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炎先是一愣,緊接着笑了笑:“你猜猜我們能說什麼呢?”
平日裡一看見百里清炎這種溫柔中帶着點狡詐的笑臉,洛雨瞳就會忍不住獸性大發的撲上去,今天看上去,洛雨瞳卻覺得對方充滿了虛僞,一想到百里清炎竟然和湘雲有過一個孩子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提起過,不禁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二缺,於是陰陽怪氣道:“反正又是不能對我說的話就是了。(.)”
“恩,這件事的確不方便和你說。”
洛雨瞳砰的站起來:“不能說就算了,我走了!反正也沒有人在意!”
說完,就立即沒了影兒。
看着洛雨瞳跑走的身影,百里清炎拄着下巴道:“她這是發的什麼瘋?”
“婚前恐懼綜合症。”易墨搖着小扇子吊着桃花眼,“女人心海底針嘛,總是我們猜不透的,何況今天還剛剛被那個九陽公主刺激了一下,不過我也想我的花花了。”
“誰是花花?”
“萬花樓新來的小姑娘。”
“不是叫翠翠嗎?”
“呀呀呀,真是的,我和翠翠已經結束了,花花纔是我的真愛。”
“……”
洛雨瞳不高興的回到藥香苑往日裡自己住的小屋子,一腳將門踹上,撲到牀榻上胡亂打了一會兒被子:“該死的該死的,我纔是傻子,傻子傻子傻子!”
“雨瞳姐。”門口傳來花子陽的聲音。
“我剛進門就找我做什麼,有事找易墨去!”洛雨瞳翻倒在牀上。
“有你的一封信。”
“信?!”洛雨瞳立即翻身而起,“誰會給我寫信?”
花子陽不回答。
洛雨瞳立即跳下牀急忙走到門口,一打開,就見花子陽捧着一封牛皮紙的信封,臉色跟番茄一樣。
“怎麼不回答我呀?你發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洛雨瞳捏過信封,隨意的打量了花子陽一眼,“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你……你才發燒了。”
洛雨瞳將信封拆開,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讓她立即就知道了信的主人是誰,於是壞壞的笑了笑:“原來是傾城的,花子陽你可真是沒出息。”
花子陽也不反駁,道:“我去街上給小蕊買花,被傾城公子撞見,說總是見不着你,讓我給你帶封信,他有點急事需要告訴你。”
“恩。”洛雨瞳一邊聽花子陽說話,一邊快速的瀏覽着信的內容,很快,她就皺起了眉頭,然後立即將信揣到懷裡,回屋拿起包飛奔而去。
“雨瞳姐,你去做什麼?!”花子陽慌張道。
“傾城要離開宇城了,我要立即去見他!”
“什麼?!!傾城要走了?!!”
懷着滿肚子的疑問,洛雨瞳徑直狂奔去了萬花樓,今天竟然正好是傾城彈琴的日子,一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人頭攢動。
白簾紅衣墨發,傾城一如既往的好看和淡定,洛雨瞳卻是心急如焚。
因爲現在已經和楚十娘熟悉了,聽說洛雨瞳來找傾城,楚十娘便讓人引着她先行去傾城屋子裡等着。
好不容易熬到傾城回屋子,洛雨瞳立即站起來喚道:“傾城!”
傾城一看是她,也稍微愣了一下,轉而溫柔有禮的作揖:“洛姑娘你來了。”
“你怎麼說你要走?”
傾城走過來給洛雨瞳倒茶:“來,先喝點茶,看你一頭的大汗。”
“你先回答我!”
“是的,要走。”傾城自己端起一杯茶,“我要出遠門了,所以想和你道個別。”
“去哪裡?爲什麼?”
“不知道。應該就是周邊國家隨意走走。”傾城走到一邊的桌子旁,手指劃過上面的古琴,“琴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侶,我覺得我需要去其他地方,精進一下自己的琴藝,這樣纔會讓人生得到更高的價值。”
“可是十娘怎麼可能放你走?”洛雨瞳立即道,“你可是他的搖錢樹!”
“十娘不光是我的老闆,也是我的朋友,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傾城低眉道,完全不看洛雨瞳一眼。
“那你去多長時間?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很難說。”
“什麼叫做很難說?”洛雨瞳眼眶發紅,“幾天還是幾個月,大約的時間也沒有計劃嗎?”
“大約……三五年吧。”
洛雨瞳一聽,立即就哭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好朋友,我還沒給你贖身……你也明明答應過我的,不行,你不能走!”
傾城先是一愣,轉而走上前,手放在洛雨瞳肩膀上,十分溫柔道:“你快要和王爺成親了,我答應過給你禮物的,可是作爲王妃,你衣食無憂,肯定也不需要什麼貴重東西,所以,我只能送一件最有心意的禮物。”
說着,牽起洛雨瞳的手,將她帶到桌子旁:“我這琴,據說名叫相思,倒是沒什麼名氣,也不值什麼錢,不過卻是一個小小的琴匠爲祭奠亡妻花了幾年時間纔打造而成的,因爲他死而無後,所以這琴差點被村裡人劈了燒掉,後被我撞見買了下來,一直帶了六七年,如今,我將它贈與你,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
洛雨瞳抹着眼淚道:“你要是走了,我就再也沒有依靠了,每次遇到事情的時候都是你來幫助我,我已經習慣了依靠你,總覺得你就像我哥哥一樣,要是沒有了哥哥,我一定會很難過。”
傾城聞言,眸子裡忽閃了一種奇異的光芒,然後又重新填滿柔情,笑着安慰道:“呵呵,我是出去周遊各國了,又不是死掉了,不要這麼傷心,何況,你就要做令人豔羨的九王妃了,王爺纔是你一輩子的依靠。”
“那等我成親後你再走好嗎?”洛雨瞳拉住傾城的衣角,就好像馬上要被大人丟棄的小孩子一樣,忽閃着清澈的大眼睛,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好了,求求你,我在這裡沒有任何親人,真的希望有一個好朋友陪着我走過這重要的時刻。”
傾城看着洛雨瞳,盈盈的目光像水一樣暗波流動,良久,他將自己的衣角從她手裡拽出來,然後給她擦了擦眼淚:“真是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