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之體,鐵口直斷!”
算命之人,嘴皮子便是他的謀生之道。算命先生一路行開來,求卦問卜之人極少,想來又要白忙活一天了!
“算命的!”有人叫住了這位算命先生。
若是再不來生意,算命先生就要去鄉下給人算命,賺些小錢了!可一但來了生意,他必定會擺出一副“非有緣之人不看”的架子出來,爲的也就無非是多糊弄兩個銀錢度日而已。
“你看看我今日財運如何?”求卦之人是一個年輕公子,身上衣着俊美,佩戴的珠寶也並非凡品。再看臉上,始終掛着笑容,笑容之中除了自信,已再無其他。通過這短暫的觀察,算卦先生已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位公子,您今日所謀之事定然成功。在下先在此恭喜公子了!”
衣着華麗,滿面紅光前來詢問財運之人,多半是事有着落,問卦也無非是想聽兩句好話而已。若是一人垂頭喪氣前來詢問財路,定是對近來所謀之事心懷忐忑,算命先生便會將事態說的嚴重些,而後幫其破解,索要些錢財。這,就是江湖中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果不其然,這位公子在聽過了算命先生的一番話之後,臉上的笑容更盛。“賞一吊錢!”
一吊錢,足夠算命先生吃一頓飯了,一頓不錯的飯菜!
算命先生繼續爲了自己的生計奔波,而這位富家公子則是去了青樓消遣。今日不同往日,青樓中的客人皆不是爲了酒色而來,而是爲了一個賭局,一個開設在青樓內的賭局而來!
一進青樓,便看到大廳正中擺放的四張八仙桌。四張桌子拼湊在一處,上鋪着紅氈,三支篩盅擺放在桌上,等待着今天使用它的賭客。
富家公子是最先進入青樓的,比另外兩名賭客更早的進入。今日的賭局已造成了轟動,至少保定府內已是人盡皆知。
作爲賭局,自然就得有見證人。現如今,見證人也是一個未到,連同另外兩名賭客,就如同商量好的一般,齊齊爽約。
…………
“我們現在已到了保定府的地界了!”小刀說道。
謝姑娘也曾獨自在江湖闖蕩,對於保定府也頗爲熟悉,所以一路之上並不覺得新奇。倒是小男孩,兩隻眼睛已經忙不過來,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進了城,首先便要尋找住宿的地方。保定府房屋林立,買賣家多不盛舉,客棧自然好找。
客棧老闆是一個富態的中年人,一嘴的山東口音,人也特別熱情。熱情,是做買賣必要的素質。
三間房,小刀一行人才剛剛進入房中,便聽得屋外有吵鬧的聲音。
此處客棧的客房都在後院,前面的門臉只供客人臨時打尖休息。小刀一行人的客房左右相鄰,出了門便是一進庭院,正對過便是院門。此處乃是院中正房,坐北朝南,居住分外舒服,當然在價錢方面價錢對此兩側的廂房更貴一些。
院中正站着兩個差人,吵鬧聲就是由他們引起的,
“兩位差爺,我們店中絕對沒有那個通緝的要犯!”夥計點頭哈腰,向着兩位差人說着萬般的好話。可差人們對他的保證卻並不認同,依舊要求進行搜查。“那不成,出了如此大案,必須嚴肅查察!”
夥計悄悄的遞上幾兩銀子,爲的是不想讓兩位差人將客棧攪的雞飛狗跳。
面對着雪白的銀兩,差人的內心只得是輕嘆一聲。所謂無功不受祿,即便是再多的銀子,他們今日也必定要例行搜查,沒人會因爲這幾兩銀子而選擇砸了自己的飯碗。
“不行!上峰有令,凡是近期來到城中之人必須嚴加盤查,你這處客棧向來是外來人居多,必須重點查看!”
但凡客棧,必定是外來人居多。如此看來,今日的搜查已是無可避免,但好在店老闆心中有數,因爲店中並無官府通緝之人。早在差人將告示貼出後,這位老闆便將店中客人的信息重新覈對過一遍。
兩名差人,若想要仔細的搜查,必定會花去大把的時間。因此,店中的客人被要求待在房中不得隨意外出,直到搜查結束。
“叫什麼名字?”等待了許久過後,兩個差人在來到小刀這屋,進行搜查以及詢問。
“小刀!”
“你真的叫小刀?”兩位差人心中一驚,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豐富。
“沒錯!”
“小刀少俠,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老爺有請!”兩位差人客氣的很。
“你們老爺是?”小刀並不記得在保定府有朋友,他的朋友向來不多。
“我們家老爺便是真定府的知府大人!我家老爺久慕少俠大名,老早便想請您過府一敘,只是您向來行蹤不定,這才未能如願!”差人很會說話,做府兵簡直是委屈了他這一副伶牙俐齒。
還未等小刀表態,那個伶牙俐齒的差人繼續說道:“少俠切莫猶豫,在府中還有一位您的故人等着您!”
