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不屑與他鬥嘴,咬着指甲想了想,忽地啪地打了個響指,興奮地:“要不,咱們也兵分兩路吧?”
“怎麼,你想跟我分個高下?”唐笑了然地望着她。
“嘿嘿,”唐意狡黠一笑:“這不是覺得太單調了,想增加點難度嘛?怎樣,你敢不敢接受挑戰?”
“我只擔心你會出事。”他凝着她,淡淡地道。
不錯,她確實夠聰明也夠機敏。
但他們的對手並不是一兩個,而是一個神秘的寵大的組織。
她一個千金小姐,憑着跟他出來這幾天的經驗,就想單獨闖江湖?
她敢想,他還真不敢放手讓她去做。
因爲,他承擔不起失去她的後果。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唐意十分鬱悶,噘起脣:“這裡到縈州,不過五十里地,水路再慢,明天早上也該到了,有什麼不放心?”
“你就這麼想贏我?”唐笑心中一軟。
明知道她終究不會屬於他,這段獨處的日子就顯得尤爲珍貴。
所以,他更加想盡辦法去寵她,去呵護她,在儘可能的範圍裡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他希望這段經歷能在她的心底打下深刻的烙印,讓她永遠忘不了!
“那你怕不怕我贏?”唐意偏頭看他,俏皮而靈動。
事實上,她並不是想贏他。只想雙管齊下,儘早查清真相,結束這件事!
唐笑看着她,不語。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以爲自己是無堅不摧,無所畏懼的!
他從來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可現在他卻發現,一切事情,只要與她有關,都能令他害怕。
他怕她受傷,怕她生氣,怕她遺忘,更怕她永遠從他的世界消失!
“那咱們說定了哦?”唐意怕他反悔,一邊說,一邊往碼頭跑:“我走水路,你走陸路,明天早晨在縈州城見!”
“記住,城東高升客棧。”
唐意頭也不回,只搖了搖手,表示瞭解。
唐笑含着寵溺的笑,看着她跟漁夫議定價格,跳上船,解開纜繩駛向河中,這才慢慢地調頭,牽了兩人的坐騎,朝縈州進發。
事實上,他沒有告訴她,這件事,不但七星縣摻與進去,很可能還牽扯到了縈州府。
所以,今天晚上,他要好好去探一探,看看縈州的水到底有多深?
這,也是他最終會答應唐意兵分兩路的真正理由。
兩天前,七月十七,河州。
紅日西沉,時至未正。
澹臺鳳鳴一行十數人,策馬馳入了河口鎮。
這是個民風淳樸的小鎮,並沒有多少常住人口,鎮上只有兩條主街主,呈十字交叉形。
此時,街上幾乎已沒有行人,兩邊的商鋪也大都關門準備打佯了。
當經過鎮上唯一一家悅來店棧時,走在前面的澹臺鳳鳴按住馬轡,利落地跳下馬背,把手裡的繮繩扔給了發現客人,迎上來侍候的小二。
“少爺,天還沒黑呢,是不是到下一個……”小安子怔了一下,剛要詢問,澹臺鳳鳴已進了客棧,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在上座坐下了。 ???都市小說??呃~他尷尬地『摸』『摸』鼻子,認命地跟了進去。
澹臺文清幾個相視一笑,相繼翻身落馬,進了客棧。
十數個人,分了三桌。
澹臺鳳鳴,澹臺文清,陳風三人一桌;上官雅風按慣例在客棧外面巡視檢查,十個影衛佔了二桌。
小安子自去櫃檯與掌櫃交涉,安排飯食。
陳風拿眼一掃,除了他們,大堂裡另有兩桌食客,見到他們到來,都停了箸,正偷偷打量他們,想必亦在心中估量着他們的來歷。
陳風觀察一陣,確定只是些普通的商旅,遂不再理會他們。
不多會,飯菜送上,只簡單的四菜一湯,十幾個人各坐一方安靜地吃着飯。
“四哥~”澹臺文清笑『吟』『吟』地道:“這種破地方,怎麼能住人?”
彼時,店小二剛好來上酒,聽他大放闕詞,頓時臉孔紫漲。
“我沒打算住,吃完走人……”澹臺鳳鳴頭也不擡,冷冷地道。
“不是吧,又通宵趕路?”話沒說完,澹臺文清已哇哇大叫着抗議:“你以爲是鐵打的啊?我不管,我今晚一定要睡牀!”
澹臺鳳鳴擡起頭來,淡淡地看他一眼。
就只這一眼,澹臺文清立刻軟了下來,嘻嘻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其實,我蠻喜歡晚上趕路的。真的,又涼快,又能看星星,而且安靜,是吧?”
嗚嗚,夜晚的驛道,豈只是安靜?簡直是太安靜了好不好?
他轉頭,想要拉陳風入夥。
陳風低頭喝湯,極自然地避開他的目光。
“是嗎?”澹臺鳳鳴放下碗,接過小安子遞過來的手帕抹乾淨了嘴,這才慢吞吞地開口:“我本來打算,吃完飯再往前趕一趕,到章臺縣住一晚。既然你喜歡趕路,那就繼續吧。”
“啊?”澹臺文清無限哀怨地瞪着他,當下想死的心都有。
“噗!”陳風一下子沒憋得住,一口湯全噴了出來。
所幸他反應快,立刻低頭,湯全吐到澹臺文清的鞋子上,沒有禍及他人。
他手忙腳『亂』地跳起來,連聲道歉:“喝急了點,嗆住了!對不住,不是故意的,我賠,不,我幫你換雙新的~”
聲音那一波波的笑意,怎麼藏也藏不住,象漣漪般泛了出去。
“陳風!”澹臺文清忍無可忍,豁地站了起來。
衆影衛再忍不住,皆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