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和刁前輩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讓我回來引你們過去。”年輕人胡亂編造了一個還說得過去的理由,來搪塞胡自明的詢問。同時,如此一來又能夠達到將對方引走的目的,正可謂是一舉兩得。
若是放在平時,胡自明絕對能夠看出年輕人說話時眼神之中的閃爍。然而今天,他先是與老刁喝酒從下午一直喝到深夜。而後,又失去了內力,憑藉着自己的體質與那些黑衣人打鬥了許久。這一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不單單使他身體疲憊,更加對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而今猛然間聽說有了安全的去處,他的心底便本能的送了一口氣,也未對年輕人話中的真實性做出過多的判斷。
胡自明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快走吧!”
“可還有其他的人?”年輕人問道。想來,他是想一次性的多引去幾個,也好省的自己來回奔波。然而,他的算盤註定是要失算了。因爲,那些人多數都已先一步落網。他們原本就沒有像老刁與胡自明那樣的身手,自然也更加的無法衝破今夜這精心佈置下的圈套。
“他們都走散了,不知是去了什麼地方。你先帶着我到你說的安全地方,而後咱們再想法子出來尋找。”胡自明說道。
“好!”
年輕人在頭前我走,胡自在其身後緊緊的跟隨,生怕因爲夜色漆黑,而無法跟上對方的步伐。
今夜,雖是個晴天,點點的繁星也高掛於空,但卻唯獨不曾見月亮探出頭來。
“到了沒有!”這短短的時間裡,胡自明已經是幾次開口詢問。而他所得到的回答卻依舊是“就在前面”。如此這般反覆且枯燥的對話,使得胡自明不覺的心生警惕。
“這位兄弟,還未請教你如何的稱呼!”胡自明假意的與年輕人聊天。
“於崇!”年輕人說道。
“無名之人!”胡自明在心中暗自想到,可口中卻連連的吹捧對方。“久仰大名,原來是於少俠啊!卻不知於少俠師出何門啊?”
“這!”年輕人猶豫了一剎那。因爲他一但說出自己的師承,恐怕胡自明定然會對其行爲有所察覺。沒辦法,因爲他師傅的名聲太臭了!無奈,年輕人於崇,值得是胡亂的編造了一番說辭。“我是九華山的末代弟子,獨自一人下山歷練而已!”
聽到這,胡自明的右手再次不自然的握住可刀柄。而後,猛然間將其抽出,刺向身前的於崇。
這是他特有的出刀方式!在刀離鞘的一瞬間,將揮刀的劈砍動作改爲前刺,使前衝的力度更大。然而今日這一刀,卻註定是無功而返了!畢竟,無論是內力還是體力上,他都已大不如從前。所以,這其中的刀法轉變也不慎靈活,使得面前的於崇在聽到了刀鋒出鞘的聲音後,猛然間的一個閃身,便躲開了他原本應該必中的一刀!
“前輩,你這是做什麼?”於崇說道。的確,兩人無論是在年紀或是江湖閱歷方面,胡自明都擔得起這一聲“前輩”!
胡自明依舊以刀鋒前指,而後目光冰冷的問道:“你根本就不是九華山的第子!九華山的輕功獨步天下,絕不是你這個樣子的!況且,你若真的只是九華山的一個末代弟子,又怎會有資格受邀參加逍遙樓的觀禮呢?”
“我……”胡自明的一番話,問得於崇根本就無力反駁。而如今,他從胡自明的身上再次感受到了殺氣。如同老刁身上所散發的那種殺氣!
於崇心中暗想:這次,我或許沒有之前那樣好的運氣了!
然而,好運氣卻再次眷顧了這個年輕人!
“老胡,挺大個人,幹嘛欺負孩子?”
此刻,胡自明兩人正身處鎮外的一片不大的樹林中。而這聲音,則是從樹林之外傳了進來。
“這聲音怎會十分耳熟!”胡自明在心中暗暗的盤算着。
一個極快的身影,突然自林外閃過。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已來到了胡自明的面前。出於本能,胡自明再次將手中的鋼刀刺出,對準了面前的黑影。
黑影擡起一腳,將刀身踢向一旁。而後,他一隻手拉住於崇的衣襟,仗着自己身法的靈活,帶着年輕人極速的向後退去!
“是你!”此刻,知道了對方身份的胡自明,雙目之中彷彿要瞪出血來一般!
