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是天子寢宮,耳目衆多,爲避人耳目,璃月的住所,自然就成爲了他們幽會時的最佳目標。
一來璃月年幼,並不懂男女之事,二則嫂子找小姑相陪,天經地義。
就算宮人們看到華妃時常出入景瑤宮,也只當華妃與景瑤公主私交甚篤,又哪知她是在此幽會情郎?
而對璃月來說,這個自幼相伴,對自己寵愛有加的五哥,顯然比那個從天而降,成天冷冰冰並不理人的四哥關係親厚並且有趣得多。
十一歲的年紀,說懵懂也懵懂,說明白也明白。
尤其她生在後宮,自小就被一羣整日珠環翠繞,沒事只會研究如何博男人寵愛的女人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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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男女情事,璃月自然開竅得比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早。
初時見五哥和四嫂常來找她玩很是高興,慢慢發現兩人相處早已逾了叔嫂之情,於無人處還會情不自禁地牽手相擁。
她那時天真率直,當面質問:“五哥,你爲何抱着四嫂?”
澹臺鳳麟笑着逗她:“五哥喜歡四嫂,要把四嫂變成五嫂,不可以嗎?”
韶華含羞而笑,竟並不駁斥。
璃月偏頭想想:“璃月當然沒有意見,可是四哥會同意嗎?”
“同不同意,由不得他!”澹臺鳳麟雙眼一眯,逸出狠戾之『色』。
這話已是大逆不道,足可當誅。
那時璃月雖隱隱感覺有大事要發生,卻並不知他們在密謀造反。
從那次把話挑明之後,澹臺鳳麟和韶華在璃月?都市小說面前已不再掩飾,先是白日裡偷偷『摸』『摸』頻繁幽會,慢慢發展到明目張膽的夜宿偏殿。
最後,終於導致韶華懷孕。
一直矇在鼓裡的澹臺鳳鳴還以爲自己將爲人父,欣喜若狂,立即下旨加封韶華爲貴妃,若非三年熱孝未滿,只怕要立封她爲皇后了。
此時他親政已一年有餘,朝政慢慢走上正軌,愧疚之餘,竟開始抽出時間陪伴韶華,以期彌補之前的冷落之情。
而這時的澹臺鳳鳴,已不再是過去那個青澀冷漠,不擅言詞的蒼白瘦弱的美少年。
在政壇『摸』爬滾打了一年的他,有着丰神綽約的儀表,處變不驚的個『性』,沉着剛毅的大將之風,優雅高貴的王者之氣,仿若一顆經名師巧手雕琢的寶石,散發出熠熠的光輝。
最難得的是,因勤於政務,加上在大孝之中,這一年多,他並未選秀。
後宮中除了當皇子時已收房的祝穎兒,只有韶華一名妃子,真正的三千寵愛集於一身。
韶華一方面難捨舊愛,一方面得抗拒來自皇帝的吸引,極艱難地在兄弟二人之間小心地維持着平衡。
然,澹臺鳳鳴並非傻子,之前矇在鼓裡,是因心有旁鶩,此時將心思放在韶華身上,當然有所察覺,只苦於抓不到把柄,情緒日益焦慮。
很快,韶華頻頻進出景瑤宮引起了他的警覺。
他開始不動聲『色』地派人監視韶華,得到密報後,再來個突擊檢查。
如此幾次之後,雖未抓到五皇子,宮中已是風聲鶴唳。
太后終於得知實情,痛斥了澹臺鳳麟,不許他因小失大,爲一個女子失了萬里江山。
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按制澹臺鳳麟被封爲晉王,封邑雲陽郡。
太后派人將他秘密遣反,嚴密看守,不許他擅離封地。
不僅如此,太后親自面見韶華,本欲將她賜死,終因她腹中有澹臺家的骨肉而沒有下手,只嚴厲警告她不許接近澹臺鳳麟。
韶華受此羞辱,一度想要輕生,全憑澹臺鳳鳴在旁開解,一顆芳心在彷徨中漸漸又向他靠攏。
而此時,產期一天天臨近,她因不知孩子究竟是兄弟二人中誰的骨肉而終日惶恐,憂慮不已。
隨着時間的推移,負責看守晉王的侍衛有所懈怠,這一日終於被他設法擺脫,即刻逃進京來,潛進密道,進了景瑤宮。
他求璃月幫他設法約韶華在久已廢棄的冷宮見面。
璃月卻不過情面,偷偷前往承乾宮,傳遞了消息。
那一晚下着瓢潑大雨,雨勢強勁地拍打着窗戶,風呼呼的颳着,一陣緊似一陣,天空不時電閃雷鳴。
璃月既擔心二人的相見會不會被世人發現,又擔心兩人見面之後,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如何成眠?
翻來覆去無數次後,終於壯着膽子,偷偷跑出了景瑤宮,溜進冷宮,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一幕……
璃月說,當時夜空漆黑一片,連一顆星星也看不見,四周像地獄一樣黑暗,只有隔壁的景瑤宮的檐角幾盞宮燈,朦朧浮現幾點鬼火一樣的光芒。
她看到,泥濘中兩條人影扭打在一起,沒有任何的武功招式,只有最原始的角力和比拼。
其中一個明顯佔了上風,騎在另一人身上,揮拳沒命地狂揍着身下的男子。
而距兩人不足五丈處,躺着渾身溼透的韶華。
之後,嬰兒嘹亮的哭聲劃破天幕,扭打中的二人停了手,不約而同地跑向韶華。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璃月聽到晉王狂喜的聲音:“重瞳!是我的!兒子是我的!”
就是這一句話,激怒了已在失控邊緣的澹臺鳳鳴。
璃月聽到一聲悶啞的嘶吼,澹臺鳳鳴一拳擊飛了晉王,他毫無反手之力,象稻草人一樣飛起來,撞上了一旁的假山,當場腦漿迸流而亡。
“孽障,去死吧!”如野獸般的悲鳴從澹臺鳳鳴的嘴裡發出,她親眼看到他從韶華的懷裡搶走了滿身是血的嬰兒,高高地舉過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