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閆素素不想居然會遇見一個久違的老朋友:蝶谷仙。
年節時分,他依舊是一襲白衣翩然,不染纖塵。
看倩兒在給他泡茶,顯然他也是纔來不久的。
閆素素的母親在旁陪坐,一看到閆素素回來,激動的一下站了起來,還未啓口,眼淚就落的如斷了線的珠子。
閆素素見狀,忙是上前:“娘,我不是書信回來,告訴了你孕婦不宜情緒太過激動嗎,你看你!”
溫暖的大掌,顫抖的撫上她的素顏,一遍遍,愛不釋手,好似只要一鬆開,她就會離她遠去一般。
“素素,真的是你嗎?”
失而復得的心肝寶貝雖在眼前,卻讓王氏有種不真實感。
想當日,噩耗傳來的之時,她一時無法承受打擊,認定了閆素素必定是凶多吉少了,當場昏死過去。
如若不是腹中有個跳動的小生命支撐着,她當真想隨着閆素素一起去了。
這些個日子,大人和二夫人還有閆玲玲每日都會輪番過來勸慰她,說閆素素不過是報下落不明,沒有見到屍首,或許還存活於世。
靠着她們的勸慰,她心裡抱着閆素素還活着的念想,才一日日的緩過來。
天天翹首以盼,站在院子裡,都快要站成了石像,她就等着她的素素有一日能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樣,出現在院門口,溫柔的喊她孃親。
終於,讓她等到了,等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叫她如何不激動,如何不喜極而泣。
閆素素溫柔的揩去王氏眼角的淚滴,柔聲笑道:“是我,娘,哥都和我說了,你昨天等了我一夜,累不累,要不要再去歇歇?”
王氏搖搖頭:“不累,看到你,娘精神好着呢!”
“三夫人,你的身體還是不能太過勞累,那次暈厥,動了胎氣,切記再不可熬夜了。”蝶谷仙溫文開口,面具下的露出的薄脣,勾着一個和煦如同春風的微笑。
“是啊,主子,你還是先進去休息吧,少爺點了你的睡穴,你才勉強睡了兩個時辰,晚上老爺宴請賓客,主子您也要出席的,不休息夠了,到時候怕支撐不住。”
倩兒也跟着勸道,着實心疼着夫人。
拗不過大家的勸,加上確實也勞頓睏乏極了,王氏又和閆素素說了幾句自己對她的想念之情,和蝶谷仙說了些感謝的話,就讓倩兒攙扶着自己進去休息了。
看着王氏越漸臃腫的體態,閆素素眼底裡,抹了一絲欣慰。
轉而,看向了蝶谷仙,真真誠誠的給他道了個謝:“真的很感謝你。”
“你是該謝我的。”他倒不謙虛,“我這可是算爲了你破了個大例。”
破了個大例——“怎麼說?”閆素素笑的眉眼彎彎,在蝶谷仙對面坐了下來。
“你難道沒有聽坊間傳聞,蝶谷仙雖然醫術高明,但是卻從不醫朝中之人及其家眷。而且,我本是隱姓埋名,只讓你稱我三谷,但爲了救你弟弟,還暴露了身份。”
他呷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呵呵,好吧,爲了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我再送你一個藥方如何?”閆素素笑道。
蝶谷仙眼裡閃了一抹興趣的光芒:“說來,我記着。”
“菊花十二錢,蔓荊子、側柏葉、川芎、桑白皮、白芷、細辛、旱蓮草各六錢,將這八味草藥一同搗成粗末,備用。
每次用藥十二錢,加水三大碗,煎至兩大碗,去渣後用藥水沐發,每日一次。不僅可以滋養頭皮,更有生髮的功效。
我看你頭髮這麼長,這配方,權當送給你養髮了。”
這個護法配方,還是閆素素念中醫學的時候,同屋有個女孩子脫髮的厲害特別研製的,雖然閆素素沒有嘗試過,但是聽別的試用過的同學反映,效果比霸王還強。
看着蝶谷仙一頭柔順的烏髮,閆素素就忽然想到了這個配方。
行醫之人,得一良方,自是珍惜,雖然——這良方看似並無太大用處。
“不錯,以後若是我幫了你,你就送我一個方子如何?”他卻依然如獲至寶。
這有何難,算起來,還是閆素素得了個大大的便宜呢!
“別說一個,就算你要兩個,我也拱手送上。”閆素素柔笑一聲,恰看到倩兒從內室出來,便轉向倩兒,輕聲問道,“我娘睡了嗎?”
倩兒上來回話:“歇下了,一碰到枕頭,就睡沉了過去,昨夜通宵等着小姐,今天白天有睡的少,主子是當真困極了的。小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倩兒,倩兒以爲,再也……”
倩兒說着,哽咽了起來。
從袖口裡掏出了帕子,閆素素擡手要給倩兒揩拭淚水,目光卻在觸及手帕上肖遙二字時,停了下來,隨後,把手帕塞到了袖口裡,換了用衣袖,給倩兒拭淚。
倩兒抽噎了幾聲,總算止住了哭聲,看着蝶谷仙的茶都涼了,就說要給他去換盞茶,退了下去。
倩兒一走,蝶谷仙玩笑了一聲:“方纔那帕子難不成是閔王爺送的,這般珍惜。”
閆素素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思緒有些飄飛。
蝶谷仙面具下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緊。
“我看到手帕上,好像繡了只鷹。”
對蝶谷仙,閆素素也不想隱瞞什麼:“是一個叫任肖遙的人,這手帕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