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鬼王?
白月宴想了想,這第九鬼王是個什麼人物?
很快她便記起來了。
第九鬼王,風吟。關於這位鬼王的記錄寥寥無幾,唯一記錄的特點,便是他擅長使用風。
這樣的特點比其他鬼王相比,實在太普通了,怪不得白月宴要過好久才能想起來。
但是,越是普通,便越不能掉以輕心。
這個風吟能從第九鬼王,進階到第五鬼王的位置,其野心和忍耐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還有附在小星身上的邪祟…白月宴猜測這邪祟很有可能是那風吟的鬼王派來的。
白月宴也不知道南溟夜如今實力恢復到幾層了,若是他沒有完全恢復實力,被其他鬼王幹掉吞噬了,怎麼辦?
“還有那照邪鏡,那日對付白瞳的時候,我抓了不少邪祟在裡面,你趕緊吃了吧。”
南溟夜愣了一下,拿起旁邊的銅鏡,激動地看向白月宴,“阿月,你特意爲我抓的?”
“不是。”白月宴閉上眼睛,“快點吃,吃完了我才能用。”
南溟夜笑道,“阿月,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別廢話了,要吃去外面吃,別在這裡吵我,我要睡覺。”
“知道了。”
白月宴閉着眼,感受到一陣冰涼的氣息帶着點幽香,撲到她耳邊。南溟夜附在她耳邊低聲道,“阿月,我出去一下,晚上回來。”
再睜眼的時候,南溟夜已經不見了,彷彿從來沒來過。
但是一旁的照邪鏡已經被拿走了。
……
在蘇柔兒的幫助下,珍珠的脂粉鋪子的生意開始慢慢恢復了。
對於這件事,蘇柔兒頗爲自得,每天都去珍珠的鋪子給她撐場子,就算她不在,也會派幾個強悍的僕人留在這裡。
這一天,蘇柔兒如往常一樣留在珍珠的鋪子,一個家僕匆匆忙忙地跑進鋪子,跪倒在蘇柔兒面前,“小姐,家主下令,讓你即刻回去。”
“我爹?”蘇柔兒放下手裡的瓜子,興奮道,“我爹找我?一定是她聽到我這幾日的事蹟了,要叫我回去,誇誇我是麼?”
那家僕面色勉強,道,“您回去就知道了。”
“知道了!”蘇柔兒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屑,起身往門外行去。
……
“爹,你找我什麼事?”
蘇柔兒一進入大堂便察覺今日的氣氛有些不同,
蘇柔兒的父親,蘇家家主蘇蔚此時正坐在大堂首位,面色凝重。
而下首的兩張椅子卻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蘇柔兒望着那女子,不可思議地指着她道,“…你這個賤人!你怎麼在這裡?”
明惜彤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蘇柔兒!
兩人都立刻認出對方就是在碧湖上的兩人。
明惜彤臉色也是極爲難看,那日蘇柔兒掀翻了她的大船,讓她掉到水裡差點淹死,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柔兒!胡說什麼?這是明家三小姐!”
“明家三小姐?”蘇柔兒恍然大悟,指着明惜彤道,“你就是那個明氏脂粉鋪子背後的人吧?怎麼,還敢找到我家裡來?當真以爲我們好欺負的?!”
蘇柔兒聞言,怒火便騰騰昇起,擼起袖子便要上前去揍明惜彤。
“蘇柔兒!”蘇蔚的聲音如同猛虎咆哮,蘇柔兒怔怔立着,收回了手。
蘇蔚快步走過來,將蘇柔兒拉到旁邊,然後躬身給明惜彤行了一禮,道,“明三小姐,這丫頭被我慣壞了,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兩位一定不要介意…”
蘇柔兒十分不解,明家就算再有錢那又怎樣?父親有必要在這兩人面前卑躬屈膝麼?
一見自己父親給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人行禮,心裡便頓覺不是滋味。
明惜彤看了蘇柔兒一眼,兩人目光相接,雖然沒動手,但和打了一架沒什麼區別,對對方的仇恨都更深了一層。
周輝正色道,“我和我家小姐來這裡,不過想找蘇家主討一個說法罷了,蘇小姐這幾日在城中大放消息,說我們明氏胭脂鋪如何如何…讓我們鋪子幾度差點開不下去,蘇家主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此事我毫不知情啊!”蘇蔚忙道,“三小姐,周先生放心,我回去就會立刻讓人闢謠,絕對不會讓你們的名聲有所玷污!”
