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看着曹姐的眼睛，彷彿烏雲匯聚，是要下雨的徵兆，不忍心再追問。拿出手機給房東打了一個電話，正好三樓有間房空着，跟他表哥的房間一模一樣，李想自作主張，將這間房子定了下來。
曹姐在旁邊聽着，李想掛了電話，曹姐連忙說：“謝謝你，李想，要不是你，我們娘倆就得睡大街了。”
李想擺了擺手說：“沒事，曹姐，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把車騎過來。”
李想回去後，先跟房東拿了鑰匙，然後拜託表哥、表嫂幫忙打掃一下屋子，自己騎上平板車去把東西拉上，曹姐和小孩兒跟在後面，一起回到了李想這邊。
表哥、表嫂很熱情，幫忙把東西搬上去，牀上的鋪的褥子有點少，又從表哥家拿來一些，幾個人忙了一個小時，總算能讓他們娘倆睡下，這才罷手。李想跟表哥、表嫂一起離開，曹姐表示感謝並約在明天晚上一起吃飯，他們也答應了，這才散去。
走到二樓，表哥把李想拉進屋裡，關上門就問：“這女的跟你什麼關係？”
李想早有預料：“就是普通朋友。”
表嫂調侃：“我看不像。”
李想正要辯解，表哥又追問：“她男人怎麼了，是離婚啦，還是不在啦？”
李想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說實話，我跟她就見了兩次，還得算上這次。”
表哥沉吟不語，表嫂又問：“她哪裡人？多大了？”
李想抓了抓頭：“嫂子，您要是想知道，自己問去吧。”
表哥點了點頭，認真的對錶嫂說：“這個事情真還得你去問，多瞭解一下。”
李想有點明白過來表哥的意思：“哥，你想幹嘛？你不會想我跟她怎麼怎麼的吧？”
表哥嚴肅的對李想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個家了。咱們家的條件你也知道，現在娶媳婦的行市你也明白，要找個大閨女，你覺得現實嗎？我覺得這個女人挺好，雖然有個孩子，歲數也可能比你大一些，但起碼人還是不錯的。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很高，人家看不看的上你還兩說呢。”
李想雖然有些不服氣，但表哥說的都是事實，讓他無從反駁。
表哥又對錶嫂說：“還得問一下她能不能生養，這個很關鍵。”
李想不敢再待，推說困的不行，要睡覺，逃回了自己的小屋。
躺在牀上，李想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總想着表哥的話，看清別人容易，看清自己很難。李想不由得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過往，又展望了一下將來，如果沒有風口正好出現在腳下的話，自己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飛起來，這是一個多麼悲哀的事實。縱觀歷史上大起大落的人物，或大器晚成的人物，哪個不是在某一領域或某一行業沉浸多年，成功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不是像他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朝三暮四的人。
怎麼辦？司機還要不要做？司機做的多年只能成爲老司機而不會給冠以其他顯赫的名號。曹姐呢？現在跟曹姐對比起來，自己就像一個癩蛤蟆，而且還是個自以爲是的癩蛤蟆，不知道曹天鵝會不會讓自己咬一口。李想又想起了吳馨，如果吳馨是天鵝，那自己連蛤蟆這個稱號都撈不到，頂多算一蟑螂。
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着的，早上醒來，李想感覺眼睛有點酸澀，看了下時間，馬上簡單的洗漱一下，然後直奔黃剛的公司。
李想到公司黃剛還沒有到，只能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等。藥批企業一般都有庫房，黃剛在郊區這邊買了一塊地，有兩千多平的庫房和一棟三層辦公樓，院子也不小。黃剛十點左右開了輛奔馳進來，在辦公樓門口停下，把車鑰匙扔給李想：“把車停好，在車裡等我。”，就急急忙忙上樓去了。
