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友是敵

失寵 檢察官皇后(全本) 是友是敵?

“淞山別院爲何會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唐意沉吟。

趙田謹慎地道:“太后選址於此,必然有其道理。”

唐意笑了:“別的不說,這裡依山畔水,風水必然是極佳的。”

“風水一事,卑職並無研究。”趙田小心應答:“不過,既是太后清修之地,想來風水是錯不了的。”

鋸“除了淞山別院,這附近還有其他人口密集些的村落或市集嗎?”唐意想了想,繞了個彎,問。

“雖說此處是深山,到底是京城附近,方圓幾十裡之內,總是有村鎮的。”趙田實話實說。

“嗯,你說得也是。”唐意點頭:“離得最近的,是哪裡?”

瑋眼下目之所極,好象就是這座淞山別院了。

撇開別院主人的身份不提的話,那裡幾乎是最完美的兇手藏身之處。

不過,話又說回來。

當初在縈州,接邊發生幾條命案,她追到最後,還不是查到了小鳳的頭上?

封建社會就是這點不好,掌權者可以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濫殺無辜。

當然,她現在還無法斷定那些死人究竟是否無辜。

所以,若說這樁命案是太后指使,或者又是小鳳的一次秘密除奸行動,她也不會感到吃驚。

有了前車之鑑,這回她不打算輕舉妄動。

這次只來摸摸情況,對現場勘察之後,對案子做一個初步的判斷。

至少如何處理,那就是小鳳的事情,她不打算插手了。

“趙田,如果谷裡真的埋了屍體,你猜他們會把它們轉移到什麼地方去?”唐意冷不丁又提了個問題。

“呃?”趙田怔了一下:“請恕卑職愚鈍,想不出來。”

“吳家商隊說滿坑滿谷都是屍體,只怕是有些誇張。”唐意摸着下巴道:“不過呢,幾十具屍體應該是有的。”

趙田淡淡地道:“若真是進了傳說中的鬼鎮,莫說幾十,幾百上千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多屍體,這裡路又難走,想必不會轉到很遠的地方。”唐意沒有理他,繼續往下分析。

趙田沒有吭聲。

“其實這裡到處都是大山,只要離了青溪谷,隨便往哪裡一扔,誰找得到?”唐意笑道。

“聽唐姑娘這麼一說,似乎也有幾分道理。”趙田陪了笑答。

“不如咱倆再來賭一下,看誰先找到那些被轉移的屍體?”唐意看着他,笑吟吟地道。

趙田很是不悅地道:“咱們剛纔不是已下到谷中搜索,沒有任何發現呀,何必浪費時間去找這子虛烏有的屍體?”

“今日天色已晚,左右是要在山中宿營了。”唐意不以爲然,淡淡地道:“閒着也是閒着,當是消遣也行啊。”

“唐姑娘既有此雅興,卑職自當奉陪。”趙田無可無不可地應了。

兩人於是取道下山,快回到小路時,唐意忽地折向密林之間,往岔道行去。

“唐姑娘,”趙田急忙叫住她:“你走錯路了,這裡纔是回谷中的道。”

唐意頭也不回,加快了腳步:“誰說我要回谷底了?”

“那你要去哪?”趙田急了。

“咱們不是說好了要找出被轉移的屍體嘛?”

“那邊鮮有人煙且多有虎豹出入,眼下天色已晚,不宜入林。”趙田忙搶上來,擋住唐意的去路:“卑職受皇上之命,負責保護姑娘安全,一旦有個閃失,萬死莫贖其罪,還請唐姑娘三思。”

唐意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漆黑的眸子裡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逝:“趙田,你覺得這片林子跟那邊那片林子有什麼不一樣?”

“都是密林,哪有什麼區別?”趙田漸漸生出不耐:“難不成唐姑娘以爲這邊的獵物會比那邊多一點?”

唐意望着他,淡淡地道:“這裡好象有人通過,你覺得呢?”

年深月久,地上腐葉數寸之深,人過之處必然留痕。

前面的路段,被人刻意撒上落葉掩蓋,還看不大出來。

但到了山上分岔路口,那夥人顯然心生大意,掩蓋得沒有那麼仔細。

藉着夕陽的光反射做用,隱隱約約能看到落葉上有許多凌亂的足印。

她剛剛踩了幾腳,測了下腐葉的彈性。

根據林中足印的深淺,排除掉時間和彈性等係數,判斷這些入林的人,身上皆負有數十斤的重物。

另外,從灌木上留下的刮擦痕跡上來看,也證明最近有人頻繁進出這條小道。

再加上,山風過處,除了深山老林固有的**味道之外,還隱隱有絲血腥之氣。

綜合以上幾點,她基本已可得出結底。

那批被埋在谷底的屍體,應該是被人沿着山間小道轉進了這片密林。

新的藏屍地點,必然離此不遠。

“是嗎?”趙田心中一緊,定了定神,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過去,細細察看了一番,淡淡地道:“可能是獵戶經過,沒什麼稀奇。”

這女人好利的一雙眼睛,僞裝做得如此隱秘,竟然也被她瞧出破綻!

獵戶?

若真是獵戶行走留下的痕跡,那可得組成一個狩獵小分隊才行。

“在青溪谷鬧鬼一事傳揚出去之後,還有人敢到這一帶打獵,你不覺得奇怪嗎?”唐意心中冷笑,目光漸轉冷凝。

谷中那條小溪,分明是有人在峽谷之上,故意人爲掘開清溪,引水成瀑,順流成溪。

她敢打賭,這條谷底小溪的形成,絕不會超過一週。

所以,溪底的石頭纔會保持着固有棱角,而且沒有生出半點苔蘚。

他們的目的,當然是想借水沖走一切痕跡。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舉動確實高明至極。

谷中新發洪水,水退之後,到處都是一層薄薄的淤泥。

不論他們用什麼方法,想從淤泥裡挖出屍體,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而沒有什麼,比大自然的力量更可怕。

用水來沖掉一切痕跡,掩蓋罪惡,實在是最好不過。

趙田是本地人,又常在這一帶打獵,怎會不知此溪是新開的?

他卻連一絲訝異都沒有,顯然事先已然知情,並且在她面前刻意隱瞞這個事實。

做爲一個獵戶,辯形識跡,跟蹤追擊是最基本的本領。

她只從路上過了一遍,已經看出了破綻。

他一直下到谷底,怎麼可能看不到那些凌亂的足跡?

即便那些人把腳印刻意留在了草地之上,也不可能沒有發覺。

“山裡人靠山吃山,若懼鬼神,怕虎狼,那也不必做這一行了。”趙田被她看得心裡發毛,面上還得強做鎮定,極不以爲然地道。

“嗯,言之有理。”唐意點頭,認同他的觀點:“咱們找個地方紮營吧。”

“是!”趙田眼裡掠過卸下千斤重擔,頓時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卑職知道有個地方,乾爽又安靜,很適合紮營。”

“前面帶路吧。”唐意不動聲色跟在他身後,腦子裡激烈地思考着。

他究竟是小鳳的心腹之人,奉命對她隱瞞事實,還是跟葛易一夥混進影衛中的奸細?

如果是前者,問題倒還不大。

但若是後者呢?

唐意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槍。

對付這麼一個肖小,應該還不成問題。

當然,在他沒打算撕破臉之前,她也不想打草驚蛇。

留着他說不定還能放長線,釣大魚。

所以,結論就是:不管他是什麼人,要如何對她,她都以不變以萬變。

做最壞的打算,提高警惕,隨機應變,纔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這麼一想,她心頭一鬆,步伐頓時輕快了起來。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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