蘇柔兒聞言,便如同一隻炸毛的貓,“你們要不要臉?還敢道這裡來說我誣陷你們,玷污你們的名聲?造謠詆譭,不是你們最先乾的麼?還惡人先告狀,到我們這裡裝可憐?笑死人了!”
“柔兒,住嘴!”
“爹,你又何必對這種小人卑躬屈膝的,這裡是蒼穹國,不是他們明家的地盤,可以任由他們胡作非爲!”
蘇蔚叫了蘇柔兒幾聲,眼見蘇柔兒越說越放肆,蘇蔚也顧不得這這許多,擡手朝她臉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啪’一聲,蘇柔兒楞在原地,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她不可思議地看着蘇蔚,不敢相信向來疼愛她的爹爹竟然會打她!
眼眶泛出淚花,蘇柔兒一跺腳,哭着跑了出去。
蘇蔚回頭,一張帶着歉意的臉和兩人道歉,“這丫頭,平時沒大沒小了,兩位放心,我一定會妥善處理此事的。”
周輝冷道,“怎麼處理?如今我們脂粉鋪子被令千金弄得亂七八糟,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算你們重新去澄清,有用麼?”
蘇蔚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道,“那…那依周先生的意思…”
“那家和我們針鋒相對的脂粉鋪子現在貌似在蘇家名下吧,我們所求也不多,第一,我要蘇家撇清和那家鋪子的關係,不再庇護那間鋪子。”
“沒問題!”蘇蔚忙道。
“還有我們要那間鋪子當着整個帝都城的面承認,是他們陷害了我們鋪子,並且要主動關門,只要我們明氏脂粉鋪還在這裡,他們就不得出現。”
第一個要求倒還簡單,但第二個要求便有些過分了。
那間鋪子蘇蔚也從來沒了解過,而且還是最近幾天蘇柔兒納入蘇家的…貿然提出周輝說的那種要求…
周輝見蘇蔚面帶猶豫,便道,“看來蘇家主還是想包庇那家鋪子,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三小姐,咱們走吧!”兩人作勢便要起身離開。
蘇蔚見了,果真十分慌張了,連忙擋在兩人面前,道,“當然沒問題,過幾天我就會讓她們親自去你們店裡登門道歉。”
即便答應了他們,周輝臉上的高傲神態依舊沒有絲毫轉變,只是淡淡道,“那就有勞了。”
兩人離開蘇家,明惜彤臉上才掛上了一絲欣喜之色,對周輝道,“沒想到這所謂的蘇家,也不過如此,還說什麼蒼穹國首富,也不過是個膽小怕事的膿包罷了…”
周輝無奈地搖頭,道,“蘇蔚是怕咱們明家的實力,他們蘇家雖然在蒼穹國能橫行霸道,但是要在大陸上做生意,得罪了咱們明家,還有門路麼?”
周輝一番苦口婆心地說完,發現明惜彤根本沒在聽他說話。
他只能暗暗嘆了一口氣。
明惜彤完全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子!
……
另一邊,兩人走後,蘇蔚便立即下命令去叫人辦事。
珍珠正做生意的時候,一羣人便闖了進來,其中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珍珠見過,知道他是蘇家的管家。
便忙請他進去坐。
蘇管家沉默了一會兒道,“趙姑娘,我今天來這裡只爲兩件事,第一件事,待會兒姑奶奶個請跟我去一趟明氏胭脂鋪子,去給明三小姐道聲歉。”
“什麼?”珍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給他們道歉,我爲什麼要給他們道歉?”
蘇管家正色道,“不管什麼原因,姑娘跟着我們照做就是,如今這鋪子既然掛在了我們蘇家名下,就請姑娘按照我們的意思辦事吧?”
珍珠糾結了一會兒,仍是不肯去。
蘇管家臉便耷拉下來,“趙姑娘,你若不肯去,我們只好將這裡砸了…我們蘇家名下的鋪子,從來沒有哪家像姑娘這樣不聽上頭的話!”
“蘇小姐呢,這是蘇小姐的意思麼?我要見蘇小姐!”