李想接過鑰匙上了車，像這種中檔的轎車李想之前開過，略微熟悉了一下便發動起來，在院子裡轉了兩圈，又試了試其他功能，這才找了一個空位，把車停好。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黃剛的身影從大樓通道冒了出來，四處張望。李想把車子開了過去，黃剛坐在後排，報了地名，李想馬上輸入到手機導航，查好路線，一腳油門便出發了。
導航系統很實用，如果沒有它，即便李想開車技術再好，也不可能上崗，找不到路的司機跟瞎子沒什麼區別。
黃剛真的很忙，一天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去飯店的路上，就是在去醫院的路上，而且有時候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這讓李想深深明白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這句話的含義，所以李想也跟着較勁，只要黃剛不說走，李想必定奉陪到底。他們去雅間吃飯，李想在大廳吃，吃完了就去車裡眯會兒；他們去醫院談業務，李想在車等着；他們去唱歌，李想在車裡抓緊時間休息；有時候大半夜剛回家，黃剛一個電話，馬上就到。李想在公司上班一個月，沒進過辦公大樓。
黃剛對李想的表現相當滿意，工資從六千直接漲到一萬，當然這肯定有黃瓊的影響，最大的原因是李想這股子認真的勁頭兒。
可能是連續高強度的工作讓黃剛也有點吃不消，他決定休息三天，所以給李想也放了假，黃剛的車一般都是李想開着，放假按說就得把鑰匙還了，黃剛沒收，拍了拍李想肩膀說：“這三天好好放鬆一下，想去哪裡就開車去，油錢我來出，記得要**，報給財務就好。”
李想也不墨跡，道了聲謝，就開車回家了。
路上黃瓊發來信息，想明天去北海公園轉轉，問他去不去。李想忽然明白過來爲什麼黃剛讓他開車回家，感情是想讓他陪黃瓊出去玩兒。可是邏輯上又說不通，黃瓊的家庭出身肯定不一般，像這種豪門貴女都是眼界極高，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退一萬步講，即便黃瓊真的看上他了，那她的家裡應該是百般阻撓纔對，她親哥怎麼可能眼看着她往火坑裡跳。難道是自己看電視劇看多了，話說回來，這種豪門情仇的劇本身就狗屁不通，看多了確實容易拉低智商。
李想本來打算按照表哥的邏輯去探探曹天鵝的意思，拉近一下關係，好下口。但黃瓊都開口了，而且李想對黃瓊也有好感，當然這種好感是一種大人對小孩兒的愛護，並不摻雜任何其他想法。所以只能明天去一趟。
回到家，表哥已經做好了飯，李想自從上班後第一次過來吃飯，表嫂調侃：“李想現在出入奔馳，頓頓山珍海味，都把我們忘了吧？”
李想把嘴裡的米飯嚥下去：“確實忘記啦。哎，你們誰呀?飯做得真不錯。”
表嫂一指李想，對錶哥說：“你快問問他姓什麼吧，他可能被穿越人士換魂兒了。”
表哥沒問李想，反問表嫂：“上次讓你打聽的事兒怎麼樣了？”
表嫂一拍手：“差點忘了，都弄清楚了。曹芳是河南人，三十五歲，五年前她老公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摔死了，婆家人爲了那點賠償金，把她們娘倆趕了出來。在孃家待了半年，孃家人的日子也不好過，沒辦法，曹芳獨自帶着孩子來到了北京，邊打工掙錢，邊供小孩兒上學。”
表哥專注的聽着，半天不見表嫂說話，眼睛一瞪：“沒啦？”
表嫂點了點頭：“沒啦。”
表哥用筷子指着表嫂：“問了半天，最關鍵的沒問。”
表嫂回憶了一下：“都問了，還有啥沒問？”
表哥：“能生孩子不？”
表嫂：“這咋問，這不好問。”
表哥：“好問還用你來問？”
表嫂：“不好問，就讓我來問，咋你不去問。”
表哥：“我去問，你可別攔着。”
李想看苗頭不對，連忙打斷：“我去問，這個我拿手。我吃好啦，現在就去。”，李想抹乾淨嘴，出了門，直奔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