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便起牀,估摸着曹姐差不多也起牀後來到三樓敲門。曹姐果然已經收拾妥當,準備上班去,見是李想,如往常般把他讓進了屋內,小孩兒還在睡覺,曹姐輕聲說:“李想,今天就麻煩你啦。你可以過一會兒再過來,現在去太早。”
李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給曹姐一個交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況且曹姐也不錯,起碼兩個人實際情況差不多,可謂門當戶對。於是深吸一口氣,認真的對曹姐說:“曹姐,我挺喜歡你的,做我女朋友好不不好?”
曹姐笑着搖了搖頭:“李想,你還小,還有很多好女孩兒等着你,不必爲一時的衝動毀了你的幸福。”
李想急忙辯解:“不是的曹姐,我沒有衝動,我是認真的。”
曹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冷靜一下,好好想想,也讓我想一想。”
李想:“好吧。那我先送你去上班。”
曹姐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坐公車很近,一會兒就到。”
李想沒有勉強,默默的注視着曹姐的背影,心裡忐忑難安。或許真的是自己一廂情願,自己到底能給曹姐什麼呢?沒有錢,沒有地位,更不可能有愛情,也許以後會有,但現在不存在,甚至自己和曹姐並不算得上熟悉,李想連曹姐做什麼工作都不知道。兩個人的結合需要紐帶,李想細細盤算了一下,只有昨晚的一夕之好才勉強可以算,其餘的只能算友誼,氾濫的友誼。
上午帶着小孩兒去打完預防針,又把他送回了學校。李想剛要回家,電話響了起來,是黃剛的。
李想,在哪呢?
黃總,我在家呢。
趕緊來公司一趟,帶點換洗的衣服,我們要去S圳出趟差。
好的,馬上到。
李想回家帶上衣服,趕回了公司。剛到大院,就看到黃剛跟他的兩個助理在大廳的沙發上坐着。兩個助理其中一個是女的,二十多歲,人長得很漂亮,聽說是名牌大學畢業,很能幹,剛到公司半年,就從一個文員升到了董事長助理。不要小看她,黃剛出去談業務都會帶上她,各種場合應對自如,臨機決斷更不在話下,而且有些事她的三言兩語直接會影響結果。所以李想對她很客氣,雖然都是黃剛身邊的人,但也會分高低遠近,李想的直覺告訴他,這女的跟黃剛的關係絕不是簡單的上下屬關係。
另外一個助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人相貌堂堂,文質彬彬,說話慢條斯理,很有風度,負責公司日常各部門的協同調度。黃剛經常不在公司,實際上他就是臨時的總裁。此人在公司威望很高,黃剛對他也是客氣三分,可見其能力不凡。
三人見李想來了,拿着行李箱走了出來,李想把車停在門口,下車跟三人打了招呼,把東西接過來放在後備箱,四人上了車,還是李想開車,女助理夏琳坐副駕駛,男助理姜哲和黃剛坐後面,四人向機場進發。
黃剛先是對李想說:“小李,這次我們去S圳開個會,你去幫我們跑跑腿,到那邊你就跟着小夏,她會安排你的工作。”
不等李想接話,夏琳搶先開口:“哎呦,我可不敢安排李哥,李哥可是您的專屬,那輪得到我指手畫腳,只盼着李哥肯幫忙就好。”
李想:“夏大美女,黃總都發話了,您就甭客氣啦,可勁兒的使喚就成,能被您這麼一位大美女領導,我撒歡兒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尥蹶子。”
夏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顯然兩個人不是第一次開玩笑,不過夏琳沒打算就此放過他,繼續調侃:“李哥,那你可想好啦,我可是經常讓人上刀山,下油鍋的。”
李想:“沒事,爲了公司,咱刀山油鍋只等閒。”
夏琳:“哈,李哥,這就急着表忠心啦,是不是想着讓黃總給加工錢啊。”
李想:“提錢就俗了,關鍵是情懷。”
後排的姜哲插話:“小李貴庚?”
李想:“而立之年。”
姜哲感覺到李想的用詞用意,繼續又問:“成家否?”
李想:“事業未竟,不敢成家。”
姜哲微笑:“《禮記、大學》中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需謹記啊。”
李想點頭:“小子受教。”
姜哲又轉頭對黃剛說:“小李不錯,是個幹人事的料,放你這裡開車可惜了。”
黃剛笑答:“怎麼,挖牆腳挖到我這裡啦?”
姜哲:“你也知道,我這邊就缺這種能隨即應變的人。”
黃剛:“好吧,等這次回來,我會安排的。”
李想聽的清楚,黃剛沒有直接應承,就還有緩和餘地,心裡鬆了口氣。他纔不想做人事,全是得罪人的事兒,而且抱大腿,還是撿粗的抱,自己把黃剛伺候好了,想幹別的,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何必去夏哲那邊找不自在。
剩下來就是他們三個討論這次大會的事,其實就是藥批企業的一個峰會,大家坐坐,不認識的認識一下,認識的聯絡聯絡感情。主要的是大夥商量一下咱們這個藥怎麼賣利潤更大。當然同行之間肯定會有摩擦,古時候講遠交近攻,但不適用於當代的藥批行業。因爲每個藥批企業都會有固定的地盤,想往遠處做,除非再起爐竈,否則光是運費就讓人望而卻步。所以不能遠交近攻,只能近交近攻。
有的人去藥店買藥,同一廠家、同一批次,價格卻相差很多,這就是因爲進貨的渠道不同,廠家的定價是一致的,下面有總代、分銷、再分銷等等一系列倒手,如果你進貨的渠道是在上游,那麼價格就會低一些,如果是在下游,不知道倒了多少次手,那價格就會高。
由於藥品的特殊性決定了價格是不會以個人的意志轉移,我們都買過藥,沒有一個人會在藥店和醫院砍價,而且錢都掏的特別利索。這就導致了出廠幾毛錢的藥品到用戶手裡可能會變成幾十甚至上百。
而能夠使藥品價格下降的因素目前有兩個:一是藥廠之間的競爭,二是批發商之間的競爭。說實話,即使這些人再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沒有人會放棄幾十倍的利潤而只爲拼個頭破血流。
到了機場,姜哲開車回去了,留下了黃剛、夏琳和李想三人。李想大包小包全攬在身上,黃剛和夏哲走在前面,就像一對出去度假的夫婦,而李想就像個傭人。
三人先是拿了機票,換了登機牌,然後到候機室等着。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三人才登機,全程約三個半小時。
李想不是第一坐飛機,只是第一次坐商務艙。座椅像沙發一樣,很舒適,可以調整靠背。還有電視,每個座位上都有,自己喜歡看什麼就看什麼。李想不是個講究人,也不喜歡搞研究,只要坐着舒服,看看電視什麼的就滿足了。
飛機的起飛和降落是李想最怕的,這會讓他的耳朵很難受,就像有塊塑料紙把耳朵封上,裡面有人吹氣,腦袋和耳朵都發脹。
終於熬過了痛苦的時刻,當李想再次踏上地面時,腳下輕飄飄的。