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何進去叫門。
門房的人出來一瞧,不認識,便趾高氣揚道,“哪裡來的野小子在這裡叫囂?”
“讓你們當家的出來說話,”何進也不示弱,反正身後有人撐腰。
身後漸漸圍攏的人越來越多,都在看馬車後面爲什麼會有這麼個黑衣人拴着。
“這不是黃三麼?”好像有人認出了黑衣人來了。
黃三睜了睜眼睛,渾身依然動彈不得。
沐瀾掃了他一眼,這纔看向大門,這時,從門內走出來一個穿着煙紗散花裙的女子,看着約摸二十來歲,挽着彎月髻,彆着金鑲玉的髮簪,手腕上兩隻純金手鐲明耀閃眼,一看便知道是這顧府有身份的人。
“二奶奶,”門房的人恭敬地見禮,然後又小聲地說着什麼。
這喚做二奶奶的人正是顧明秋的二嫂。
顧二奶奶聽了門房的稟報,眉宇之間瞬間多了幾分凌厲,挑高了聲音道,“哪裡來的潑皮戶,竟然在我們顧家門口興風作浪?”
沐瀾吩咐何進把黑衣人拖過來,然後指着那張滿是傷痕的人問道,“我給你們送人來了。”
顧二奶奶掃了眼黃三,表情微動,可很快隱去了眼中的波瀾,哼笑道,“你又是哪一個?”
“甭管我是哪一個,我只想討要一個說法,”沐瀾說完,頓了下,迎上她那雙凌厲的雙眼,沉穩地說完前幾天被夜襲的事情。
顧二奶奶聽完,便嗤之以鼻,“你隨便拖個人出來就說是我們顧家的,這是拿我們顧家是什麼人?”
少了一個護院,府中必會察覺,能這麼從容面對,很正常。
沐瀾便從黃三的腰間抹出腰牌,朝着她丟了過去。
顧二奶奶掃了一眼落地的牌子,哼笑道,“一個牌子而已,我們府中有人丟了被人撿去了也不一定。”
這是要死不承認了嗎?沐瀾挑着眉望顧二奶奶,眸光甚爲冷漠,她不承認不要緊,反正有人幫着認就好了。
沐瀾轉身,朝着身後圍成圈的人笑道,“請問你們其中有誰認識這個人的?替我指認後,我每人都賞一百吃酒錢。”
四周頓時譁然,接着便有人喊出了黃三了。
顧二奶奶不慌不忙,冷笑着到,“用銀子收買,誰不會?小姑娘,我念在你少不更事,不與你計較,你現在帶着你的人離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沐瀾嘴角泛着淺淺的微笑,彎身悄悄在黃三耳邊說道,“你嘴硬保護背後的主使者,可是人家呢,卻棄你不顧,值得嗎?”
黃三閃着混沌不清的眸子,發出了嗚咽聲,他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顧二奶奶更爲得意了,手一揮,示意門房關門。
沐瀾摸着錢袋子,丁零當啷地抖了抖,揚聲說道,“誰能證明這人是顧家的,我多加一百文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有不少人上前願意爲沐瀾作證。
顧二奶奶是能狡辯沒錯,可是她不能忘記了人多力量大,一個人能睜眼說瞎話,難道所有人都能嗎?
這事兒一旦捅開,顧家門楣就不會好看。
隨着證人的證詞,黃三是顧家的人,這事兒是跑不掉的了,縱然是黃氏這個二奶奶,也淡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