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就這事吧?那我走了!”青嵐向楚夕顏解釋完,又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這才轉身向房門而去。
“等一下!你把他弄走吧!”楚夕顏指了指地上睡着的雲輕道。她搬又搬不動他,更何況,這房間裡,只有一套被褥,如今被他霸佔,她自己都不能睡覺了!
“如今他已是雲輕,你找墨雨啊!”說着,青嵐便要開門揚長而去。
“明日,我做一桌同樣的飯菜答謝你!”楚夕顏忙在青嵐身後補充道。
“呵呵!”青嵐當即笑呵呵的轉身對楚夕顏道,“和楚姑娘說笑呢!世子喝醉了,我怎能不管?”說話間,他便將雲輕從地上扶起,一個側身,背到了背上道,“我這就送世子去休息!楚姑娘也早些休息吧!不必擔心世子!”
隨着房門再一次的閉上,楚夕顏這才跳着腳將地上的被褥重新鋪到榻上。然後將自己整個人重重的砸了上去,被子上卻已被雲輕沾染上了淡淡的檀香木和酒的氣息!
雲輕竟然就是鳳染天!鳳染天就是雲輕!這兩個人影在躺在榻上的楚夕顏腦中晃來晃去,一會重疊,一會又分開!直到天色朦朦亮起,外邊隱隱有喧譁之聲傳來時,輾轉發側了一夜的她才徹底沉睡過去!
一覺醒來,一天的時光已又過去了大半。
“青婉!”楚夕顏穿好衣衫,披散着一頭秀髮拉開房門衝外面喚了一聲。這盤盤繞繞的髮髻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學會應該怎麼弄?
“主子!”青婉沒有應聲,一個翠綠色的聲音卻忽然出現在楚夕顏的面前,“主子要梳髮嗎?奴婢來吧!”花影一邊說着,一邊扶着楚夕顏向屋內而去,“青婉姑娘和寧公子出去了!”
“閣主傳信說昨日主子遇到了刺客,所以便讓奴婢過來了!”不等楚夕顏發問,花影一邊爲她梳着髮髻一邊已解釋道,“對了,閣主已差人備了馬車將重蓮和溫心送去了浮雲!省的主子到時碰上蕭家的人再生出事端來!”
見楚夕顏臉上露出擔憂之色,花影忙又補充道,“主子不必擔心!有蘇奈跟着一路照應呢!想必等主子到浮雲時,便能見到活蹦亂跳的重蓮和溫心了!”
“有勞你們閣主了!”楚夕顏臉上帶着兩分笑意道,鳳染天就是雲輕的事情既然旁人都不知道,她也不能別人從她這裡看出破綻!
昨日一夜輾轉,她已想好了,到了浮雲,便先與二皇子去二皇子府!畢竟去二皇子府做醫女是雲玄耀稟過皇上的,怕是不能輕易拒絕!更何況,她還沒有想好,與雲輕或者說鳳染天要如何相處。人雖然沒有變,但感覺總讓她有些怪怪的!
“夕顏!”楚夕顏正愣神間,便聽青婉的喚聲從院中傳來!花影一個閃身當即隱去了暗處。
“你終於醒了!都說世子今日能睡,沒想到你比世子還能睡?”青婉一邊說着一邊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楚夕顏身邊才
放低了聲音道,“昨晚,你與世子神神秘秘的究竟做了什麼?不會是世子對你不軌了?”
“什麼什麼嗎?我們只不過是喝了點小酒而已!你想哪去了?”昨晚她發現的事情,是雲輕的秘密,她自然不可能肆意宣揚,“對了!我都忘了問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落雁寨攻破了嗎?”
“如今已沒有什麼落雁寨了!”說着,青婉壓低了聲音道,“據說,在落雁寨中搜出了很多刻有辰陽王府印記的兵器!大皇子和二皇子今日一早,已差人秘密運送了一部分回浮雲了!”
“已經結束了?”楚夕顏的目光不由看向飛雁坡所在的方向,那這就意味着她要離開白沙鎮、離開昔陽城了!
果然,就在楚夕顏幫忙照料那些受傷兵丁的第三日,雲玄耀便親自來了傷病營接她。
“夕顏!馬車已備好,我們走吧!”雲玄耀將楚夕顏從帳篷中叫出道。
“不勞二皇子費心!本世子的世子妃可以自己照應!”不等楚夕顏開口,從帳篷中追出的雲輕便擋在了楚夕顏的身前看向雲玄耀道。
可出乎雲輕意料的是,楚夕顏竟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看向雲玄耀道,“好!我去準備一下,便去尋殿下!”
“那如此,我等着你!”雲玄耀說完便轉身離去,完全將雲輕當做了空氣。
“夕顏!”雲輕再也顧不得周圍有那麼多受傷的兵丁看着,一把抓住身後人兒的手臂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呵呵!”楚夕顏乾笑一聲將雲輕抓住她手臂的手扒拉開道,“世子!你在說什麼,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不明白!”
