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三人有所反應,當空一道閃電劈至!
半空中的離楚秦三人,瞧得分明,這道閃電從他們腳下的烏雲漩渦中劈出,直入青瑞在地面上作劃出的法陣之內。
再一眨眼,上空已響起炸雷,烏雲中翻爬起連綿十幾道閃電,頓時天空猶如炸裂,銀光閃耀。
這些閃電匯聚到一點,不偏不倚,全數擊在下方那個被青瑞削去觸足的血仙羅腦袋之上!可那隻腦袋不僅沒被閃電巨力轟成肉渣,還在閃電銀光消失之後,從腦袋上爬出一堆蝌蚪狀的奇怪符號。
而彼時傷七與青瑞正在法陣內對峙,對這連綿的閃電衝擊都是猝不及防。背朝血仙羅的傷七由於距離得更近,根本來不及躲閃,更別說使出招式抵擋。
瞬間他就擦中了第一道閃電,被擊暈飛向了圓坑邊緣的火舌龍捲巨風中。
眼見傷七要墜入那火舌巨風內,青瑞急忙大喝一聲:“化境·幻形!”
就見他一手飛出一道真氣幻化凝結成的鎖鏈,拉救住傷七,另一手拂塵極速在空中畫出一道陰陽八卦,硬接下一道閃電。
砰!~~~兩人瞬間都被閃電巨力擊飛,青瑞真氣聚力,纔不至於落得和傷七一樣的下場。他在空中翻轉身子之後踏空而行,發力將傷七從圓坑底部的裂縫邊緣帶回身旁。
肉身極難抵擋閃電衝擊,青瑞雖有真氣護體,亦是如此。此刻他嘴角掛下鮮血,一身清風墨袍已被撕破顯得狼狽,那隻硬接閃電的手臂,還在不停顫抖。
吧唧~吧唧~!炸雷聲停的間隙,腦袋佈滿蝌蚪狀奇怪符號的血仙羅,發出如同液體撞擊聲響之後,在那隻腦袋上凸現出一隻圓包。
這個圓包如同被擠出一般,從血仙羅腦袋中滑出得迅速,暴露出全身之後,顯得張牙舞爪,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正在撕扯那圓包,想要逃脫出來。
“看來這就是血仙羅的本體了……”青瑞見了這圓包反應,覺得詫異,再擡頭看去,“若是一開始將頭頂那隻當成目標,反倒誤了事了……”
此時,裡華亭上空烏雲團巨大的漩渦中心已沒有那些黑雲籠聚,這些烏雲在龍捲巨風的影響下消散得乾淨。銀光之下,“傘骨”滯空未落。
“爲何它還沒掉下來……本體一滅,遲早形神俱滅,除非……”
青瑞頓時眉頭一皺,瞧見“傘骨”之下的那對粗壯無比的鰲肢。連忙甩了甩髮麻的手臂,真氣繞身,“本體有兩個!”
言畢,那把龍紋木劍已經朝着那浮空“傘骨”飛射而去。
隨之躥上“傘骨”的還有那兩道黑白龍形劍氣,龍紋木劍刺入“傘骨”並吹揚起一陣勁風。
“嗯?竟還有活人?!糟了!”當兩道黑白劍氣快要衝擊到“傘骨”下方的粗壯螯肢時,青瑞敏銳地發現了上空還垂掛在螯肢下的紅霜與莫惜。
此時她們已被這黑白劍氣衝擊“傘骨”的氣勁震醒過來。
“劍陣·陰陽·化境!”
