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張正山瞧着自己帶下來的弟兄們都得到了醫治,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抹着眼角可憐巴巴地說道,“弟兄們跟着我張正山,吃不飽穿不暖,原想着這次可以賺一筆錢,誰知差點闖了大禍。”
莊沐瀾調整氣息,迫使自己穩住心神,避免在這個時候暈過去,聽了張正山這麼一說,倒是覺得這個張正山有意思得很,居然哭得像個小娘們。
“張大哥,莫哭,”莊沐瀾揚了揚脣角,沒好意思笑出聲兒來,“弟兄們的傷都是小事兒,都已經上了藥了,莫要急着下水,等上好了再說。”
“是是是……”張正山連聲說是,黝黑的臉也因爲莊沐瀾的淺笑而有些訕訕不自然了,他抽噎了一下,拘謹地朝着莊沐瀾作揖,“姑娘,我……我只是……有個……爲……爲難之處……”
又見他如此,莊沐瀾問道,“大哥有話不妨直說。”
“那個……藥錢……”張正山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和弟兄們連裹腹都難以做到,一張粗糙的臉便紅到了耳根子,“弟兄們跟着我,苦啊……”
這話說到一半,又沒說完,但是莊沐瀾知道他的意思了。
“嘁,”一聲不削一顧的冷嗤從邊上傳了過來,讓張正山更爲侷促了,他朝着北宮良垣望過去,只一眼又低下了頭。
“沒本事做什麼土匪?”北宮良垣一臉輕蔑,又接着說道,“現在又覺得胖沐瀾是個女孩家家的好欺騙,所以在這兒哭窮了?”
“這位公子……”張正山猛地吞嚥了一下口水,這才壯着膽子,迎上北宮良垣那冰冷似水的黑眸,“我以家中母親孃子發誓,若是有半點謊話,便天打五雷轟。”
張正山說完,又得來北宮良垣一記鄙視,“堂堂大男人做什麼不好,做起了這個土匪的骯髒勾當,你們還真不如死了算!”
“夠了!”莊沐瀾看完所有的傷者,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再也不想多聽一些不入耳的話了,“藥錢的話……”
話還沒說完,面前那些傷者包括張正山都已經伸長了脖子朝她望過來。
莊沐瀾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抿了下脣,接着道,“藥錢,我不要了,但是我有個條件。”
“不要藥錢?”
“真的嗎?”
面前鬧哄哄地,着實令莊沐瀾頭大,“真得不要了。”
“姑娘,什麼條件,你說吧,”張正山感激不已,到了莊沐瀾前面,爲表謝意,正氣凜然道,“姑娘讓上刀山下火海,弟兄們萬死不辭。”
“沒這麼嚴重,而且你們和馬幫的事兒,我也沒幫上忙,”莊沐瀾困惑地掃了無序和北宮良垣一眼,頗具深意,隨後又接着說道,“我只要你們把主使人叫你們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寫下來給我便好。”
話音落下,場面一片安靜,誰也沒有想到莊沐瀾的要求居然會是這樣的簡單。
張正山低頭沉吟了一下,復而擡頭,眼中閃着光芒應道,“好,我就按姑娘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