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姬很明白他們兩個的想法,這個宴柔兒雖說踩了狗屎運,陷害自己,嫁進了侯爺府,可是京城之中對於他庶出的身份還是有些議論,想要徹底的擺脫這樣的議論,當上當家女主的身份,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宴柔兒就是想要橫插一缸子,無利不起早,這個道理宴姬還是十分懂得的。
紫菱姑姑很有把握的說:“大小姐不用擔心,這個宴柔兒雖說在宴府根基很深,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
宴姬撇撇嘴巴說:“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優勢呢,你們剛來宴府嗎,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宴明德,時不時的和宴柔兒勾結起來找我麻煩,更不要說他的兒子女兒了,我猜想着估計他們每天都在盤算着怎麼能夠將我挫骨揚灰呢。”
“大小姐,”紫菱姑姑看着他,很有意味的說,“正是因爲你說的宴柔兒和二老爺的關係好,所以我們恰恰是可以利用這一點。”
“你說狗咬狗啊。”宴姬不自然的還是引用了兒子多多的名言。
靈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小姐還真的是語出驚人,不過紫菱姑姑的意思就是這樣,讓他們窩裡鬥,我們最好還是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怎麼可能呢,”宴姬搖着頭,還是一副很老道的樣子說,“我告訴你們,這個宴明德和宴柔兒的關係很不一般,你想象六年前他們能夠勾結起來害我,那就證明他們的關係真的是很不一般,我看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
蘭兒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了,扯扯大小姐的衣服說:“大小姐,你想想,紫菱姑姑和靈兒姑娘可是從宮裡來的,這宮裡面的水怎麼樣也比我們這個宴府的水深一些吧。”
還真的是,宴姬砸吧了幾下嘴巴,這句話還真的是說對了,平時看着蘭兒不愛說話的樣子,關鍵時刻,還是很可以的。
宴姬站起來擺着手說:“蘭兒說的對,我可能有點過於緊張了,當初是我一個單槍匹馬,總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如今好了,你們來了,我們就可以團結在一起了。”
紫菱姑姑和靈兒一同走到了宴姬的面前,齊聲說道。
“大小姐,我們既然來到這裡,就一定會全力以赴,絕對不會讓大小姐失望的,還請大小姐放心。”
“放心,放心,”宴姬扶着他們兩個起來,“你們來了,我當然放心了,對了,還是要儘快的想辦法,我等得起,可是我兒子等不起了。”
“是,大小姐,”紫菱姑姑看着他說,“您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會把你送到宴府當家女主的位子上的。”
宴姬拍着她的肩膀,江湖豪情的說了一句。
“那就拜託你了。”
“蘭兒,”宴姬大手一揮,“趕快帶着紫菱姑姑和靈兒姑娘下去休息吧,以後咱們就都是一家人了。”
“多謝大小姐。”
紫菱姑姑走出院子,聽到了院子外面有布穀鳥的聲音,就明白這是有人在召喚他們了。
她小心的和靈兒對視了一眼,放下了包袱,悄悄的出來雲舒閣,過了套院,到了後門處,一輛馬車正停在大門口。
“凌管家,”紫菱姑姑上了馬車對着裡面的人叫了一聲。
凌雲經一根手指放到了嘴巴面前,然後看了看周圍,示意馬車伕下去看風。
凌雲掀開簾子小心的四處看了看,然後開口說:“怎麼樣了,大小姐沒有懷疑吧。”
紫菱姑姑搖頭,沒有,大小姐聽說是宮裡面的明妃娘娘派來的,而且我們隨身攜帶的還有明妃娘娘的腰牌,所以大小姐並沒有懷疑。
凌雲點了點頭:“那就好。”
紫菱姑姑和靈兒姑娘本就是湛冷澤安插進皇宮的眼線,爲了幫助宴姬儘快的取得宴家主母的地位,所以就和明妃娘娘打了一聲招呼,送了他們兩個出宮到了宴府來幫助她。
紫菱姑姑心思縝密,曾經一度成爲太后娘娘身邊的人,靈兒身手敏捷,武功也絕非一般,有這樣的兩個守在宴姬的身邊,湛冷澤相信宴姬母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凌雲壓低聲音說:“王爺又吩咐,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宴姑娘知道是他派你們過去的,明妃娘娘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所以你們兩個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另外,你們務必要儘快的幫助宴姑娘拿到他想要的位子,這是王爺的命令。”
紫菱姑姑有點爲難的皺眉,可還是肯定的答應說:“請王爺放心,我和靈兒一定不會辜負王爺的期望的。”
“那就好,”凌雲又說了幾句平時接頭的事情,以及他們在宴府中應該注意哪些,紫菱姑姑一一答應謹記,隨後下了馬車,回到了雲舒閣。
看着紫菱姑姑的背影,凌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要馬上趕回長安王府,把這個消息告訴王爺。