青瑞見有活人在上,全身真氣魚貫而出,揮動手中拂塵,推出疾若閃電一般的劍氣,不偏不倚剛剛好刺向“傘骨”,與他那兩道已將“傘骨”纏繞的黑白龍形劍氣相撞而上,兩股劍氣一起消失,“傘骨”這才得以無恙。
雖護住了莫惜與紅霜二人,青瑞卻也因爲強行改變黑白劍氣軌跡,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紅霜和莫惜處在上空,完全不知她們剛剛已是大難逃生。此時,由於牽掛的“白繩”被青瑞黑白劍氣割斷,兩人同時從上空墜落下來。
就在青瑞被自己弄傷之時,那隻被青瑞削去“勾鐮”觸足的血仙羅腦袋,突然連着它腦袋頂的圓包一同爆裂開來。幾乎是瞬間,從圓包中閃出一隻肉眼極難分辨的影子,衝向青瑞。
那隻影子動作太快,青瑞反應過來時,胸口已扎入一根枯木般的突刺。
一個全身溼漉漉、通體煞白膚色卻有着烏青面色的人形,腦袋上除了尖尖的耳朵外,沒有任何的五官,不知是人是物。而它後背還有兩根“白繩”一直垂掛延伸到此時裂作兩半的血仙羅腦袋之內。
“……”青瑞汗流浹背,猛地攥住這怪人形刺穿他胸口的肢幹,雙臂聚起真氣繞身,沉聲道,
“劍陣·畫陰陽……”
瞬間青瑞腳下先前與傷七打鬥還未完全毀去的黑白法陣,飛竄出幾個變幻不停的獸形劍氣朝着那“怪人形”攻去。
青瑞此時打算拉回射向“傘骨”的龍紋木劍,卻不知何故,那兩道原本纏繞住“傘骨”的黑白龍形劍氣消失,不僅鬆開了對“傘骨”的鉗制,也將那把刺入“傘骨”的龍紋木劍纏得死死。
嘭!~~~嘩啦啦!~~~
從圍繞在裡華亭圓坑附近的火舌巨風中飛出許多碎石片,將原本里華亭內的殘垣斷壁,弄得更加破敗。
四安閃身躲避開來這些帶着氣勁的石塊,落地幾乎站立不穩,一隻手擋護在雙眼前,另一隻手緊緊捉着一塊岩石,這纔沒被她面前不遠處的火舌巨風吹開。
疾風不停,黑雲壓境,此時上空接連數道閃電再起,濃聚在那火舌巨風之內。
“小青…千萬…可別有事……”四安一臉急色,長髮幾乎要被風拉直,風力之下舉步維艱。
火舌巨風每往圓坑內裡收縮一點,她便趴在石頭上,跟着朝裡再爬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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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沱江]
江上遠望無際,一座枝繁葉茂的小山,漂浮在江水中,被水中一大羣白魚引領,破浪而行。
山體最前凸起一塊體型稍小些的山岩,其上僅有幾棵綠植,枝椏上正壓着一根長鏈。
華袍人站在一棵綠植前,一手捏了捏手中那隻八角寶玉,另一手摺扇揮拍出去,正中此時由鐵鏈倒掛在樹叉上的嘉念鼻頭,瞬間將嘉念打得鼻血飛濺。
“噗!~~啊!~……嗚嗚嗚……”嘉念痠疼無比,卻不敢用雙手捂抱臉面,“疼…疼……好疼……”迎面大風不斷地撲面而來,嘉念身下便是五六丈高的山岸,說高算不得多高,但嘉念不會武功。
嘉念不會水,若掉下去必定是旱鴨子下水,所以他才只得抱緊懷中鎖鏈,生怕被風吹着落入水裡。
“還是不說你是何人麼?”華袍人手指將那隻八角寶玉搖成一個飛旋圓周,目光陰森,再道,“我耐性可不太好……再不說…就斷了鎖鏈送你下去喝些水……喏!”
華袍人說着摺扇一開,笑吟吟地朝着下方看了一眼,就見下方的山岸附近,擠着黑壓壓一片滿是魚鱗的人臉,拍打翻滾在岸邊,並都朝上望去。
“這些黑齒魚人,可是很喜歡你呢,巴不得要吃你的肉……”
“魚人……原來那個是魚人……魚人?!哈?還有這東西?!”華袍人說這話時,他亦是朝下看去,不禁驚訝起來,似乎完全忘了處境,道,“我…我只聽說書的說過魚人什麼鳥人大蟲子的,還真有啊!?還以爲他們是胡謅出來的呢……”
“噢?!那個說書的叫什麼?”華袍人彷彿有了興趣,追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要想看,那就去安明城去看啊!不過老早就不在那了……去了也沒用,”嘉念嘀咕着,忽又警醒,再道,“喂!~我說了我不曉得,你快放我下來!我快抓不住了……”
“我…要是…知道……就……告訴……你了……誒!~?啊!~~~”嘉念紅着臉說完,手上握力已到極限,立刻從鐵鏈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