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似乎不太妙,傳來數次嘔吐的聲音。
莊沐瀾站着,頭便不由自主地往樓梯看過去,她想這個時候有個人下來與她說說北宮良垣的情況就好,可是,一個時辰過,還不見樂安和玄秋平下來。
她又走到樓梯口,想邁步上去,可又擡不起腳來,猶猶豫豫了半日,最後還是去了後堂。
可是躺下之後,她又睡不着,支起耳朵聽樓上的聲音,然而,未能如願,朦朦朧朧之中,被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驚醒。
她走到簾後,聽得玄秋平和樂安交待了什麼,便開門去了,樂安就在櫃檯後頭的小榻睡覺了。
於是,定了定神,上樓去了。
樓上開着窗,屋裡已經沒了污穢的氣味,但是空氣十分冷冽,令她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把窗戶關上,這才轉身看向牀。
雖然沒有點燈,可她卻把他看了個清楚,煞白的臉,緊皺的眉,睡得並不安穩,被子蓋到胸口,衣襟微敞,他的鎖骨若隱若現。
這樣睡着肯定要生病的,莊沐瀾心裡打了嘀咕,隨後走進前,將他把被子掖好,誰知,他好像被驚嚇住了似地縮成了一團,身上微微顫慄着。
莊沐瀾看着不妥,便探了下他的額頭,發現燙手得很。
他發燒了,她想。
要不要幫幫他?她看向他。
躊躇了片刻,她用意念從空間中變了瓶退燒藥出來,用滴管餵了一些,這才放心在牀沿坐着。
本就一夜沒睡,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睏倦便上來了,閉着眼睛打盹。
北宮良垣睡了一夜,醒來時,渾身汗津津,頭雖疼,可意識已然清楚了些,他轉頭便看到了正熟睡的莊沐瀾,便滅了起身的想法。
此時,她熟睡的模樣看起來恬靜溫柔,雖然長得不算天香國色,可比第一次打照面時,已經好看太多了。
臉上依然退了嬰兒肥,精緻的五官也已顯露,雖然皮膚黑了些,可光滑之中還透着一絲瑩潤,令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上一捏。
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就是喉嚨口癢了也依然忍住。
這時,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玄秋平和樂安說着話便上來了。
莊沐瀾被驚醒,倏地睜開了眼睛,她看到面前如黑色寶石般的眸子盯着自己看,臉倏地熱了。
玄秋平和樂安走進來,看到莊沐瀾在場,也有些愕然,可隨之也顧不上和她說話了,問候了北宮良垣的病情。
“沒事了,平叔,”北宮良垣說話時,眼神飄到了莊沐瀾的臉上。
她愣了下,起身走了出來,在門口又立了一會兒,聽得北宮良垣說話聲音並無異樣,這才下了樓。
樂安下來煮早飯,而莊沐瀾也想告辭了,昨個兒被北宮良垣一打斷,也不知道唐煜齊什麼會去柳州城,也罷,興許得想回一趟老前坑了。
梳洗了一番,接過樂安蒸的饅頭正要告辭,忽然聽見藥鋪的門被敲得震天響。
樂安去開門,剛拉了門閂便被撞了進來,隨之而來的幾聲吼叫,“沐瀾,你在哪兒?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