“夕顏!”雲輕有些頭痛的看着眼前故意裝糊塗的女子。自那晚之後,她對自己便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明明那晚自己被她扎昏過去的時候,感覺到有一個脣印在了他的脣上,而且還聽到了她說原諒自己的話。
“好了!世子,你整日裡咳個不停,禍害我一個還不夠啊?還要再扯上楚姑娘?”此時過來的青嵐伸手搭在雲輕的肩膀上解圍道。見雲輕隱隱要發怒,他不由放低了聲音又道,“來日方長!更何況,這一路有大皇子同行,若楚姑娘在二皇子那裡,豈不是省了你不少的麻煩?”
聽青嵐如此說,雲輕眼眸中的怒意才漸漸散去,莫非夕顏如此做,是不想讓他爲難?
不過,事實確如青嵐所說一般。一路上,大皇子經常便藉着頭疼、腦熱去騷擾楚夕顏,好在二皇子那裡還有周、吳兩位太醫,所以,二皇子的藉口雖多,但卻一直都沒有得逞!
就這樣,一連在路上走了一個半月,硬是從秋風掃落葉的時節給走到了千樹萬樹梨花開!雪路難行!因此,大皇子、二皇子、雲輕,連同蕭家所有的家眷都暫時歇在了離浮雲最近的一個州,通州驛館!
“哎喲!”從馬車上下來的楚夕顏伸着胳膊、展着腿在雪地上蹦躂。她終於知
道古人爲什麼不輕易遠行了,這每一日在馬車上顛簸着簡直就是活受罪啊!
“奴婢見過楚姑娘!”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在楚夕顏身後響起。
“佩蘭?”回眸看着眼前一襲青色棉袍的、如夫人的貼身婢女佩蘭,楚夕顏瞬間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雖說一路而來,他們與蕭家的馬車相差也不是太遠,但總之由於各種原因,這還是第一次歇在同一個地方。
“沒想到楚姑娘還能記得奴婢!”佩蘭說着向楚夕顏又福了一禮這才道,“昨日天氣突然轉寒,如夫人好像受了些風害,不知能否勞駕楚姑娘去看一看?”
“好!你稍候片刻!”楚夕顏說着便去將在整理房間的青婉叫了出來,之後才隨佩蘭前往柳非煙在驛館所休息的廂房。
“夕顏見過夫人!”楚夕顏進門向柳非煙福了一禮,徑自便往她斜躺着的暖榻而去。
“你們都下去吧!”柳非煙揮手斥退了所有的人,又望了一眼青婉,這纔看向楚夕顏道,“月餘不見,楚姑娘又漂亮了許多!”
“呵呵!”楚夕顏輕笑一聲,“多謝夫人誇獎!我看夫人也無甚大礙,氣色比之前還好了一些!不知夫人喚我前來所爲何事?”
“這個,給你!”柳非煙說着將一張銀票遞給楚夕顏。見楚夕顏一臉的狐疑,她才解釋道,“那日,你讓顧思然拿着寫着血字的布條來找我要銀子,我給了他十萬兩,可他只收了五萬兩,說那些已足夠用了!所以,這剩下的的五萬兩我只好給你了!”
楚夕顏的臉上不由浮出一抹笑意,這顧思然倒沒有讓她失望!這五萬兩他不要也好,正好她到了浮雲可以拿去給唐山的妹妹唐芙!想到顧思然,她不由便想起蕭婉歌來,“那蕭婉歌呢?她隨你們一同來了嗎?”
“她呀,顧思然說因爲夏芷的過世,她憂傷過度,神智有些不清,誰也不認識了!所以,顧思然想帶着蕭婉歌在棲霞鎮生活,老爺也同意了,因此就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柳非煙說着擡眸看向楚夕顏道,“這,是你的主意吧?”
“什麼我的主意?”對此,楚夕顏是打死也不會承認,“我只不過是不小心誤傷了顧思然的手臂,所以纔要賠償他銀兩!如夫人喚我前來便是爲了給我這五萬兩銀子嗎?”她纔不相信!誰還嫌銀子咬手?一定是柳非煙有什麼事情要有求與她!
果然,柳非煙輕嘆了一口氣,這纔看向楚夕顏道,“楚姑娘!咱們曾經也合作過,也算是朋友!所以有件事情,我想要問問你!還希望楚姑娘可以實話實說!”見楚夕顏頷首,柳非煙才繼續道,“我想問的,大公子的傷,是否有可能痊癒?”
“如夫人爲何會有此一問?莫非是蕭老夫人找的那位神醫到了?”楚夕顏心思一動看向柳非煙問道。在白沙鎮的時候,雲輕便告訴她說是蕭家找了一位神醫,正往昔陽城而來,大概會在他們回浮雲的路上碰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