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爺饒命，閻王爺要命，”媒婆語無倫次，爬到北宮良垣腳邊咚咚咚地磕起響頭來了，“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北宮良垣對她的磕頭無動於衷，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她能磕到什麼時候。
媒婆搖搖晃晃地差點跪不住了，這才倒吸了一口氣，把話給說全了，“顧老爺他叫了我們這一圈子的人過去，像我們每個人打聽關於瀾府內那位叫沐瀾的姑娘的事情，我是知道最多的，所以也得了最多的賞。”
“說了什麼？”北宮良垣的聲音冰冷得毫無溫度的聲音讓人如墜冰窖，臉上更像是蒙上一層冰霜。
“說……說……”媒婆猛地吞嚥着口水，接着說道，“問了沐瀾姑娘的一些事情，年齡，家世，家底，還有人品。”
“你怎麼說？”
“我……”媒婆想擡頭看看北宮良垣的臉色，可實在是沒有那個膽子，頓了下便道，“我說姑娘人品不錯，親生爹只是個無良的，可比那些無父無母的強多了，至於家底麼，聽說她及笄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人來送禮了，再有那天她妹妹洗三，可見是有些家底的。”
這算是把沐瀾的情況七七八八地都給顧尋知交代清楚了。
若是擱尋常人家，媒婆一翻話說得可是十分得體，可是在北宮良垣聽來，她這話是把沐瀾往火坑裡推了。
顧家……他微蹙眉頭思忖，隨後問李茂，“顧家是不是還有個少爺？”
李茂點頭，“顧家有小四少爺，可天生愚笨，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哎喲，話可不能這麼說呀，”媒婆不知道北宮良垣的用意，只用她那張能將黑的說成白的嘴上下一張一合，說道，“這個顧四少爺心智純良，爲人熱情，樣貌出衆，家世又好，沐瀾姑娘若是嫁給他的話，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一番話下來，可是把顧家四少爺股明朗給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犯了北宮良垣的忌諱。
“收拾乾淨，”北宮良垣頭也沒回地出了矮屋，很快，身後的小矮屋便出現了火花，他慢慢走遠，小矮屋的火越來越大，直到火光沖天了纔有人驚覺。
北宮良垣回到瀾府，但沒有進去，而是一躍而上，飛到了屋檐。
李茂以爲公子頂多就在屋檐上坐坐，誰知道身輕如燕地走到了老顧家祖宅的屋檐上，那對門就是現在顧家的府門。
“公子？”李茂不解。
黑夜之中，一身黑裳的北宮良垣猶如沒入了黑夜的精靈，他深邃的眸子緊盯着對面，像只等待着嗜血的狼。
“顧明朗在哪個位置？”對於顧家，他早就讓李茂摸清了地形，本想是有備無患的，誰知今天弄得上了，這隻能怪顧尋知把他給逼得沒有辦法了。
他不削親自動手，更噁心雙手沾滿鮮血，可今天，爲了沐瀾，他噁心一把又何妨。
“在三進門的左邊，一個叫碧落軒的院子，”李茂說完，忍不住問道，“公子，讓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