今晚的夜空,除了點點的繁星之外,根本就不曾有絲毫的光亮。而對方的全身,卻又藏在了寬大的黑袍裡,根本就是不想讓旁人看出他的面貌。可即便如此,胡自明也可以通過對方說話的聲音,以及那極快的身法來判斷出對方的真實身份。
“老鬼,你怎麼沒死呢?”胡自明狠的牙關緊咬,握緊刀柄的手掌也因爲氣憤,而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黑袍人說道:“老子我福大命大,你那一刀沒有刺死我。掉下山澗之後,又恰巧被樹枝接住,而後又有幸等來了救我的人!”這一連串的經歷,倒也真可稱得上是“福大命大”!
胡自明聞聽,臉上直氣得青氣升騰。“看起來,老天爺是想再給我一次收拾你的機會!”胡自明說道。
“算了吧!你如今內力進失,就如同廢人一般!”對於江湖中人來說,內力盡失,便真的是如同廢人一般!
而後,黑袍人對着身旁的年輕人於崇說道:“好徒兒,今日,你立下大功,便算是正式的拜在我門下了!”
“多謝師傅!”於崇回答道。實際上,他已經叫了對方几年師傅。然而這一次,卻是令他最不情願的一次。原本,他十分的想要真正拜在對方的門下。可如今看來,拜在其門下也並非是一件什麼好事!
時不時發出陣陣怪笑的黑袍人,不去理會於崇的異常,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了前方不遠處的胡自明。此時,他的目光便像是老貓戲鼠一般,盯得胡自明好不難受。
“你還想要試試我的刀嗎?”胡自明根本便不顧此時的狀態如何,一心想要於對方再次一較高下。
“你撐不了多久的!”黑袍男子說道:“現在我只要等下去!能我們的人都到齊了,你便是插翅難飛。而這之後每一個呼吸的時間,對你都是不利的。都會使你的體力流逝一分,從而失去一分逃生的機會,”
“呀!”果然,聽完了黑袍男子的這番理論,胡自明毅然決然的出手了。然而這一次,他這一刀無論是在速度上還是在力度上,在黑袍男子的眼中都如同是孩童間的打鬧一般。
“嘭!”一聲悶響,胡自明被對方極快的一腳踢中腹部,身體受力倒飛出去一丈多遠。而後,他掙扎着想要趴起,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無奈跌倒。
“哈哈哈……”張狂的大笑聲,足以發泄黑袍男子對胡自明的憤恨。“今日,我終於是能夠報仇了!”
黑袍男子說着話,便邁步向着倒地的胡自明走去。而今,胡自明在經過了幾通掙扎之後,就彷彿是已然放棄了一般,無力的倒臥在地上。
走到胡自明的身前,黑袍男子先是謹慎的將對方身邊的鋼刀踢到遠處,以防對方突然暴起。而後,才微微的俯下身,盯視着胡自明的面龐。“一會兒,我也要讓你嚐嚐被鋼刀穿身而過的滋味!不過你別怕,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我要讓你像我一樣,承受無盡的折磨、與痛苦!”
“師傅!”見狀,年輕人於崇快步的跑了過來。
“幹什麼?”先前還對自己這個徒弟十分滿意的黑袍男子,此時再次對其冷言冷語。反觀於崇,似乎已習慣了他的態度一般,絲毫的不將其放在心上。
“師傅,上頭命令咱們抓活的!”於崇提醒道。
“混賬!師傅有說過要殺死他嗎?”
於崇二次裡勸道:“師傅,可這些個江湖人是要送給藥堂做實驗用的。一但他們有所損傷,而成了廢人,豈不是壞掉了組織的大事?況且,這人的武功不錯,定然是上好的實驗材料。師傅能夠將其擒獲,也算是給組織立了大功,到時誰不高看你一眼?與報仇比起來,能夠在組織中站穩腳跟,不是更爲重要嗎?”
“他奶奶的!”黑袍男子笑罵了一聲。“還是你小子機靈!不錯,以後你就多跟着爲師闖蕩,也好再長長見識!”看起來,於崇的一番話,整說到了黑袍男子的心縫之中!不過,鑑於他那喜怒無常的性格,於崇也根本未將他那誇獎的話語放在心上。
…………
“大哥,您的手臂也是被那個黑袍人斬斷的嗎?”聽了許久,諸葛燕殊才插言問道。
“不是!手臂是我自己斬斷的。”
“自己?”
“嗯!”胡自明解釋道:“當日過後,我便被送至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並且被迫服用了大量的藥物,使我失去了行動的意識。而後的每一天中,我都會被你個老頭子灌下各種的藥物,使得我的神智越發的不清醒。”
“而直到有一天的晚上,我所在的屋中來了一個年輕人。他進得屋中之後,在我身上點了一指。也恰巧是這一指,竟在機緣巧合之中使我恢復了行動的能力。然而,當時我身體雖恢復了過來,但意識卻依舊十分模糊。並且,我當時的心中殺意升騰,幾乎達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那後來呢?”諸葛燕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