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紅霜發現粉霧充斥周圍的下一刻,靠近那四座樓閣的所有裂紋地面慢慢變作無數崩裂飛起而上升的石塊,緩緩被上方“傘骨”的螯肢吸起。
她急忙翻身逃離那個範圍,剛離開,那些裂縫之中便飛射出“白繩”與上方“傘骨”聯結在了一起。
“這下面還有這些白絲……難道還有這樣的蜘蛛麼……到底…還有多少……”紅霜驚慌地半跪於地,瞧着四周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怎麼了……怎麼都不動?!”
眼前的青瑞舉着龍紋木劍一動不動地停在遠處;傷七捂着刺穿的傷口跪着不動;而躍上樓閣處“白繩”網面的守宮也在此時墜落了下來,摔得硬邦邦。
紅霜眼裡衆人只剩下汪舞陽還能在“白繩”的纏結中掙扎。
“楚秦?!你在哪?”汪舞陽大叫着,這時他注意到他們身下的圓坑內不知從何處涌入一汪巨流,只在眨眼之間,就將圓坑填滿。
“怎會…怎會……”就在兩人覺得沒法理解之時,三足烏領着雙眼猩紅的離楚秦從“白繩”網面中破網而出。
“離少爺!”“楚秦!?”紅霜與汪舞陽同時叫喊一聲。
“呵呵呵……”三足烏笑吟吟地看着紅霜與汪舞陽,和顏悅色般說道,“我這霧陣裡,只有兩樣東西能逃過,一是屍化人奴,另一樣便是…異血……”
“你對他做了什麼?楚秦!你快醒醒!楚秦!喂!我要宰了你要妖女!!你快放了楚秦!我……唔~唔~唔唔……”三足烏隨手一揮,汪舞陽立刻便被一道白絲裹成“繭蛹”狀,頓時說不出話來。
先前他與青瑞一同趕來,要阻殺三足烏,只不過他武功不及青瑞,沒幾下便被漫天落下的“白繩”困住。
“聲音可不小,吵得我耳朵疼,”三足烏在耳旁搖了搖手,笑道,“放心好了,你們是異血,我會讓你們多活一陣子……”
“屍化人奴?異血?”紅霜心裡嘀咕一句,脫口而出問道:“什麼異血?”
她問這話之時,心裡早就有些猜測,自己能這麼快恢復傷口,早就讓她感覺不尋常。
“怎麼…難道自己沒感覺出來?”三足烏靠近紅霜的同時,地面裂縫中竄出幾道白絲,纏住紅霜雙腿,她撫摸上紅霜身體,笑道,“你們身上的非凡之處麼?不過,你們也不需要知道……”
三足烏雖然不算是回答,紅霜卻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是因爲異血的緣由,才能恢復得如此迅速。
“你對他們用了古依花是麼?!所以才中了你的幻境……”
紅霜想起安明城遭遇過的巨蜘蛛幻境,那陣白霧之中所含的便是古依花,不過裡華亭內這些無色無味的粉霧,她卻分辨不出來是何物,只得揣測。
“古依花?只是古依花怎能對付得了他們……”三足烏瞧了眼如同石像一般的傷七與青瑞,一副得意神色,道,“我制的花毒豈是古依花能比的,這專爲復生所造的霧陣,除了我與異血,什麼人都逃脫不了!”
“不過……你倒是有些見識……”三足烏此時嘴角一笑,再道,“知道古依花致幻的人屈指可數,你年紀小,快說是從哪裡聽來的?”
三足烏輕輕地摸了摸紅霜頭頂,再湊近紅霜面前嗅了嗅她上下,捉着百蟒袍,再問道,“你師傅是何人?艮藏宮?玉清笙?千宇旅夜?還是師伶樂姬?”
“看來是離懷鶴這賊了?”三足烏見紅霜此時搖搖頭,疑惑起來,“都不是麼……”
這時三足烏眯起眼睛,表情變得怪異,不知是怒是喜,再次問道,“難不成……你師傅是慕年年?!”
“!!……”紅霜心中一驚,雖還沒有回話,不過眼眉的反應已被三足烏瞧見。
“噢?!你師傅果然是慕年年麼?”三足烏認定了紅霜師從慕年年,一把揪住紅霜衣襟,咧嘴笑道,“呵呵呵……你是異血之軀,慕年年會收你倒是說的過去……”
“你認識慕年年麼?她在哪?”紅霜沒有提及她與慕年年的母女關係,“還請這位……前輩姐姐告知我!”
