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 檢察官皇后(全本) 溪邊命案(三)
“嗯~”澹臺鳳鳴輕哼一聲,未置可否,大體算是同意了。
事關公主,死的又是尚書之子,如果交到大理寺審,必然有許多不便之處,傳出去對皇家聲譽並無好處。家事嘛,能關起門來解決最好。
“陳大人,”唐意知道他這一哼,等於是把案子的決定權交到她手裡了,於是歉然地望向陳風:“又要勞煩你了~”
“應該的~”陳風忙躬身回了一禮,收拾了自己的傢伙叫人領着去了殮屍房。
具“奴才領小主前去。”小安子機靈,瞧了澹臺鳳鳴的眼色,忙引了大家往事發地點走。
怕他們要問話,侍衛押了春暉和錦衣隨行。
“本宮也去~”淑妃一咬牙,搭着映雪的臂復又出了大廳。
京澹臺文清看了看神魂俱無的璃月,把她交給兩名宮女,壓低了聲音吩咐:“好生侍候公主,若有個好歹,誅九族都不夠!”隨即也追了上去。
這時御花園裡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得到消息前來瞧熱鬧的太監宮女和住得近些的嬪妃,畏懼天威,不敢進入景瑤宮,卻都擠在御花園裡。
唐意一瞧:壞了,再不維持一下秩序,怕是這現場會被破壞得一乾二淨了。
她扭頭,卻不見澹臺鳳鳴,正奇怪他跑哪裡去了,再一細瞧,原來他遠遠地落在人後,武德貴陪在他的身邊。
小安子眼力好啊,見她東張西望,立刻就過來了:“小主有什麼吩咐?”
芸兒一案能這麼迅速告破,他雖然嘴裡沒說,心裡卻承認小主功不可沒。現在突然發生這種事,不由自主地把唐意當成主心骨了。
“去找些繩子,把現場圍起來,派人把守,非與案人員不得靠近,違令者……”唐意極自然地接管了掌控權,說到這裡沉吟起來,思索該如何處置,纔會收到震懾的效果?
畢竟這些瞧熱鬧的人裡,有些身份尊貴,普通的責罰怕不起作用。
“斬!”
唐意倏然回頭,澹臺文清表情陰鷙地站在身後。
“是~”小安子匆匆去了。
很快,一道由白綾做成的警戒線建好了。
“事發時,你們在現場,是嗎?”唐意望向被侍衛押解的兩名宮女:“不要怕,把經過如實講一遍就可以了。記住,不論鉅細,明白嗎?”
春暉叩了一個響頭,結結巴巴地道:“自聽到芸兒姑娘的死訊後,公主的情緒很不好,一直都躺在牀上。早上陳大人來問了她幾句話,之後一直睡着,直到掌燈時纔起來,說心裡悶,想出去走走。”
“混帳奴才!”澹臺文清一聽就火了,沉着臉罵:“不好好侍候主子,黑燈瞎火地掇躥着主子往御花園跑什麼?”
“奴婢本來一意勸阻,”春暉嚇得雙腿發軟:“但公主說了一句話,奴婢無話可駁,只得依了她。”
“她說什麼?”
“白天和黑夜對我有區別嗎?”春暉小小聲地回。
澹臺文清心中一酸,一掌劈斷一棵花樹;唐意心中惻然,眼眶不自覺地熱了。
澹臺鳳鳴不知何時走近了,冷淡地道:“繼續~”
“到了御花園,起了些風,我見公主衣裳單薄,恐她着了涼,就回去取披風。”春暉說到這裡,把眼睛望着錦衣。
錦衣接着往下道:“奴婢陪着公主走到汀蘭水榭旁,公主說有些餓了,讓我去取些點心來。所以……”
“所以,你們這兩個***才就扔下主子獨自在御花園裡了?”澹臺文清抑制不住怒氣,冷聲叱責。
還用問?定然是因爲璃月不受寵,她們又是尚宮局撥過來臨時侍候的,心思根本不在主子身上。
否則也不至於臨到出了門才注意到主子穿少了,甚至還要她自己提起餓了才省起要去拿點心……
若是芸兒還在,又怎會發生這種慘事?
“王爺饒命~”驚惶從眼睛深處浮出來,春暉和錦衣嚇得冷汗直流。
唐意嘆一口氣,可憐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處。
“說吧,後來怎樣?”這次開口的是武德貴,想着幾乎沒了魂魄的璃月,嘆了口氣。
“是,”春暉發着抖道:“奴婢纔來景瑤宮一天,公主的衣飾並不熟悉,等從箱子裡翻出這件披風再回到御花園時,已過了半柱香時間(注:一柱香約爲一小時)”
說到這裡,她停下來,舉起懷裡的披風給大家看,以證明她所言不虛:“回到這裡卻不見公主,卻突然聽得撲通一聲,似有重物墜地並伴着‘哎喲’之聲。這時天已全黑,奴婢又驚又怕,大聲叫錦衣。”
錦衣接着往下講:“奴婢取了點心回來,剛走到花園,已聽到春暉在叫我,忙跑了過來,她說不見了公主。於是我們兩個都往汀蘭水榭跑,過了水榭不遠,已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溪邊,看身形,依稀就是公主。”
“那就是汀蘭水榭?”唐意指着左邊不遠處的廊榭。
“是~”
“過去再說。”
春暉和錦衣領路,大家到了汀蘭水榭,錦衣道:“我就是在這裡跟公主分手的。”
唐意一看,水榭旁是一座假山,一灣碧水自曲橋下流過,蜿蜒伸向別處。
一行人順着石階出了水榭來到璃月出事的溪邊。
那溪水約有三米多寬不到四米,水深不及小腿,中間間隔均勻地放了幾塊青卵石,一來瞧着帶些山野趣味,二來方便人過溪,勉強算是一道橋樑。
“公主就站在這裡~”春暉指着溪水回水灣處:“奴婢大喜,急忙跑過去,公主問:‘春暉,剛纔是不是錦衣?’奴婢把燈一照,公主滿身是血,手裡緊緊握着一把匕首~奴婢嚇得大叫一聲,扔了手裡的燈籠,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