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穿戴整齊出來,春雨立刻低眉順眼地等候示下,其實公子只要吩咐一聲就好,不用親自起來的。
“往後關於姑娘的所有事情,我會親力親爲,”他冷冷地睥睨了春雨一眼便離開了東廂苑。
根據外頭的探子回報,許遠晚上並沒有夜宿在客棧,而是去了千桃園。
這千桃園裡頭的姑娘和別處勾欄院裡的姑娘不一樣,這裡的姑娘個個賣藝不賣身,除了技藝了得之外,身材更是婀娜多姿,正因爲這一點,勾得那些求而不得的男人的心,使得他們日日夜夜來這千桃園聽曲兒賞舞看美人。
家長妻子曉得自家男人只是如此,便放心,也因此讓這千桃園博得了個雅居的美名。
但是在北宮良垣看來,這和其他的沒什麼差別,做不過一個是擺在門面上,一個藏在暗處。
他剛進了千桃園的門便有小廝迎了出來,見他穿戴尋常也依然十分熱情,“公子面生,是頭次來吧?”
北宮良垣點頭。
小廝便將這千桃園的特色介紹了一番。
“我自己慢慢瞧吧,”北宮良垣打賞了幾個銀豆子,便朝二樓而去了。
千桃園分前後院,前院就是以色藝博眼球,而後院則荒唐些,哪個男子出得起銀子便可以帶着喜歡的姑娘去後院過夜。
北宮良垣清冷高貴得猶如行雲流水般經過一個個熱鬧的房間,等他還沒有找到許遠的時候,被對面的罵聲吸引,仔細一看,那被罵的可不就是許遠麼。
此時,許遠狼狽不堪地從屋裡跌撞而出,對着上來的人便想打上一拳。
還未出手,被北宮良垣攔下。
許遠見到熟人,眼睛一亮,“是你?”
“好巧,許公子,這是怎麼了?”北宮良垣笑着對許遠說,他要是不攔着,許遠這細皮嫩肉的臉怕是會鼻青眼腫,可要是被施意如看了,那親事還怎麼繼續?
許遠悻悻然地拂袖,問道,“你有銀子嗎?”
“沒有,”不過,北宮良垣抽了張五十兩的銀票出來,“銀票倒是有。”
許遠立刻奪了過來,捲成一團扔向剛纔罵他的小廝身上。
小廝看過那銀票,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示好,許遠理都不理,故作清高地走人。
凌晨的麪攤,生意清淡,老闆在打瞌睡。
“老闆,來晚餛飩麪,”許遠毫不客氣,吩咐好之後就要北宮良垣請客。
吃了面,許遠又要來點暖酒,幾杯下肚,話就多起來了,“這個施家到底什麼意思,收了我的名帖也不給個準信,讓我就這麼幹等着,真是太過分了。”
從俗而說,女方收了男方的拜帖,會給媒婆說滿意或者不滿意。
北宮良垣聞言,連連搖頭,又給許遠叫了一壺酒,“這裡的人更講究一些,都會偷偷找人來相看你,有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拒絕的。”
許遠嚇了一跳,“你怎麼不早說啊,我早知道就不去千桃園了。”
之前,崔氏說要相看許遠的時候,也是大大方方地通知他的,所以他以爲所有人家都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