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青往前走,白茹雲自然是不肯走。兩人僵持的時候,蕭青青用槍指向了白茹雲的頭部。
白茹雲整個人都頓住了,隨即耳邊便傳來蕭青青冰冷的聲音:“你要是想提前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白茹雲脖子上的血跡還沒有幹,她已經感受到了疼痛和槍口的冰涼。
她不能死,尤其是不能陪着蕭青青一起死。
她當初的心軟總算是要付出代價了,但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她就會盡力保全自己。
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辛子默的眼中,蕭青青很快就拖拽着白茹雲往欄杆較低的地方走去。
蕭青青的眼中已經有了一種罌粟花般的妖媚,她要親手將白茹雲推下去,看着她從二十五層的樓上跌落,粉身碎骨。
這纔是她最想看到的,這是她生日的最後一個禮物。
“如果不是你,我這二十五年的生活將是另一個場景。”蕭青青猙獰地對白茹雲道。
白茹雲已經不想說話了,蕭青青迄今,經歷了那麼多的變故,仍舊沒有悔悟。
她當初的善心是想放蕭青青一條生路,讓她明白,亡羊補牢,未爲遲也。可蕭青青太讓她失望了……
她和她的母親一樣,都被灌輸了一種邪惡的執念,一朵惡之花。
風和雨夾雜在打在蕭青青的臉上,她感受到了冰冷和寒意。她笑得很悽絕,長髮在風中恣飛舞。
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她要的只是白茹雲和杜安然陪葬。
雖然只能實現一個,但也算虧。
她見白茹雲的臉上有厭惡的神情,她心裡更加不舒服。她一用力,便將白茹雲按倒在了欄杆上。
她要將白茹雲推下去,粉身碎骨!
蕭青青像是用盡了平生氣力,白茹雲也不傻,她也用力掙扎。
正當蕭青青和白茹雲糾纏不休的時候,辛子默從身後飛快地奪了蕭青青手裡的槍支!又用力一腳,踢開了蕭青青。
蕭青青猝不及防,她剛剛太過情緒化,都忘了,身後辛子默跟了上來!
“蕭青青,當初是安然的母親求情,我纔會放你一天生路,沒想到你不知悔改,還做出這樣的事來!”辛子默語氣很強硬。
白茹雲已經被辛子默護在了身後,她整個人扶住欄杆纔沒有跌倒下來。
“放我一條生路?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辛總?”蕭青青眉眼裡都是冷漠,“你以爲你放了我我就能過上好日子?”
這個昔日她愛過的男人,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日子本來就是自己的事,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好好過!”辛子默毫不留情道。
“那你不是還承諾過我,幫你把世和的資料弄到手後你會跟我結婚?”蕭青青語氣裡都是嘲諷。
“蕭青青,我從來都是將商業利益和個人生活劃分得一清二楚,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辛子默道。
“說來說去就是我的錯,你辛總就是放不下那個叫杜安然的女人!”蕭青青歇斯底里吼道。
“你也有一個愛你的男人,你也可以憑自己的努力過好生活,可你珍惜過嗎?自己的問題,總是推卸到別人的身上,這算不算是膽小的憑證?”辛子默道。
蕭青青一直憑着微弱的光線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也許,這是她這輩子最後見到他了。
她愛過他,可愛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辛子默身後的電梯開了,杜安然從裡面走了出來。
蕭青青的雙目頓時放出了光芒,既然不能帶着白茹雲死,那帶着杜安然死,更好!
就在杜安然走出電梯的那一剎,蕭青青搶先幾步走過去,袖子裡的刀立刻架在了杜安然的脖子上。
“蕭青青!怎麼是你!”杜安然睜大了眼睛。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沒有猜到這個人是蕭青青。
她只是擔心出事纔來到了二十五層,沒想到,果然,她的母親和辛子默都在這兒。
她這才明白,爲什麼是二十五層,今天是蕭青青的生日!
“很意外?我可是跟了你好幾個月了。”蕭青青陰陽怪氣。
杜安然只覺脖子上一涼,刀碰到了肌膚。
難怪那段時間總有被跟蹤的感覺,原來是蕭青青……
“你爲什麼還會回來?”杜安然道。
“我不回來還能去哪?杜小姐,你可真會異想天開。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大小姐做不成了,就成總裁太太了。”蕭青青冷嘲熱諷。
“蕭青青,你把刀放下!”辛子默沉聲道。
他往前走了幾步,蕭青青立馬紅着眼睛道:“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我現在就殺了杜安然!”