“是誰?”
“您看過便知!”
兩位差人垂手立在屋中,等待着小刀的答覆。看樣子,若是小刀一直沉默不語,他二人將會一直等下去。
“好,我就與你們走這一趟!”小刀說道。不單單是對那位故人的身份感到好奇,他對那位知府的目的也感到好奇。小刀頗有自知之明,若非有緊要之事,公門中人是不削於與江湖中人有過多的來往。
小刀獨自一人前去面見知府大人,將謝姑娘留下照應薛家的那對母子。見小刀對這三人如此重視,那兩位差人還特意從街上叫來了一隊路過的府兵,專職負責保護謝姑娘三人的安全。可以說,爲了讓小刀能夠前去府衙,兩位小小的官府差人可謂是費盡了心思。
知府衙門在城北,離着小刀所在客棧還有些路程,依着兩位差人的意思,是想要給小刀準備一頂轎子充當腳力。此舉確是被小刀所拒絕,他說道:“無需如此的麻煩,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跟上。”
小刀出了房門,縱身躍上房頂,三兩個跳躍便失去了蹤跡。兩位差人看着小刀離去的方向,傻傻的盯了許久,這才響起趕奔府衙覆命。
小刀此舉別有用意,爲的是查看一下府衙之中是否有着什麼古怪之處。若是與兩位差人一同到府,他所看到的一切,定然是對方想要讓其看到的,絲毫達不到查探的目的。
府衙門口,六扇紅漆木門,只有左側的一對打開,供人出行。門口處有四名兵丁把守,一旦門前有行人路過,都會使得這四人警惕的握緊手中的長槍。
小刀是翻牆進入的府衙,即便是青天白日,小刀進出府衙也是如履平地一般。不出意外的話,知府大人應該在偏廳處理事物,一旦有鳴冤之人前來,他纔會端坐在大堂之上。
果不其然,知府老爺並未在大堂,但卻也未在偏廳,而是在後院的客廳之中。身居客廳,顯然是有客來訪,知府大人親自相陪,賓、主互相之間說着一些恭維的話,這便是中原人普遍的待客之道。
小刀躍上了客廳的房頂,想要掀開屋瓦瞧一瞧廳內的情況。
雙腳剛剛落穩,一種危險的感覺便襲上心頭,小刀下意識的從房頂重新落回院中。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憑藉着自己的直覺,小刀又一次擺脫了危機。
房頂上的的瓦片四散而飛,即便小刀站在院中,也不得不躲避飛襲而來的碎片。
還未等房頂的煙塵散去,便見得一道身影由打屋內而出,直直撞向小刀。這人的行動只能用“撞”來形容,因爲他的身材格外的壯碩,或者說是肥胖。但一個身材肥胖之人,他的速度卻一點兒也不慢,換做旁人,定然要被他撞得一個結結實實。
即便強如小刀,也未曾選擇與其硬碰,而是一個閃身將其躲開。
對方一擊不中,便又生一擊。在前衝之力稍減之後,肥胖之人舉起了自己同樣略顯肥胖的右臂,向着正在躲閃的小刀揮來。手臂掛動“呼、呼”的風聲,砸向小刀的耳畔,風聲灌入小刀的右耳,讓他暫時失去了聽覺的感知,只能是憑藉本能躲閃。
有時候,本能要比理性思維更加有效,小刀正是憑藉着本能才能夠躲開這一擊,並且展開了反擊。小刀低頭躲過襲來的勁風,溫潤如玉、潔白如少女般的手掌戳向對方的腋窩。這攻其必救的一擊,果然使得對方即使撤回自己揮動的手臂。於此同時,對方腳下發力,整個人高高躍起,雙足在空中連環踢動,每一下都對準小刀的面門。
“砰、砰、砰……”這一連串的飛腳,被小刀全部以手掌將之帶向一旁,化解了其中的力道。而後,小刀也擡起了自己的一隻腳,他的左腳!小刀的左腳高擡過頭頂,正踢在對方的一條小腿上。對方則是接着這一擊反彈之力,在空中一個翻身,平穩的落在了地面上,落地之處距離小刀僅有兩步的距離。而這兩步的距離就像是一道鴻溝,阻擋着兩人,不讓其繼續動手。
“好久不見!”對方先是與小刀打了聲招呼,而後憨憨的一笑,他說話的聲音也如同這笑聲一樣憨厚。
“好久不見!色子和尚,你胖了!”
來人是色子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