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一言不發,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凌若水。
凌若水始終表現得很鎮定,神色間沒有半點的心虛和緊張,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稍許之後,童海才頷了頷首:“老夫知曉了,你且下去吧。”
“是,院長。”
應了一聲,凌若水便徑直離去。
只留下童海和左詢等人還留在偌大寬敞的廣場上。
“師父是在疑慮什麼呢?”左詢不解地問道。
童海捋了捋鬍子,低聲嘆了口氣:“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奇怪?”新月這時開口道,皺着眉頭,一臉茫然,“有什麼奇怪的?兩位城主已經打發走了,這事兒也與咱們學院無關,有什麼可奇怪的?”
說着,她看了看左詢和蒙源,只見左詢一臉的嚴肅,而蒙源則完全處於狀況外,壓根兒就沒鬧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指望蒙源這個大老粗明白,真是難啊!
收回視線,新月疑惑地望着童海。
童海沉默不語,視線定定地望着凌若水離開的方向。
稍許後才說道:“只要與咱們學院無關,便不是我等可以摻和的。事情已經結束,這事就休要再提了。”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左詢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也都是沉默地徑直離去。
獨自一人走在回寢室樓的路上,凌若水卻是伸長了脖子四處尋找着。
忽然間,一抹人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耳邊響起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是在找我嗎?”
被嚇了一跳,凌若水下意識地往前彈開了一步,回頭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幹嘛?很嚇人的好不好?”
司徒鈺卻不以爲然,微笑着說道:“這樣就被嚇着了?若水的膽子,何時變得這般小了?剛纔面對那麼多人撒謊時,也沒見你有任何的害怕啊。”
“你小聲一點!”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凌若水趕緊朝周圍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才暗自鬆了口氣。
剛想要收回手,可自己的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
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司徒鈺壓低聲音道:“你這丫頭,倒是挺會栽贓嫁禍。”
“嘁,這星羅城和紫炎城本就矛盾頗深,我不過是讓他們的矛盾稍微更深一點而已,怎麼就栽贓嫁禍了?”凌若水不以爲然。
司徒鈺只覺得好笑,無奈地點了點頭:“是,你說的是。不過,這下子,這夏振南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紫炎城和星羅城的矛盾只會愈來愈深。”
“就怕他們的矛盾不深呢。”凌若水撇了撇嘴。
身爲上明宗界內最大的兩座城池,星羅城和紫炎城之間的矛盾越深越好,最好是鬥個至死不休。
如此一來,這上明宗的整體實力,勢必會遭到削弱。
“不過,你就確定夏振南一定會相信,是賀志生殺了夏茜?”司徒鈺隨口問道,拉着她的手,漫步在這林蔭小道上。
如今這季節,已經愈來愈冷,但整個雲靈學院內,卻依舊是一片綠意盎然,樹木蔥蘢,沒有半點深秋冬初的跡象。
凌若水擡了擡下顎,頗爲自信地說道:“若是紫炎城和星羅城一直以來沒有矛盾,或許我的計劃並不能成功,但誰讓這雙方彼此看對方不順眼呢?夏茜和賀志生也早有不和,這是整個學院的人都知道的。只要賀志生不出現,夏振南的疑慮就不會打消。”
司徒鈺扭頭看着她那柔和的側臉,脣角上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不再多加言語。
兩人漫步閒逛着,未免被人發現司徒鈺的存在,兩人一路上都刻意避開人多的地方,倒是樂得清靜。
“再過些日子,就該是七宗的選拔考試了。經過了選拔考試,學生纔有機會進入七宗。”司徒鈺忽然說道。
“如此說來,我就能進入萬靈宗了?”凌若水有些興奮地說道,神色間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但轉眼間,臉上的喜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司徒鈺見狀,很是疑惑不解。
收起思緒,凌若水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對了,這選拔考試,七宗的人會來雲靈學院嗎?”
畢竟,這是學生進入七宗的選拔考試,七宗應該會派人前來,親自觀看考試吧?
司徒鈺點了點頭。
凌若水暗自嘆了口氣:“不知萬靈宗會派什麼人前來,好些日子沒見着師父和子軒了,還真有些想他們。也不知子軒回去萬靈宗後,每天過得怎麼樣?”
見她一臉落寞的模樣,司徒鈺看向她的眼神也染上了一抹關切:“你想念元善師父和子軒,想來他們也很想念你。說不定,這次萬靈宗會派元善師父,來學院觀看考試呢。”
“希望如此吧。”凌若水說着,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那些煩雜的情緒拋到了一邊。
兩人繼續往前走着,凌若水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已經離開天澤宗,那以後呢?你還會加入其它宗派嗎?你會不會和我一起加入萬靈宗?”
迎上她那期盼的目光,司徒鈺忽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沉默了兩秒,他才微笑着說道:“若水,我不想再加入其他宗派,抱歉。但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他不想再出現第二個戚雨霏,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雖有些遺憾,但凌若水也不勉強,頷了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句話,讓司徒鈺的心中瞬間涌上一股暖意,看向她的眼神,也愈發的柔和灼熱。
猿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他那修長的手指託着她圓潤光滑的下顎,線條優美的脣瓣瞬間覆了上去。
雙手環住他的腰,凌若水輕輕閉上雙眸,迴應着他這霸道又炙熱的親吻。
細微的陽光,透過雲層照耀而下,落在這相擁親吻的二人身上,似是爲二人鍍上了一層聖潔的輕紗。
有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卻對二人毫無半點影響。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只有彼此,周遭的一切都彷彿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