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川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江雪殷勤地在夏兒旁邊說着笑着,他忙大步走過去,有些不悅。“你做什麼。”
“夏兒可聰明瞭,看她畫的。”江雪將畫的亂七八糟的畫給他看,稱讚道。“頗有海德格爾後現代主義的風格。”
看不出什麼來,藍色黑色纏繞成一團,只會讓人心中壓抑。不過,霍越川想既然夏兒願意跟江雪待在一起,也有利於她心境的開闊。“畫的確實不錯。”
“藍色的是爸爸,對吧?那紅色的,就是媽媽。”江雪想去牽夏兒的手,但被她甩開。“爸爸和媽媽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對不對?”
夏兒沒有任何反應,她的手上有很多黑色的顏料,還在一個勁兒地往另一張紙上塗抹。
聽到江雪的話,霍越川眼中的那些線條纏纏繞繞成爲混亂的一團,糾纏不清彼此將令一個拖向更黑暗的深淵,他胸口有些沉悶,將夏兒抱起來。“走,爸爸帶你去看花。”
“奶奶說等會兒一起回老宅吃晚飯,全家都去的。”江雪看了下時間,他下班本就不早,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都要遲到。
霍越川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帶着夏兒去溫室花房。
江雪將那畫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再看看自己的手,被未乾的墨跡染上,氣得罵道。“髒死了笨死了!死丫頭!張不開口的啞巴!”
她討厭霍夏兒,但是又不得不借霍夏兒與霍越川有所接觸!她在努力討好霍越川,可他只將她當做家裡的擺設!連個花瓶都不如!
透明的溫室花房裡面種着鬱鬱蔥蔥的花草,都是霍越川帶着夏兒,得到她的首肯才種上,大多都是開花的植物。
每一朵花開,都需要時間。所以霍越川相信,夏兒總有一天,會用動人的嗓音開口說話。
“夏兒將它們照顧的很好,看。”父女倆一人拿着一個水壺,往樹葉上噴着水珠。“現在是夏天,要太陽下山後才能澆水,防止植物萎蔫。”
夏兒往前走着,突然在一個花盆前停駐。她蹲下來,伸手想觸碰又縮回去。
霍越川拉住她的小手,放在那朵開着的小野花上。精心種植是一個花骨朵沒有,反倒是未除盡的雜草頑強地開出了花。
夏兒撫摸了那花瓣,大眼睛看向霍越川。他曾經說過,這些花都開了,就能找到媽媽。
霍越川也想起這承諾來,他去接夏兒的時候,她在孤兒院裡已經長到兩歲多,早已有對黎采薇的記憶。他發現了夏兒的異狀,加緊娶了江雪進門,對外界稱,夏兒是他和江雪的孩子,用完整的家庭,給夏兒一個名正言順。
如這花的預言般,他找到了黎采薇。可是她,還是黎采薇嗎?
和睦的一家三口回到霍家老宅,霍渝舟早已在餐桌前等候,他會哄老爺子開心,在霍家不爭不搶的,除了花按月給的零花錢,其他也沒有太大的花費。
找個人陪他們,也算不錯。霍越川與他眼神一交匯,算是打了招呼。夏兒坐在寶寶椅上,全程由霍越川一人照料,爲了在父母面前做做樣子,也不阻攔江雪與夏兒的接觸。
“前幾天夏兒生病了,所以有點不開心呢。”江雪想抱她被拒絕,於是解釋道。
夏兒也乖,放到她盤子裡的東西,不論喜歡不喜歡,她都會吃下。
“小孩子嘛生病也正常,不過要經常帶出來曬曬太陽,雖說是小女孩,但是健康比曬黑更重要。”老太太一貫是風厲雷行的模樣,她不常與家人親近,見了夏兒,也沒有太多的愛護之心。
“是,我會帶着夏兒經常回來的。”江雪答應着,她隨意一瞥,見霍渝舟玩手機,不由嗤之以鼻。
情婦生養的就是這樣,沒規沒矩!
霍渝舟:我喝酒了,你打個車過來代駕。
發給黎采薇之後,霍渝舟沒有錯過江雪不屑的眼神,他勾出笑來,伸出舌尖在脣邊一卷,公然調戲大嫂。
比起跟這個假大嫂來,他更加期待大哥見了他與黎采薇在一起,是個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