蕭青青說完就一手拿着刀,一手勒住了杜安然的脖子。
杜安然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蕭青青知道,她要是想讓杜安然死,就得下狠手,既然不能讓她粉身碎骨,那讓杜安然嚐嚐被刀子刎的感覺也不錯!
“蕭青青,你放了安然,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白茹雲臉上都是焦急。
“我只想要杜安然死,這個答案,你們滿不滿意?”蕭青青冷笑。
“蕭青青,你瘋了!”白茹雲怒道。
“我是瘋了,所以,我連命都不要了!”蕭青青突然哭了。
雨在嘩嘩地下着,蕭青青的哭聲格外淒厲。
如果可以,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可她,走投無路……
她千不該萬不該跟辛子默爲敵,她玩不過他……
頓時,天台上只聽得到蕭青青的哭聲,周邊都像是安靜了下來。
聽着蕭青青的哭聲,杜安然的心裡還是很複雜的。從當初剛剛認識蕭青青,到後來蕭青青背叛她,再到後來,她們成爲仇敵。
一步一步,她們之間就只剩下了仇與恨。
回想起當初剛剛相識的時光,也曾有美好,但一切,終究煙消雲散。
人心抵不過慾望。
但她現在該關心的是,蕭青青架在她脖子上的這把刀!
蕭青青因爲情緒的失控,杜安然明顯意識到刀子在顫抖,但蕭青青的警惕心卻絲毫沒有鬆懈。
蕭青青的另一隻手還擱在她的後脖頸上,她根本無法動彈。或者說,只要她動一下,蕭青青的刀子肯定比她逃脫的速度要快。
這兒的燈光很黯淡,但杜安然還是看到了辛子默臉上的表情。
他沉着一張臉,薄脣輕抿,一開始是看着蕭青青,但幾秒後,他丟了個眼神給她。
杜安然立刻就明白了,因爲她看到了辛子默手裡的槍。
大概是兩人生活在一起久了,總歸是心有靈犀,杜安然明白辛子默要做什麼。而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
杜安然知道,她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分散蕭青青的注意力。
她稍稍動了一下,果然,蕭青青立馬停止了哭泣,用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杜安然,你別想動,我今天就是要帶着你一起死的,你動一下,我的刀就動一下,看誰更快。”蕭青青冷聲道。
果然,下一秒,她手裡的刀就深入了杜安然的肌膚一點,杜安然感受到了痛意。
一股暖流順着脖子流下,杜安然不用看都知道,是血。
辛子默和白茹雲的心也揪了起來,辛子默眸子的血色漸濃,他真是恨不能立馬開槍。
“蕭青青,你冷靜一點,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生日吧!”杜安然道。
她是記得的,因爲她也曾經陪蕭青青慶祝過生日。
杜安然畢竟不是一個薄情和健忘的人,相反,她的記性不錯。只是越不錯,回憶起往事的時候就越唏噓。
“是又怎樣,我寧願我沒有來到這個世上!”蕭青青語氣更是沒有一點鬆懈。
“其實我們本不該走到今天這種兵戎相見的地步,還記得我給你過的第一個生日嗎?”杜安然淡淡道。
蕭青青怎麼會不記得,她知道,以前的杜安然對她很好,好到將她當最好的姐妹來信任,所以,她才能輕而易舉竊取了世和的一切機密資料。
可是,她不會感動的,因爲她從接近杜安然的第一天起,目的就沒有單純過。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朋友!杜安然,今天我們還是要一起死的,你是不是覺得很冤枉?”蕭青青道。
“沒有人願意死,包括你。生活一直都是殘酷的,你以爲你經歷的這些是極限,其實很多人比你更痛苦。其實你大可以找一個小城市好好過日子,你卻偏偏又回到了A市,我知道,你並不甘心。”杜安然道。
“杜安然,不要用這種很瞭解我的語氣說話。我不是不甘心,我只是不想讓傷害過我的人好過。”蕭青青道。
辛子默和杜安然一樣,早就咬牙切齒了,如果說傷害,蕭青青纔是最傷害別人的人!
“憑心而論,我那些年對你不錯,我至今不知道我哪裡傷害過你。如果可以,你告訴我,至少,讓我死得明白一點。”杜安然道。
杜安然的臉上表現的很平靜,其實,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脖子上仍舊有溫熱的液體,黏糊糊的,她真怕自己撐不住。
“你沒有傷害過我?且不論白茹雲從前對我媽做過什麼,就說我認識你之後。你經常帶我去上流圈子,可我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你拉着我,就是爲了給你做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