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爺自己玩不起~”唐意冷冷地嘲諷:“又怎怪別人瞧不起?”
“玩不起?”張永怪叫:“爺爺怕會玩死你!”
“啪”地一聲脆響,唐意揮手,張永的臉上已浮起五條指印。
轉瞬間,原本笑鬧吵嚷的屋子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張永的臉上,時間膠着。
“你,你……”太過震驚,張永竟然口吃起來。
“這一掌,是教你以後說話嘴巴放乾淨點!別張嘴就噴糞~”唐意冷冰冰地望着他:“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操……”張永狂怒,象頭出匣的瘋狗,咆哮着撲向唐意。
唐意略一側身,避開他龐大的身體,腳下一勾,手中一帶,張永撲了個空,收勢不住,跌了個嘴啃泥,吱溜順着地板直衝到牆。
衆人潮水般退讓到兩旁,很快讓出一大片空地,吸氣聲此起彼伏。
張永跳起來,手往臉上一抹,摸了一手的血:“呸!”地一聲,和着滿嘴鮮血竟吐出兩顆牙齒。
他暴怒,從侍衛的腰上抽了一把朴刀就撲了過去:“老子劈了你!”
“我警告過你,”唐意早有準備,輕鬆避過鋒芒,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一記手刀敲在手背上,咣噹一聲,朴刀脫手:“說話不要帶髒字!”
“你,你究竟是誰?”接連吃了幾個虧,張永終於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意。
她的身手太古怪,完全不按套路來,據他所知,宮裡根本就沒有這號人!
“雲清歌~”唐意彎脣,綻了個淺笑:“這個名字,不知永爺有沒有印象?”
張永猛然一個激靈,冷汗涔涔而下,指着她道:“你,你是新進的雲寶林?”
都說她是個弱質女流,沒想到身手竟詭異莫測?難怪她能在三天裡連破兩樁懸案,看來是來者不善了!
“參見小主~”呼啦一聲,滿屋的人都跪下來了。
宮裡嚴森賭博,現在被她當場逮住,不知如何處罰?好你個小石頭,爲了向主子邀功請賞,竟把大家給賣了!
想到這裡,無數道怨毒的目光都往小石頭身上投去。
小石頭被瞧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哆嗦着慢慢移到牆邊,心中哀叫:小主,還說絕不連累我,這不是擺明了要把我往死裡整麼?
“永爺~”唐意居高臨下,傲然俯瞰着他:“現在是不是可以向小石頭道歉了?”
“是,奴才遵命~”張永黑着一張臉,惡狠狠地瞪着小石頭,忽地跪了下去,通地磕了一個響頭:“石爺,張永有眼無珠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
“永爺,小石頭不敢~”小石頭大驚,急忙跪地還禮。
“小石頭,起來。”
“是~”小石頭哭喪着臉,低頭跟在她身後。
唐意走到門邊,忽地站定,望着張永。
張永只覺頭皮一麻:“小主還有何吩咐?”
唐意綻了個甜美的笑容:“永爺,我今日如此對你,你表面認錯,心裡定然不服,該不會日後尋機報復吧?”
“奴才不敢~”
“我諒你也沒那個膽!”唐意冷笑,周身躥起一股冷凝的肅殺之氣:“以後小石頭若是少了一根頭髮,我就唯你是問!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小石頭長命百歲。”
“石頭,咱們走。”說完這番話,唐意頭也不回,筆直走了出去。
“多謝小主~”走出角門,小石頭輕聲道謝,只是聲音是超乎他年齡的苦澀,殊無半點歡愉。
“說實話,”唐意笑睨着他:“我這麼做,你心裡一定怪我吧?說好了不連累你,結果還是把你拖下水。”
“奴才不敢~”小石頭垂頭,很快擡起頭來,眼睛在雨水的浸潤下亮得驚人:“不過,看到張永被主子痛打,心裡着實痛快!”
就算以後被他折磨死,他也不會後悔。
“這個世上,惡人永遠都是欺善怕惡的。你越怕他,他越囂張。你越退讓,他越逼迫~”唐意擡手,替他整理凌亂的衣裳:“所以,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唯有直面困境,勇往直前,明白嗎?”
“嗯~”小石頭似懂非懂,一臉崇拜地看着她。
“不過,在直面的同時,必需要讓自己不斷地變得更強大,纔不會受欺壓。”唐意微笑。
“怎樣讓自己變得強大?”小石頭熱切地看着他。
唐意瞥了他瘦弱的身體一眼:“首先要讓身體強壯,其次就是不斷學習新的知識,不能急,慢慢來吧。”
她不確定能在宮裡呆多久,也不能永遠保護他,唯有讓他學得堅強,今後的路才走得更遠。
呃,知識。
小石頭氣餒:他連字都不識,談什麼知識?
“沒有什麼人天生就什麼都會的,不懂的可以去學。”唐意一眼看出他在想什麼,淡淡地道:“只要你有決心,習字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宮裡稍有等級的宮女都識字,象憶柳這種掌事宮女,更是滿腹詩書,未必就輸給外面的秀才舉人。
他若有心,機會遍地都是。
唐意拍拍手,轉了話題:“不說這個了,知不知道御膳房在哪裡?”
“啊~”小石子一愣:“小主沒吃晚膳麼?”
“豈只是晚膳?”唐意按住肚子,誇張地瞪大了眼睛:“我早飯,中飯都沒吃,現在餓得能吃下半頭牛了!”
跟璃月說了一晚的話,睡了一整天,穿過大半個御花園走回來,接下來又管了這樁閒事,現在早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她位份低微,住處沒有配備專門的小廚房,偏她又不喜歡甜膩的糕點,只能到御膳房去找找看,還有沒有東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