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武德貴想不明白:“你真的相信季婕妤的話?”
澹臺鳳鳴不語,只莫測高深地望着他。
“我想,”陳風慢慢地道:“皇上可能要放長線釣大魚,想留着季婕妤的命,查出邪教,將之一舉將之擊破?”
“呵呵~”澹臺鳳鳴忽地低低地笑了起來:“如你所言,邪教地處邊陲異域,並不危及我朝百姓安危,朕何必勞民傷財,千里迢迢去毀滅它?”
“那皇上的意思~”武德貴越發不解了。
“錦如送到懲戒院去了?”澹臺鳳鳴卻忽然轉了話題。
“是~”答話的是上官雅風,他從殿外大步而入:“按皇上旨意,已下了嚴命,今夜之事若有人泄漏半個字,殺無赦!”
“人手分派好了?”澹臺鳳鳴再問。
“是,”上官雅風答:“我已同張彪打了招呼,暗中安排了兩個人進懲戒院,就住在錦如隔壁的牢房,有任何人與她接觸都逃不過她們的耳目。”
“嗯~”澹臺鳳鳴點頭。
“那趙醫女呢,要如何處理?”武德貴問。
“她應該不至於傻到不顧自己的性命吧?”陳風淡淡地道。
“雲寶林那裡,還需人照顧。”澹臺鳳鳴冷冷地道:“她知道詳情更好,醫治起來比別人要方便得多。”
“你怎麼還在這裡?”交待完正事,上官雅風開始衝陳風發飈:“別忘了,皇上只給了你四十天時間。”
最重要的是,早一天找到解藥,清歌就可少受一天痛苦與折磨。
“我已命人傳了口信出去,現在莊中應該已然偵騎四出~”陳風苦笑:“只是,估計希望渺茫。”
“皇上,”上官雅風按捺不住心中焦躁:“不如讓我親自去宸佑宮再搜查一遍?或許他們漏掉了什麼也未可知。”
“不可~”陳風搖手:“皇上深夜召季婕妤到凝霜殿已然有違常理,若你再出現在宸佑宮,必然會引起諸多猜疑。萬一消息走漏,鬧得人心惶惶,殊爲不智之舉。”
此事既然皇上已然定案,就不必再多事滋擾,平白惹人疑忌。
“錦如毒害雲寶林,我奉旨前往搜查證據,有何不妥?”上官雅風不以爲然,據理力爭。
“雅風~”澹臺鳳鳴忽然喚他。
“在。”
“爲何你對此事如此關心?”
他所認識的上官雅風,可不會因爲一個女子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而有絲毫的心軟。
輕輕一句話,如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上。
“我~”上官雅風一窒,半天答不上話來。
“你與雲清歌果然沒有任何交集?”澹臺鳳鳴望着他,眼裡閃着危險的火苗。
“正如之前所說,除少時有過幾面之緣外,並無往來。”上官雅風躬身,冷汗爬上背脊:“皇上如若不信,儘可派人去查。”
只是,那微少的幾次見面,已足夠讓他淪陷……
“你以爲,朕什麼調查也不做,就讓你到朕的身邊來,並且委以重任?”澹臺鳳鳴輕輕地笑了。
上官雅風沒有說話,背杆挺得筆直。
“皇上,”武德貴見氣氛有些僵凝,忙轉了話題:“珍珠弊案要如何處置?”
“至今爲止,仍沒有一個嬪妃出來指證這批東珠摻假?”澹臺鳳鳴蹙眉,語氣夾了些隱隱的怒火。
戚家的勢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後宮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之地,他已握好了刀把,竟然也沒有人肯做這個出頭鳥?
“啓稟皇上,”武德貴道:“奴才聽說德妃娘娘午後曾到過凝霜殿,並且帶走了周才人。”
“哦?”澹臺鳳鳴挑眉:“她爲何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可能還想觀望吧?”陳風微微一笑:“不到萬不得已,德妃娘娘也不願意與淑妃娘娘撒破臉。畢竟,戚家的背後站着太后。”
而她,也是皇上至今沒有動戚家人的根本原因。
戚尚書若是明白皇上的苦心,安分守己,淑妃娘娘的處境或許會好得多。
只可惜,人性貪婪,永遠不知滿足,這才埋下了禍根!
至於德妃觀望的對象,不言而喻,自然是雲清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最有可能站出來指正珍珠弊案的人卻意外地中毒臥牀不起,打亂了德妃的計劃。
澹臺鳳鳴嘆了口氣,問:“淑妃去過慈寧宮了吧?”
“嗯,淑妃娘娘不但自己去了,還請了季婕妤,說是一起品茶。”
“只請了她一個,”陳風詫異地道:“這是爲何?”
“宮中嬪妃雖衆,受寵者也不過四人。德妃是敵手;祝婕妤出身低微且性子兼和,不擅與人爭寵,在朝中更無勢力支持;故爾只要拉攏季婕妤一人,即可打壓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