“呵呵呵……先別這麼快認我這前輩~姐姐,”三足烏捏住紅霜下巴,戲謔道,“我對她可沒什麼好感……你落在我手裡,可沒什麼好下場!”
“那她還活着麼?”紅霜完全忘了處境,再次追問道。
“死了……”三足烏壞笑道,“咯咯咯……死得很慘……”
“什麼!她埋在何處?!”紅霜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自抑的失落情緒,三足烏的回答與她在蓮花峰時從華袍人口中聽到的毫無差別,“還請前輩告訴我!!”
“彆着急!轉生可少不了異血,你既然那麼想見她,待會我就送你們團聚,”三足烏說着隻手一揚,定住紅霜身穴,令她不得動彈,再朝上喝道,“魚七錦?!還不快出來!”
她話音剛落,從“傘骨”處掉落下來一隻繭蛹,當中正是沉睡的魚七錦,落地時她才轉醒過來。
“咳~咳!!~”魚七錦猛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來,擡頭與三足烏對視,當即叫罵道:“賤人!對我也動手!居然對我用還屍蠱!我要殺了你!”
魚七錦說着便衝上來,不過一掌卻打在離楚秦手中五方單符之上,反被震退。
“是她……”紅霜認出在樓閣內曾出現的魚七錦,心道這兩人必定是熟識,果然這時三足烏再開口。
“好妹妹可別激動,你誤會我了,血仙羅豈是我們能輕易控制的,”三足烏一副毫不知情的無辜模樣,再道,“你被它誤傷,我也是不知情的,”
“我可好心費了不小的氣力,給你用還屍蠱續了命,你不感激我麼?”三足烏緩緩靠近魚七錦,一雙秀目眼透兇光,似乎能攝人心魄,“我被你們困在裡面這麼久,也從未怪過妹妹你呀?!不是麼?”
“你把轉生教主要用的東西用到了自己身上!”魚七錦胸口起伏起來,還屍蠱已是半開之態,捂着嘴猛咳起來,“那教主…怎麼辦?!咳!咳!~”
“雷電可再聚,血蜘蛛我也有的是,要說血仙羅,”三足烏指了指上方的“傘骨”,再道,“上面不是還有一隻麼?你毛躁個什麼……”
“‘霧陣’被你們壞成這樣,已經等不到甲子月了,現在我上哪去弄異血?!血祭要的精血從何而來?”魚七錦激動不已。
“異血麼?”三足烏捉住紅霜臉蛋,笑道,“這裡不就有個上好的異血麼?慕年年看中的異血一定有不凡之處……用來複生教主豈不正好?!”
“怎麼還有她的事……她不是死了麼?……是你?!你是那時候的……”魚七錦這纔想起樓閣內一幕,有些驚訝,“原來你是異血……怪不得你明明被我傷了,現在卻還好好的……”
魚七錦咬着牙,眉頭依舊不開,再問道,“那血祭的精血呢?”
“睜開眼睛看看腳下吧,”三足烏指着已經填滿圓坑的那股漩渦巨流,“我並沒浪費你爲‘霧陣’籌備的精血……”
三足烏語畢,紅霜眼珠瞥向圓坑看去,就見那水面在粉色霧氣之內,已變得紅透,再過一會,竟變得如同血色一樣。
“不是復生?!”魚七錦呆愣住,脫口而出,道“難道你一直活在仙羅裡……”
這話一出,魚七錦立刻顯得緊張,支吾起來,“我…我這就去準備轉生去!”
“誒?!~~~急什麼……教主當然要復生,姐姐我有些傷心,整日被鎖在這醜陋的畜生身體裡,”三足烏操控“白繩”纏住魚七錦,撫摸到魚七錦腹部,一臉的漠然,
“如今我自己出來了,也沒見你問我一句好的,看來你真的是…從未想過要救我出來……我說的沒錯吧!?……好妹妹…你怎麼這副模樣?是哪裡痛麼?”
三足烏說話時,早已狠狠地捏住魚七錦腰腹部的黑背蜘蛛,痛得她面容扭曲,只得癱坐了下來,可三足烏扔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再道,
“知道痛了麼?能懂多少姐姐我的心痛……要不是這次有人壞了霧陣排布,姐姐我連逃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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