書房之中,湛冷澤冷冷的看着籠子裡面的鳥兒,輕輕的丟下了兩粒穀粒。
凌雲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很明顯的擦覺到了,最近幾天,他的腦子裡面慢慢的都是宴姬的事情,對於剛剛答應的金星國的婚事始終都提不起精神。
“王爺,剛剛屬下已經見過紫菱姑姑了,他們兩個並沒有引起宴姬姑娘的懷疑,王爺想的很周到,只要是明妃娘娘的令牌,宴姑娘果然沒有懷疑,屬下已經叮囑過他們儘快的幫助宴姑娘拿到宴家當家女主人的位子。”
湛冷澤微微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面對宴姬這個名字,湛冷澤很想要聽到,卻又不想要聽到,這個女人如此的讓他牽腸掛肚,不能入睡,可是不久之後卻要去迎接另外一個女人,他的心裡面真的是有些無法承受。
星晴公主如果不迎娶的話,烈焰國皇位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不過,湛冷澤也不是沒有留下一點點的餘地,長安王正妃娘娘的位子始終還是要保留,倘若星晴公主不能夠接受側妃的封號,那麼就只要一拍兩散了。
因爲這個位子,他始終都是留給宴姬的。
只不過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看出他對於她的在乎,湛冷澤一直在想,倘若宴姬真的聽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婚訊,究竟會作何感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子,是不是再一次被踩在腳下呢。
六年前,他們兩個匆匆已過,六年之後,他要娶的人竟然還不是她。
不知道這究竟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他們真的是有緣無分,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有一個兒子多多,這個孩子是他們血脈相連,無法割斷的一切。
湛冷澤丟掉了手中的穀粒,反身走到了書桌後面,提筆寫了一個姬字。
司寇荀翔站在房頂上一直都在觀察房間裡面發生的一切,沒有想到的是湛冷澤竟然會如此的關心宴姬。
“國師大人,”湛冷澤吹了吹自己剛剛寫好的字,冷冷的說,“屋頂風大,有什麼事情還是下來說吧。”
司寇荀翔已經是很小心了,因爲不明白湛冷澤和金星國的關係,所以就過來看一看,本以爲可以抽身離開,卻沒有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王爺真的是好眼力啊,”司寇荀翔飄然進了房間,笑着打招呼說。
湛冷澤擡眸看着這個笑意盈盈的國師大人,輕啓冷脣,吐出了下面一段了冷颼颼的話。
“都說烈焰國的國師司寇荀翔是一個做事光明磊落,知書達理的謙謙君子,殊不知的是,他總是喜歡以最不光明磊落的方式進出我長安王府,上一次我是看在多多的面子上,只不過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國師大人究竟是想要刺探什麼軍情啊。”
這司寇荀翔擺手:“王爺言重了,我來這裡只不過是想要了解一下你對金星國的看法,最近幾天我可是聽說一個消息,不知道王爺是不是也是一樣聽說了。”
湛冷澤沒有擡眸,繼續寫字。
司寇荀翔只是當做他已經聽到了,揹着手在地上踱了兩步說:“我聽說我們烈焰國和金星國要聯姻,金星國的星晴公主據說是他們國家的國寶,不知道咱們烈焰國的那位皇子居然會有如此大的眼福啊。”
湛冷澤聽到之後安然無事,他已經很清楚,就算是他和父皇之間保守這個秘密,就算是暫時慢的了所有人,卻還是是種沒有辦法瞞的了大國師司寇荀翔。
湛冷澤慢悠悠的提筆又寫,姬這個字對於他來說真的是越來越熟悉了,可是現實之中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去是越來越陌生,越來越遠。
“國師大人,你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想要告訴本王一個獨家消息嗎。”
司寇荀翔淡淡的笑了笑,湛冷澤果然是有定力,自己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樣一種程度,竟然還能夠安之若素。
“王爺,”司寇荀翔走到他的跟前,捻起了一張字帖,上面的姬字蒼勁有力,飽含感情,只不過是從這裡面看到的大多是遺憾,痛苦,折磨,還有愧疚。
“王爺,你的字很不錯,只不過我想要奉勸您一句話,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你就永遠被剔除出了選擇範圍,所以王爺,既然已經不肯呢過,就不要苦苦糾纏。”
湛冷澤將手中的毛筆輕輕的放下說:“國師大人說話還真的雲山霧罩啊,只不過本王究竟該怎麼做,心中只有定數,不需要國師大人操心,只不過希望國師大人能夠注意的是,以後來到我長安王府最好是光明張大的走正門。”
司寇荀翔將手中的紙張放到了桌子上,點了點頭說:“多謝長安王的直言不諱,我知道了,下一次一定會改過,就是不知道下次王爺您歡迎與否,”
湛冷澤將手中的姬字寫了下去,重新抽了一張放在上面,冷冰冰的擡眸。
“來者不拒,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