼楚夕顏,才又看向雲輕道,“表哥!只是前段日子,我們已經將這半截木梳贈給了五小姐,所以,還望表哥不要再追回這半截木梳了!”
“哥哥!你沒有聽到表哥說的話嗎?那是我的聘禮!聘禮,你懂不懂?怎麼可以隨便送人?”對寧子淳的話,寧子音只能怒其不爭。
“好了!”雲輕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道,“我只是向你們先說明這木梳的來歷。咳咳!你們將那木梳贈給楚姑娘之後,她又將那木梳送給了我!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能找到你們!”
一聽那半截木梳已在雲輕手上,寧子音當即眼眸亮閃閃的看向雲輕喚了一聲,“表哥!”
“子音!”雲輕看向寧子音道,“我母親說了,這木梳將來是要做聘禮的!咳!咳!你我婚約既已解除,我又怎能再給你下聘?所以,此事,便到此爲止!”
“表哥所言甚是!”寧子淳當即道。
“甚是什麼呀?”寧子音有些不甘心的咕噥了一句,擡眸瞥了一眼寧子淳,卻見他絲毫沒有想要討回木梳的意思,再轉眸看向雲輕,卻見他已將那半截木梳又收進了月白色的錦囊,掛在了腰間。
唉!看這情形,這半截木梳與她怕是再無半點關係了!寧子音有些喪氣的垂下眼眸,卻正巧又看到楚夕顏手腕上的藍白相間的奇楠木木鐲,不由心思一動道,“表哥,那昨晚……”
“楚姑娘曾經救過我一個朋友,那木鐲其實是我那朋友託我轉交給楚姑娘的!”雲輕心思一動,徹底斷了寧子音的念想,又看向寧子淳道,“咳咳!子淳,倒是你,昨晚的事你可後悔?”
“不悔!”雖雲輕說的隱晦,但寧子淳卻知道他是指自己與蕭婉清的事情。
他們兩人這邊閒聊了起來,而一旁的楚夕顏自從聽到聘禮兩個字,腦袋便已進入死機狀態。
聘禮?也不知雲輕這話說的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那自己此時不就等同於收下了雲輕的聘禮?一想到此,一抹紅色張揚的身影不由就浮現在她的臉龐,繼而他那低低的聲音也好似在她耳邊響起。哼!你敢?
想到此,楚夕顏不由悄悄擡眸去窺雲輕的神色。卻
見他正淺笑着與寧子淳交談,並沒有留意自己!再想想,雲輕將這奇楠木髮釵送給她的時日也不短了,這段日子並沒有見他再有什麼進一步的表示,想來,剛纔他的那些話應該只是搪塞寧子音吧?
正想着,便見寧子音搖了搖她的手臂道,“夕顏姐姐!你在想什麼呢?”也不等楚夕顏回答,她又道,“我表哥到了用藥的時間,我們走吧!”
“好!”楚夕顏說着,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臂從寧子音手中拿出。
寧子音不由訕訕的衝楚夕顏笑了笑。
“世子,那夕顏告退了!”說着,楚夕顏又轉向寧子淳道,“寧公子!寧小姐!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先走一步了!”
說着,也不等兩人表態,楚夕顏便先向門外而去。
下樓之後,她當即叫上溫心和重蓮道,“我們去歌院,快走吧!”對與寧子音,楚夕顏實在是不願意再與她深交。
“小姐,世子沒要麼?”溫心眼尖的發現不但那奇楠木的手鐲套在了楚夕顏的手腕上,就連發釵也插在了她的髮髻上。
楚夕顏頷首向一旁的重蓮問道,“蕭婉歌的情況怎麼樣?”
“還沒有清醒過來!”重蓮如實道,“不過小姐若是這樣前去,夏芷姨娘怕是不會讓你進去吧!”
楚夕顏點點頭,看向溫心道,“我和重蓮在這等着,你跑一趟凝香苑,叫上安王,我們一起去看看二小姐!”