“你是問大小姐麼?她現在正被家主關着…你瞧瞧你們,什麼人得罪不好,非要得罪明家…這明氏鋪子還是明三小姐開的,你說說,你們怎能得罪他們?小姐不懂事,想必也是被你慫恿的!”
珍珠百口莫辯。
“趙姑娘,我現在只問你,跟不跟我去道歉?”
珍珠性子跟在白月宴這段時間,早已強橫了些。
“我沒錯,就算有錯也是明氏鋪子那邊,是他們先誣賴我們,然後蘇小姐才替我打抱不平的,我們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何罪之有?”
蘇管家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來人啊!把這裡給我砸了!”
“是!”
他背後一疊聲應道。
說着衆人便開始在鋪子裡亂砸起來,架子被推到,脂粉滿天飛。
珍珠握緊拳頭,想起白月宴和她說的,打不過敵人的時候,便要學會忍耐。
蘇管家帶着人,將鋪子裡砸的亂七八糟後,才帶着人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外面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看到沒有?聽說這家胭脂鋪子誣陷人家明氏,現在被砸了,真是活該!”
人羣裡一道聲音說道。
接着便響起了其他應和的聲音。
“而且還是蘇家人動手的呢!”
“我之前還以爲這鋪子的老闆人不錯呢,原來這麼陰險狡詐啊!”
滿天流言蜚語,彷彿雪花一樣落到珍珠身上。
珍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衆多流言蜚語之中,關好店門回到家中的。
一進家門,發現天色還早,心道要是提前回去,肯定會被白月宴看出什麼。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白月宴便要去參加比賽了,她不想叫她因爲這些事情分神。
於是即便回家了,也沒有進門,在門口呆呆坐了好久,等天色黑了,才進去。
先是回到房間裡,換了身乾淨衣服。
珍珠以爲自己僞裝地很好,但是吃飯的時候,還是叫白月宴看出了端倪。
“最近鋪子的生意怎麼樣?”
珍珠很少說謊,尤其白月宴如此精明,她一在她面前說謊,便有些犯緊張。
“還好。”
白月宴一聽她的語氣,便知道必定出事了。
若鋪子真的‘還好’,她的語氣就不會是這樣低沉了。
“怎麼了,快說。”白月宴放下筷子,語氣雖然輕柔,但是自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珍珠是見識過白月宴的氣場的,後者真的生氣的時候,周圍的氣場像個深淵能將人捲進去,活活窒息而死。
很快,珍珠便敗下陣來,將白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白月宴說。
尤其說到蘇管家要她去道歉,不道歉就砸鋪子…說到這裡的時候,便覺得鼻頭一酸,十分委屈,明明在店裡的時候,都沒有掉眼淚,但一到白月宴面前,那眼淚便彷彿止不住一樣稀里嘩啦地流下來。
白月宴頭疼地揉腦袋,本以爲珍珠跟了她這麼久,應該改掉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喜歡流眼淚的毛病,沒想到這丫頭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別哭了,有什麼好哭的,沒出息。”
珍珠這才抽抽噎噎地沒哭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蘇管家要那麼做,難道是蘇小姐的意思麼?”
白月宴白了她一眼,“自然不可能是她做的,那蘇管家恐怕是受了蘇家家主的意思。”
“什麼?”
白月宴無奈道,只好給她解釋了一遍。白月宴並不用告訴她蘇家爲什麼這麼做,只用告訴她明家多麼有錢就足夠了。
“這麼說吧,整個蒼穹國的國庫加起來的錢都未必有一個明家多。”、
珍珠聞言楞在了原地,“…那個香鋪子後面的家族那麼厲害嗎?”
“算吧…蘇家家主是做生意的,趨利逐害,是他們的本能,你覺得蘇家會爲了你一個小脂粉鋪子,得罪一個大家族麼?如果是你,你會麼?”
珍珠怯生生地搖頭。
“那不就好了。”
“嗯…小姐,那我是不是該聽那蘇管家的話,去給那個明三小姐道歉?”
白月宴被珍珠這一番話給氣笑了。
“你儘管去道歉,看我不把你腿打斷!”
珍珠也笑了,自然知道白月宴在開玩笑,“小姐,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既然他們想要舒痕膠的配方,就給他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