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百里清炎似乎終於反應過來,急忙走過來,帶倒旁邊的茶壺也不自知,踉蹌着搶過易墨手裡的奏章,急忙掃了幾眼,最後,聲音有一種死灰般的冷淡道:“這上面,沒有提她……”
易墨倒是很冷靜,整理了一下衣袖道:“這種奏章上,自然不會提一個女人,倒是您派過去的人,至今什麼消息都沒有,這很不正常。”
百里清炎皺着眉頭將手裡的喜報慢慢握成一個球:“我將她託付給他,爲的就是讓她忘了我,不用跟着我作這一次生死賭局,赫連輕塵卻這麼蠢,帶她涉險……”
易墨急忙道:“你冷靜一點,現在還並不能說明洛丫頭有事,就算……就算赫連輕塵真的是死了,說不定也會將洛丫頭安置的很好。”
百里清炎不顧形象飛奔出屋子:“我這就重新派人查,立即!”
西域,疾風城。
洛雨瞳坐在高處的平臺上,也不顧炎熱的天氣,打着傘,輕快地甩着兩條腿,看向外面的風景。
赫連輕塵一身白色的寬大長袍,從下方踩着臺階走上來:“瞳瞳,我們要走了。”
“太陽還很大,不是要等太陽落山嗎?”
“這個時辰,已經過了日頭最毒辣的時間。”赫連輕塵望着洛雨瞳,頓了頓,“你不想離開這裡嗎?”
洛雨瞳終於轉回頭,看向赫連輕塵:“和你在一起,哪裡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洛雨瞳蹙了蹙眉,“你說這是我們家,我信了,纔會覺得捨不得。”
赫連輕塵聞言笑了笑:“我們只要在一起,去哪裡都能是家,不是嗎?我保證新的地方會比這裡更加漂亮,好嗎?”
說着,瞟了瞟洛雨瞳微微能夠顯現出來的小腹。
洛雨瞳看到他的目光,順手撫了撫肚子,點了點頭,從高臺上跳下來,經過赫連輕塵的時候,強調道:“你說的什麼,我都信,真的。”
赫連輕塵微微頓了頓,轉過身,看着洛雨瞳的背影:“大長老死了,風彥子也成了一個廢人,我雖可以輕易地當上教主,卻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不過是和你在一起,四海爲家,過逍遙的生活。”
洛雨瞳停住腳步:“我懂。”
“雖然是我把教主的權利和地位拱手讓給了二長老,但是留在這裡,他終究是一天都不能安心,早晚會逼他現殺機……”
洛雨瞳道:“阿塵,我不在乎在哪裡,真的,你不用解釋這麼多。”
“可是你爲什麼從回來後,就不願意理我了?”赫連輕塵終於忍不住,問道。
洛雨瞳繼續擡起步子往前走:“阿塵,你想太多,我也想早點離開這裡,這裡很悶。”
赫連輕塵看着洛雨瞳的背影,沒有在說話,只是有些失落的看向大漠,輕輕閉了閉眼睛。
那日從萬毒殿裡,兩個人雖然十分順利的走了回來,但是洛雨瞳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他開始疏遠。
以前,每當他從外面風塵僕僕的回來時,她都會像只歡快的小鹿一樣跳到他的懷裡,用軟糯的聲音撒嬌道:“阿塵,你終於回來了,我好高興,也很想你。”
再或者吃飯的時候,雖然明明應該是他照顧她,她卻總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時不時的將自己喜歡的菜挑到他的碗裡,然後用期待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着他。
再或者,午睡起來後,揉着眼睛拉他的袖子,像個孩子一般道:“阿塵,你竟然沒有出去,我好高興,每天希望睜開眼睛都能看到你……”
可是,現在這種事情再也沒發生過。
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溫柔和撒嬌,她卻在一個月後,就失去了這些習慣。
赫連輕塵知道是爲什麼,因爲那天在萬毒殿裡,洛雨瞳聽到多太多次“百里清炎”這個名字,她餘光看到她每次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其實都是有幾分鐘的愣神的。
其實那****會出現在萬毒殿,是個意外。
他早就囑託好柳綠要阻止洛雨瞳出門,可是那天,柳綠卻告訴他,自己是在喝了洛雨瞳做的甜湯後,才昏睡到傍晚的。
也就是說,洛雨瞳是故意跟這風彥子出門,故意去了萬毒殿……難道她早就猜到了風彥子回來找她?
這不可能吧。
不過他想過,這也許是他自己想太多,說不定洛雨瞳只是真的單純的擔憂他,被風彥子誆走了,直到前幾日……
前幾日,他和洛雨瞳身心疲憊的從萬毒殿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緣故,兩個人很有默契都沒有提萬毒殿或者百里清炎的事情,什麼似乎都和以前一樣。
休整一天後,他精神抖擻的去看洛雨瞳,房間裡卻沒見什麼人影,他走到小花園裡想找一下這個傢伙,遠遠地看見她的身影隱在樹後,他輕笑一下,想偷偷過去嚇她一跳,可是剛走近,他纔看到,不遠處幾個小丫頭正在一邊洗衣服一邊討論着什麼。
哦,原來這個傢伙正在偷聽牆角。
可是她會對什麼這麼好奇呢?真是有趣。
赫連輕塵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便聽到那邊的小丫頭熱烈的討論道:“聽說沒有,滄瀾國的那個九王爺沒死哦,現在成了皇上。”
“聽說了,這麼大的事能沒聽說嗎?不過好奇怪,前幾天不是還說被亂箭穿心了嗎?”
“誰知道呢,聽說是苦肉計,爲了引出一個壞蛋宰相,皇上知道自己不行了,但是又擔憂壞蛋宰相勢力龐大,恐怕不能輕易剷除,於是借最後的機會和自己的弟弟做了這樣一齣戲,堵住了那個壞蛋宰相,大獲成功。”
“爲什麼不是傳位給皇子呢?那個皇上沒有孩子嗎?”
“有啊,大的都有二十歲了呢,不過據說資質平庸,皇上並不覺得能夠勝任,所以密旨裡才說傳位給九王爺。”
“嘖嘖嘖,真是個狠心的父皇,給弟弟也不給兒子,真想不通。”
“什麼呀?這怎麼可能?你們不覺得很蹊蹺嗎?我覺得這種說法很勉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