有楚沐風出面,夏芷怕是就不便阻攔了,到時她也好爲蕭婉歌好好診一診脈。
事情果然如楚夕顏所料,夏芷一看到楚沐風和楚夕顏一同前來,當即熱情的將楚沐風請了進去,當然也沒有忘記不着痕跡的送給楚夕顏一個白眼。
“二小姐的情形怎麼樣了?”楚沐風看向夏芷問道。
“有勞安王殿下掛心了!唉!若婉歌知道安王殿下親自來看她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夏芷輕嘆了口氣,擦了擦並沒有淚水的眼角道,“可憐那孩子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這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我真怕到時她醒不來啊!”
“夏芷姨娘放心!不會的!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應該能闖過這一關的!”說着,楚沐風看向楚夕顏道,“本王特意帶五小姐一起來,便是想讓她給二小姐瞧瞧!”
“多謝安王殿下的好心!不過就不勞駕五小姐了!錢太醫剛剛纔給婉歌換了藥!”夏芷自然是不願讓楚夕顏去看蕭婉歌,所以想也不想的便婉拒道。
“夏芷姨娘忘了?本王上次得病,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還是五小姐想出了用蜜蜂治病的法子?所以說,五小姐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楚沐風循循善誘道。
“這……”夏芷臉上不由露出遲疑之色。
若單憑醫術來說,她的確願意讓楚夕顏給蕭婉歌看看,說不定她有什麼更好的治療法子呢!可楚夕顏會有這麼好心來救婉歌?倘
若楚夕顏暗地裡再動了什麼手腳,那她豈不是害了婉歌?
“我知道安王殿下是一片好意,可婉歌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嚇人,我怕嚇到五小姐!所以就不勞煩了!”思慮半天,夏芷還是再次拒絕了楚沐風的提議。
“你們幾個先出去一下!”楚夕顏掃了一眼夏芷房中的幾名婢女道。
“桔兒!帶她們出去!”雖不知楚夕顏想要和自己說什麼,但萬一她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這些下人還是不要在場的好。
見幾名婢女跟着桔兒都退了出去,楚夕顏這才掩上房門低聲向夏芷問道,“夏芷姨娘!錢太醫可有將二小姐所有的症狀和病情都告訴了你?”
聽楚夕顏特意加重了所有的三個字,夏芷當即臉色一變,目光中滿是警惕道,“五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爲錢太醫會隱瞞二小姐的病情嗎?”
一見夏芷這表情,楚夕顏便知夏芷十有八九是知道的。既然夏芷不讓自己去給蕭婉歌看診,那自己詐一詐她還是可以的。
想到此,楚夕顏便輕嘆一聲道,“夏芷姨娘!你有什麼好隱瞞的?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夏芷的臉色不禁有些泛白,就連垂着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昨晚,她極盡所能對蕭婉清冷嘲熱諷,可等她們離去之後,錢回春卻告訴她,等二小姐的傷好了之後,應該喝一些紅花湯!
紅花湯是做什麼用的,怕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這麼些年來,她暗中幫謝寒梅也不知灌了多少女子紅花湯,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女兒也需要服用什麼紅花湯!
“其實我知道什麼,夏芷姨娘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楚夕顏放低了聲音繼續道,“難不成你以爲我遣散婢女,是專門與你一個人說笑話的?”
夏芷怔了一下,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道,“我不知道五小姐在說什麼!”
“夏芷姨娘!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吧?”楚夕顏看着夏芷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繼續道,“或許,該喝紅花湯的,不是四小姐,而是二小姐吧?”
“你胡說!楚夕顏!你要是再信口雌黃,你信不信,我現在便讓人將你轟出去?”一聽楚夕顏提及紅花湯,夏芷頓時爆發了,也顧不得楚沐風在場,當場便衝楚夕顏喊道。
楚夕顏一個閃身躲到楚沐風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看向夏芷姨娘繼續氣她道,“夏芷姨娘!你幹嘛這麼兇啊?是不是在心虛?”
“我心虛什麼?”夏芷其實瞬間便意識到,她的確是在心虛,但更是在心痛!馮平明明是去了楚院,可後來卻不知怎麼又跑到了歌院,這件事若是說和楚夕顏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才叫奇怪呢?
“安王殿下!五小姐!”夏芷心思轉了半天,知道此時有楚沐風在,她實在是不能拿出夕顏怎麼樣,只得送客道,“我從昨夜開始一直照顧二小姐到現在還沒有休息,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