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川看着她低垂的頭，又想到一牆之隔的夏兒，還有她那該死的母親黎采薇，嘆了口氣。“可以，但是要等你身體好了。”
“我??你，呃，那個??”江雪喜出望外，太好了！霍越川答應她了！霍越川信守承諾他從不會食言，他說可以要孩子，就一定給讓她生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屬於她和霍越川的，她在霍家終於就能站穩腳跟！說不定，夏兒見了她生出孩子，一定會受到刺激，胡思亂想，再次跳樓纔好！這樣一來，她的孩子就是霍越川唯一的孩子了！想着想着，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大膽地去牽他的手。“越川。”
“好了，你好好休息。夏兒的飯該吃完了，我已答應你，你可以放寬心。”霍越川不着痕跡地避開，推開門進去查看夏兒早餐進行的怎麼樣。
夏兒已經吃完了，她在孤兒院裡曾經因爲剩飯而捱打，所以就把小盤子也舔的乾乾淨淨，大眼睛撲閃着等待霍越川的檢查。
“真聽話，我的夏兒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娘。”霍越川是按量定的，所以不會讓她吃的太撐，七八分飽就好。他的鬍子沒有刮，昨夜在酒店裡也未收拾，新冒出的胡茬兒扎的夏兒躲着，兩隻小手捧着他的臉。“夏兒是喜歡游泳還是喜歡跟小朋友玩？”
夏兒思考着霍越川的話，她喜歡將腳丫放進水中自由自在的感覺，可是她不喜歡那後半句，孤兒院的小朋友都很壞，會搶媽媽給她買的零食還有新裙子，因爲她不會說話，還朝她丟過石塊和泥巴。
怎麼回答呢？夏兒想了想，只點了一下頭。這是兩個問題，她只贊同前面的第一個。
看到夏兒點頭了，霍越川這才覺得剛纔的決定沒有錯。江雪是霍家的少夫人，生一個孩子也理所當然。“爸爸下午就帶你去游泳池，手把手地教會你游泳。”
視頻裡夏兒的目光實在太少見，那是帶着欣喜的。霍越川不敢輕易帶她與那幾個小朋友玩，怕夏兒被欺負了。於是下午，他說到做到，請了專門的兒童游泳教練，他在水下託着夏兒，令她克服膽怯，開始學游泳。
因爲找到了夏兒的愛好興趣，霍越川不敢怠慢，三天沒有去公司，一直陪着夏兒反覆練習，直到她可以獨自在水中划行。
“如果沒有爸爸在，任何人帶你去游泳，你都不可以答應。”霍越川一面開心，另一面又無比的擔憂，這其中是有安全隱患的。
夏兒這次沒有猶豫，堅定地點頭。她除了爸爸，誰也不會相信！
“來乖女兒，我們來擊個掌，每天早上咱們晨泳。”霍越川於夏兒小手貼在一起輕拍，單手抱起她往庭院走去。
因爲有來電，他接通手機。
“黎小姐已經順利入住，沒有添置任何東西。”
霍越川臉上一熱，是夏兒將小臉湊到他鼻尖，他心有所動，想起黎采薇原先的穿着打扮。於是吩咐，將那別墅樓上兩個房間近二百平米改造成衣帽間，某品牌這一季的所有新款服飾及鞋子全部都送過去。
不論還是否有情，她終究是他霍越川的女人。掛了電話之後，霍越川直等到夏兒開始午睡，他才動身往別墅去。
霍家的不動產不少，其中居住的別墅在遠郊有三處。黎采薇居住的，近山近水風景宜人，只是離喧鬧之處甚遠，是個藏人的好住處。
黎采薇正對着一排排的衣服鞋子發呆，每個女孩都有公主夢，可是她身上的污泥還未洗淨，就能觸碰那些精緻麼？
“合身嗎？”霍越川上樓有一會兒了，見她沒有任何反應，開口問道。
“呃，很合適。”黎采薇慌忙站起來，隨手拿了一件在身上比劃着。“我很喜歡。”
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的款式？他是從來不懂這些女人穿戴的，一定是陪他妻子逛街，順道也給自己買來。
黎采薇這樣一想，心裡就不大樂意。“以後不用送我，太浪費。”
“書房裡有古箏，還有很多法語書籍。”黎家出事的時候，她還在上大學，法語專業，沒有休學也沒有畢業，學業就這樣擱淺了。霍越川知道她一定在這個房子裡都看過一圈了，不說話代表不滿意。
這個房子只有一個臥室，東西擺件不少，但更顯得一個人寂寥。
“我??”黎采薇見他有意避開那天夜裡的事不提，也是想緩和氣氛，便笑了笑。“等明天去花鳥市場，我買一個大魚缸，裡面養幾條魚吧。”
“嗯。”霍越川往樓下走，吩咐着廚房多做一個人的飯菜。
“你夜裡要在這裡吃夜飯嗎？”黎采薇問道，小心翼翼地。
“是，但我不留宿。”霍越川靠坐在小沙發上，眉間一緊，拿起一本書擺出拒絕交談的姿勢隨意看着。
黎采薇走到他身後，按着他的額頭，輕輕揉着。“又頭疼了麼。”
她是如此瞭解他，他的偏頭痛很多年了，偶爾痛極，他會皺起眉。
“是有什麼煩心事嗎？”黎采薇問道他身上的淡淡冷香味道，又問。
霍越川沒有再言語，她也不需要回答，兩人多少有些默契，相安無事到吃完晚飯。
“幾天前我開除了一名工作了十二年的老員工。”霍越川將餐盤放在一邊，好看的手指捏住透明細長的玻璃杯，抿了口溫水。“不過是殺一儆百，我不欣賞他的工作態度。”
霍越川主動說起工作上的瑣事，黎采薇有些受寵若驚。“那你是不是很難給跟公司的下屬們一個交代？畢竟他們會人人自危，不利於穩定。”
“我說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折磨他們。”霍越川將看了眼她的表情，然後說道。
“呃？”黎采薇一愣。
“開個玩笑。”
“??”很難想象霍越川開玩笑的樣子，黎采薇嘴角抽了抽，很冷的笑話。“不過，你接手的時日也不短，大家應該會知道你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所以不用擔心啦。當然了，我只是拙見，這點小事你肯定能應付的。”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接手的？”霍越川挑眉看了看她，溫言。“你在國外的時候，也打聽我？”
“不是，就才聽別人說的。”黎采薇心思被戳穿，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霍越川給自己腳下挖個坑，淡然地看自己跳下去。“還有，你上次說你當家了嘛。”
“是的，所以短時間內吃穿不愁。”霍越川站起來，兩人間時而溫馨和睦，時而又不乏尷尬。他擡手看了眼腕錶，夏兒還在等他回家。
黎采薇跟着送他到大門口，想說休息半小時再走有利於消化，但想到他的妻兒興許是在家裡等着，便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不然的話，還要說歡迎恩客下次再來？
天色還早，黎采薇收緊了身上的披肩，在這裡清閒着，感覺比市內的溫度還要低幾度。傭人正收拾着餐桌，從屋內走出喊道。“黎小姐，你的手機響了。”
“哦，謝謝。”黎采薇折回去接起，是霍渝舟，她有點不大樂意。“什麼事。”
“有人拿着你的照片在散佈，你不知道？”
“什麼？！”黎采薇吃了一驚，她見傭人在看，忙走到小陽臺，壓低聲音。“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你那邊說話不方便，陽朝酒吧，我等你。”霍渝舟沒有明說，好似在忙，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