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婢女將一大疊宣紙,顏料,畫筆裝在竹筐裡抱了進來:“你吩咐的東西都辦齊了。”
“嗯,”唐意點頭,走了過去:“小少爺醒了沒?若醒了的話,叫他過來。”
“是~”婢女行了禮退下。
唐意低聲哼着歌,從筐裡翻出剪刀,隨便取了張紙裁成正方形,拿在手裡想了想,開始摺疊。
她折完一隻青蛙,將它按在桌子上,看它一蹦一蹦的,開心得哈哈大笑。
猛一轉頭,見門框上多出一隻小手,便知是林重生躲在門後偷看。
“來,”唐意向他招手:“過來跟姐姐一起玩。”
這幾日,重生跟她關係日益親近,可不管上官奕林怎麼誘導,他死活都不肯叫她娘。
唐意倒無所謂,退而求其次變成“姐姐”。
畢竟,這麼年輕就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心理上也是很有負擔的!
林重生對她這個身份倒無異議地默認,上官奕林雖極爲不滿,也是無可奈何。
“不要!”林重生搖頭,哧笑:“一點也不好玩。”
唐意也不生氣:“那你喜歡什麼?”
這兩天她絞盡腦汁想些小遊戲,來引起他的興趣,卻似乎因之前將他欺侮得太狠了,他居然橫豎都不理。
“你那是什麼東西?”林重生沉默了一會,指着桌上那紙青蛙問。
“青蛙啊,”唐意見他有些興趣,巴巴地靠了過去:“你看看,我折得還象回事吧?”
“青蛙怎麼是白『色』的?”林重生十分不以爲然。
“呀~”唐意去揪他的耳朵,被他偏頭躲過,悻悻地道:“咱們現在講究的是神似,不要只追求形似,好伐?”
“可是,”林重生鄙夷地道:“你這個神也不似啊?”
死小鬼,一張嘴毒得要死,張口就戳人家的傷疤。
唐意氣呼呼地鼓着頰,一把搶過青蛙,做勢欲踩:“不喜歡就算了!”
“等等~”林重生急忙大叫。
唐意暗暗得意,斜着眼睛看他:“幹嘛,你不是看不上眼?”
“呃,”林重生略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手:“其實細一看的話,好象還有幾分象。”
唐意嘿嘿笑:“我看,不是有幾分象,是很象吧?”
林重生撇脣,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地表情:“三分。”
三分就三分,她會慢慢把這三分變成十分的,哼!
“切,”唐意失笑,伸手,從竹筐裡取出一枝『毛』筆:“咱們給它上點顏『色』,不就又多幾分了?”
林重生見她把筆往自己手裡塞,忙不迭地將手藏到身後:“我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咦?”唐意挑起眉『毛』看他:“不是你說它不象的嘛?還是,你連一隻最簡單的青蛙也不會畫?”
“誰說我不會?”林重生氣得豎起了眉『毛』:“本少爺只是不屑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唐意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從這屁大點的孩子嘴裡迸出“幼稚”兩個字,她怎麼聽怎麼滑稽!
“你笑什麼?”林重生橫眉冷對。
“行,”唐意也不勉強,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道:“這麼幼稚的事的確不該委屈公子去做,我自己來,成不?”
說完,徑自在竹筐裡翻找起顏料來。
林重生忍不住踮着腳尖,拿眼偷覷,見她找了半天,居然找出褐『色』顏料來,不禁吃了一驚,嚷道:“青蛙怎麼是這個顏『色』?會變蟾蜍的!”
“蟾蜍就蟾蜍!”唐意故意跟他做對:“我喜歡,你管得着嗎?”
林重生大急,跳起來搶過她的筆:“走開啦,女人就是笨得要死,還是本少爺來!”
小樣,跟我玩心眼,還差得遠呢!
唐意頗爲得意,撇着脣,裝着極不情願的樣子,退到一旁,嘴裡嘀咕:“好,就讓你來,我倒要看看你畫出個啥玩意?”
兩個人趴在地板上,頭挨着頭,看着林重生一筆一畫極認真地往青蛙上填『色』。
沒多久,終於完成,林重生極得意地把筆一放,傲慢地道:“看到沒有?現在有七分象了!”
唐意微笑,另抽了一張紙:“這個先放着,等它幹了。咱們再折一個玩,看你喜歡什麼?”
“吹牛!難道我想折什麼,你就能折出什麼?”林重生偏頭,滿眼狐疑地望着她。
“嘿嘿,”唐意神秘一笑:“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個人一個折,一個畫,配合得十分默契。
一個晌午的時間就這麼溜走,唐意收了攤得滿地的摺紙,拍拍手道:“行了,今天先玩到這。”
林重生忽地拉住她的袖子,仰着頭看她:“等等。”
“怎麼?還沒玩夠?”唐意親暱地『摸』『摸』他的頭:“先吃飯,吃完了咱們再繼續,行不?”
“你,會不會做河燈?”林重生張大了眼睛,滿懷希望地看着她。
“河燈?”唐意一愣:“爲什麼?”
“今日,是乞巧節~”林重生臉上?都市小說微微一紅,吭吭吃吃地道:“我想,我想……”
唐意微微詫異:“乞巧節要放河燈嗎?”
林重生點了點頭,輕應一聲:“嗯。”
見唐意似有不懂,又怕她不給做,林重生補了一句:“我想,做一盞河燈給我娘……”
說不定,娘看到了,就會來找他?
唐意越發驚奇,蹲下來抱住他:“咱們重生想娘了,是嗎?”
在他們來之前,紅葉山莊除了重生之外似乎並沒有主人,她一直以爲重生的娘已經不在了。
現在看來,是她估計錯誤。
難怪重生死活不肯叫她娘。
可,他爲什麼願意叫上官奕林“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